彻底打败。”
卫青看着他面上的自信神色,如幼时一般教他策马射猎一般,鼓励性地用力拍拍他的肩,“明日还得早起赶路,早些休息。”
七月初三一早,探路的斥候抓住了一个匈奴探子。
一审方知伊稚斜已经向东迁移,卫青和霍去病当即换了方向,卫青转向西路定襄出塞,而霍去病向东代群行进。
第221章 伊稚斜
回首已然望不见大汉的烽燧, 烈日悬在头顶,烧得人心烦躁。
殷陈一路被匈奴隐蔽送出塞,她才知晓, 原来契据尔当年时如何进入的汉境。
一路换了诸多身份和伪装,殷陈最终被混入西域商队出了塞。
再度踏上这方分不清天地的流沙,那人却没有离去,殷陈扭头看他,“你不是要前往西域吗?”
“我现下发现了一件更有趣的事值得去探索, 你究竟会否逃得过这场危机。”
殷陈对他的想法颇为认同,看困兽犹斗是人性中最为低劣的本性之一, “还未请教尊姓大名。”
“何不唤我乌尤?”
“除非你想像他一样死于我手。”
听得她语气冷淡, 那人耸耸肩,“汉境诗云:岂曰无衣,与子同袍。我名无衣。”
“无衣,我只知孤苦无依。”殷陈故意曲解道。
“再往前可就回不了头了, 你现在改变主意还来得及。”无衣抬手遮在眉上,极目远眺。
“这也是你最后的机会, 在匈奴地,你可没有任何作用。”殷陈斜眼看他。
无衣没有回答,只拍马往前以做了回答,“这些年我心中一直有两个疑问,淮南之后,你的发为何无端变白?南越之后,你消失了半年, 你去了何处?”
殷陈扯过面纱挡住灼热的烈日, “发变白是吃错了药,消失了半年, 是在南越与一人达成了交易,为他试药半年。”
无衣拍马前行,吐出四字,“满口谎言。”
“我记得你也曾说我永远不会知晓你是谁,然而我现在知道了你的名字,所以,那一战是我赢了。”殷陈晒得通红的面上,那双狡黠的眼睛弯了弯。
他原以为她满盘皆输,现在想来,这个女子,她从来都是绝境逢生。
有趣。
殷陈扭过头往南望去,她已离了长安数百里之遥,今日是六月十五,按照章程,现在的汉军正要整装待发。
在出境之前,也在路上遇到了运送辎重的队伍,她不是没想过逃跑,可她没有把握。
无谓的挣扎只会让处境更为艰难,她在王庭丢了半条命,才学会这道理。
况且,长安还有阿婴,她尚且不知刘彻是会处置李蔡,还是如从前一样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或许只有她这边没有出岔子,她的阿婴才能安全。
汉营大帐中,霍去病正提笔写着家书,他已经许久没有收到殷陈的家书,他料想她或许被府中琐事缠身,又或者阿婴是个如他幼时一样难缠的性子,她正自顾不暇。
他写下:六月二十日可归家,若阿婴不乖,可求助夫人与皇后。
在搁笔之前,他又落下结尾三字,甚念卿。
——
殷陈没料到再度看到伊稚斜是在这种情况下。
她仍是汉廷俘虏,他仍是匈奴的大单于。
只是这里不再是匈奴王庭,而那个意气风发信誓旦旦想要将大汉蚕食殆尽的匈奴大单于,此刻如同丧家之犬一般蜷缩在荒凉的幕北。
他发鬓染了白霜,眼角刻下凛冽的纹路,岁月锋刀似乎对谁也不曾留情。
他坐在王座上,睨视着站在帐中的女子。
印象里那个瘦小的如同一株小草一样的女子,较之当初,长高了许多。
他的怜悯,竟种下了一棵让自己落败的种子。
边上押送她的匈奴勒令她跪下,她置若罔闻。
匈奴并不会对她仁慈,一刀鞘劈在她膝弯,她被迫跪了下来,只是头颅仍高昂着。
“多年未见了,殷医者,或者,我该叫你汉庭公主。”伊稚斜终于开了口,扫了帐中部众一眼。
周围部众们立刻会意退出帐子。
膝弯一阵阵发麻,殷陈笑道:“不知大单于当年留下的病根,现在好全了吗?”
“看来你没忘了王庭的生活,汉廷的公主当真生了一副好风骨。”伊稚斜起身,抽出腰间佩刀,长刀一转,锋利刀刃抚过女子散落的鬓发,青丝飘然而落。
殷陈瞳孔微缩,垂于身侧缩在袖中的手紧握成拳。
那刀尖堪堪停在她颈侧,只斩去了她的发丝,继而翻转一探,抵住她喉头。
只要他的力道往前一送,这抹姝色便会消散。
而那单薄的女子仍岿然不动,目光死死盯着伊稚斜。
或许是她掩盖得太好,那目光中并无半分惊惶和战栗。
伊稚斜眉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