直朝那冲出匈奴包围圈的数百小队而去。
汉军的战马已经疲惫不堪,很快就被匈奴追上。
霍去病身侧亲卫道:“骠骑,匈奴诸王追上来了!”
凌冽的风声刮过面颊,似是要刮透肌理,直直透入单薄的骨骼一般。
霍去病命令余下部众拖住匈奴大部队,自己领着大黄弩队和最后剩下的弩箭跑了出来,他必须要重创匈奴诸王,最好斩下几人,这样,此战才会有胜算。
“汉军勇士们!还记得骠骑营的规矩吗?”
“记得!”如雷贯耳的声音在这只数百人的小队中响起。
“此战胜了,我们便来一场蹴鞠!”
霍去病战甲上到处是血,早不复长安那位贵公子的模样,他恣意而笑,拔出环首刀,如同此前演练过千百次的一般,高声下令:“回!”
这只他挑选而出的精锐部队,在朝阳中,以点对点的,在高速行驶中,在奔驰到尽头,各自以不可思议的速度调转了方向。
整支队伍默契度如同一整体,相邻的两个人各自转了个角度极小的圆弧。就这样分裂成了两个圆弧队伍,而快速上弦,脚踩马兜,在马上飞驰时,将缰绳绕在腕上,由战马往前驰骋,将自己的性命全数交由战马。
双手持大黄弩,一手抽出利弩,一手上弦。
忽而,一声鸣镝尖啸往匈奴部众中射去。
匈奴人对鸣镝声极为敏感,他们竟一时怔住,四下找寻着鸣镝射来的方向。
乌维眸色一沉,那鸣镝,分明是冲着自己来的。
而下一瞬,那在休屠城外射程极远的利弩再度射来。
怎么可能?
汉军怎么可能到了这个时候还有利箭?
他思绪飞转间,那飞速而来的长了眼睛一般的箭雨顷刻已至眼前!
身边几个相国当户皆中箭落马,两边的箭雨同时射来,他一时不知该往何处避,只能尽力挥刀躲避箭雨。
休屠王浑邪王躲避不及,身上已经中了两箭,几个小王当场一命呜呼,坠下马去。
这一切发生得太快了,没人反应得过来。
休屠王大惊,匈奴队伍中,不知是谁大喊了一句,“径路神的预言显灵了!”
径路神!
径路神的预言,那个“生在马背上,死于马蹄下”的预言!
人心惶惶间,又一波箭雨袭来,浑邪王手臂一痛,那利箭竟已没入右臂。
乌维立刻转头看向那不断奔驰在周围的汉军,他们双手持弩。
他下了命令,“射雕手们,给我反击!”
然而,在这一阵阵箭雨中,身后的射雕手早已所剩无几。
这一下,原本来追击的反而一下子成为被围困的。
霍去病见差不多了,举刀下令:“大汉儿郎们!冲!”
“大汉威武!骠骑威武!”
“大汉威武!骠骑威武!”
这样的口号,他们曾呼喊过千万次,没有哪一次,如同现在这般痛快过。
悬于身侧的环手钢刀出鞘,映着朝阳,映着河西细碎的雪光,劈碎河西迥回的长风,朝匈奴人挥去。
几个小王早吓破了胆,掉马回身。
乌维心内痛恨至极,却又不得不在掩护下狼狈撤出皋兰山。
而主将落荒而逃之后,剩下的匈奴果然望风而动,一齐四散而去。
这场以一对十的,在绝对人数优势面前的战争,竟胜了。
“校尉,剩下的人如何处置?”赵破奴过来询问他的意见。
“全数歼灭。”霍去病没有再像从前一般饶过降服者。
这场胜利来之不易,是一半多的汉军的生命换来的,他们必须要来一场痛快厮杀才能止住沸腾的恨意和身体中翻腾的杀意。
手中的箭矢已经耗尽,便用抽刀挥砍,马儿累瘫再也跑不动了,便下马徒步追击而去。
手酸软得提不动刀了,就用牙咬,用脚踢,他们开始无休止地,为这场胜利开始进行最后的收尾。
匈奴人大批大批丢盔弃甲地离去,如来时一般,这场黑潮,再度从皋兰峡口退出,不敢再回头看上一眼。
这个支不要命的,狡猾的骠骑营,终于将虎视眈眈的恶狼击退。
踏云已经坚持不住,它陪着自己的主人站到了最后一刻,最终倒在了地上。
它性子最为倨傲,也最爱干净,若非累得不行,绝不会倒在这满是血污的战场之上。
霍去病单膝跪地,如同往常一般,安抚地拍拍踏云的前额。
踏云四肢翻腾,似要站起,可它已经再无力气。
边上的栖霞也没好到哪里去,它踢踢踏踏地走过来,嗅了嗅踏云,试图叫它起来。
它们两匹马平常最是要好,踏云最包容的便是栖霞,栖霞急得拱它,平常踏云便会略显骄矜地撇撇头,栖霞再度凑过去,它才不情不愿地同它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