企图分到他的一丝爱意。
霍去病寻来时,她恰好已经处理好了面颊的红肿,甚至细致地敷上了一层铅粉。
二人没有回宴,而是在椒房花苑慢慢踱步。
殷陈垂眸看着二人亲密无间的影子,忽而道:“阿稳会觉得我贪心,自私,偏颇,浅薄,无知吗?”
霍去病察觉到她的异常,道:“方才陛下说了什么?”
殷陈想起刘彻对陈阿娇的评价,喉头苦涩仍在,“水满则溢,月盈则亏。这世间人与人的开始总归美好,可结果却不一定美好。”
“可是我让闯闯觉得不够可靠吗?”霍去病忍不住捏紧她的手。
殷陈夸张地长叹一口气,撇嘴道:“真为刘璐公主伤心,她竟痴心错付了。”
霍去病神色异常认真,他侧过首,转而握住她的手腕,将她的掌心贴在脸上。
不知是否因为方才的情话,他的脸竟比她的更烫。
殷陈动了动手指。
霍去病将脸在她手心蹭了蹭,他的眼中分明亮莹莹的,“闯闯,我想我有些醉了。”
殷陈才不信他的胡言,“君侯这副模样若是被人瞧见,明日便要传遍长安了。”
“那又如何?你我乃是名正言顺的夫妻。”霍去病语气中还带了几分自豪。
他从前脸皮都薄得很,殷陈随意的撩拨都能让他面红耳赤,眼神躲闪,可近来却越发脸皮厚了。
殷陈忍不住揪住他的面颊肉,“登徒子。”
直至筵席散去,刘彻也没再出现在宴上。
同卫长道别过后,殷陈正要上车,却见平阳长公主正朝自己这边走过来。
“长公主长乐未央。”殷陈索性停下步子,行礼。
霍去病此时也正在和卫青说话,车旁只有殷陈和平阳长公主二人。
平阳扶起殷陈的手,笑道:“你母亲近来可还好?”
“她很好。”殷陈拿不明白平阳单独寻她的目的,微笑答道。
平阳也不是拐弯抹角的性子,开门见山道:“李惊澜是个可塑之才。”
殷陈是听说平阳长公主府中美人云集,而这些美人最终的归宿,便是送往勋贵家中。
其中最为幸运的或许能被天子看中,而当今皇后,便是平阳公主保举之人。
殷陈看着平阳公主,“不知公主是何意思?”
平阳笑道:“公主误会了,我从来都不强迫人去留的。是她想留在公主府。”
殷陈蹙眉,“可她才八岁。”
“她有天赋,肯下心思。在公主府中,比在市井中更有出头之路。”
“她年岁太小,尚不能分清眼前形势。只求公主留她自由选择的余地。”
“自然,公主相托,我必不相负。只是,有些人的人生,公主是干预不得的。”平阳看着她,最后一句话加重了语气。
就如李延年。
和卫青夫妇告别后,殷陈坐在车上托着下巴怔怔出神,脑中思绪纷乱。
“可是在想李家之事?”
“嗯。”殷陈将自己今日的猜测告诉他,“我在想,契据尔这么久都查不到李姝的身份,或许,李姝本就不是九原人。更甚,李姝不是汉人。”
霍去病神色变得凝重,“不是汉人?”
“赵胡临死前告诉我,有人想要搅乱大汉格局,我一直想不通他话中有何含义,若有人想乱了大汉血脉……”
“那李姬之死,是必然。”霍去病眉头微拢,“为了此局煞费苦心经营十年,一步步设局,还真是算无遗策。”
将思绪拉回,殷陈道:“马邑之战中阵亡的军士,阿稳能查到他们的身份吗?”
“时隔十年,恐怕有些困难。”
车平稳行过长安已经接近宵禁时空无一人的街道,辚辚之声充斥耳际,殷陈忽而觉得有些反胃。
霍去病几乎立刻将自己的手递了过去。
殷陈讶异看着他,“无事,只是吃多了,有些反胃。”
霍去病颇有研究的模样,道:“赵破奴说过,前几个月反应会比较大。”
“那也不能用手接呀。”殷陈怪道,“我记得你从前最怕这些污秽之物的了。”
霍去病怔住,那一瞬间他是下意识伸出手,连排斥都忘了。
殷陈心念一动,又故作呕吐状,那只修长的手仍没有收回。
她抬手拍在他手上,与他手心相贴,用力紧了紧他的手,轻声道:“你接住我了。”
接住了摇摇欲坠的我,接住了即将没入深渊的我,接住了总在徘徊不定的我。
霍去病瞧见她眼底隐约闪现的泪光,“赵破奴也说过,这个时候女子的心情总是如同夏日的天气,说变就变……”
适才酝酿出来的气氛被他这句话破坏了,殷陈没好气地捏他的手。
霍去病深以为然,赵破奴果然是过来人。
第二日,殷陈便将赋闲许久的契据尔叫来,“李姝或许并未汉人。”
契据尔浓眉微挑,自殷陈搬走后,他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