延时间。”霍去病的下一步动作制止了她想要继续追问的行为。
他的呼吸喷薄在她耳际,带着灼热。
他在用行动阻止她继续追问下去,殷陈没出息地沦陷在他唇齿间。
待她睡着后,霍去病翻出笥箧,那是她为了致歉而为他专做的饴糖。
这些年,他将那饴糖封存在琉璃器中。
彼时他恼怒于她的不开窍。
她却真诚地将甜腻的心意递到他面前,一双狡黠的眼中满是挤出来的讨好,莽撞又唐突。
他已经不再嗜甜,可总会想起那时的她。
他时日无多,是淳于先生给的审判。
幕北归来之后,他大病了一场,对外只称休沐了一月。
知晓殷陈消失内情的人都当他失去她太过伤怀,闭门不出。
那一月,他在梦中反反复复地梦到她,只有一少部分清醒时间。
也正是那段时间,先生将淮南的真相告知他,先生痛心疾首,道:“她拼尽全力耗费自身救了你,你若捱不过这一关,那便没人可以救她。”
就为了这一句话,他硬是执拗地扛过了那场大病。
高不识引咎主动辞去了宜冠侯,独自去往幕北寻找解法。
高不识没有错,是他救她心切,根本没想到乌维会埋下这一手釜底抽薪的棋。
可她为了他已经受了这诸多苦难,他怎忍心,忍心看她为他妥协。
中行说将事实告诉殷陈,不过是要与他正面对上,那他该去见上他一见才是。
元狩五年的初春,深夜还呵气成霜。
霍去病为她掖好被角,又嘱咐外间伺候的家人照料好嬗,打马往丞相府去。
中行说还在坐在案前,见了来人,站起身一揖,道:“不知大司马深夜来访,有失远迎。”
他案头还点着两盏灯,案上书牍堆叠,似是料到了今夜有客来访,炉上的酒还温着。
霍去病与他在朝中地位一致,照例回了一礼,道:“丞相勤勉,倒叫晚辈惭愧。”
“不过是一些琐事,大司马正是年少气盛时候,在处理事务上自然比我这个日薄西山暮景残光的利落得多。”中行说请他在席中坐下,自谦道。
屋中灯火通明,却没有侍奉之人,中行说亲自净手斟酒。
霍去病注视着他,他有着极好的耐性,等着中行说开口。
中行说慢悠悠将觞推到他面前,“大司马深夜造访,有何贵干?”
霍去病凝着觞中蒸腾起热气的琼浆,道:“公主不胜酒力,此前若有胡言之处,望丞相海涵。”
“原来大司马竟是为公主走此一遭,大司马且宽心,公主与老叟只是打了个赌而已。”
霍去病将酒觞推开,也推开二人之间的迷障,他深邃眼眸中含着一场风暴,“这个赌,我来同丞相打。”
“可我对大司马实在毫无兴致。”中行说丝毫不掩饰话中鄙夷之意。
“是真的没有兴致,还是你怕了我?”霍去病发觉自己与殷陈相处久了,竟也学得了几分她的言语犀利之处。
中行说没料到他竟说出这样的话,勾起笑来,道:“大司马说笑了,老叟与公主乃是忘年之交,这个赌,乃是我与她之前的秘密,不可为外人道也。”
他对霍去病这类出生便拥有一切的天之骄子分外厌恶,偏他非类纨绔,反而出类拔萃。
两次将他潜心培养的乌维打败,更让他恨极,若非不能,他定会在他觞中下毒。
但他不会活得太久了。
想到此处,他的心情又好了起来,“你比她差远了,她明白我想要什么,你却不明白。说到底,她与我是一类人,而你不是。大司马,更深露重,请回罢。”
“你想要的,是要陛下承认你的身份。”霍去病静静看着他,开口道。
中行说这才讶异抬眼,他不认为殷陈会将此事告知霍去病,这个黄毛小儿,确实是有些本事。
“赌约是什么?”霍去病继续道。
中行说眯了眯眼睛,“她想要你活着,长长久久地活着。你的命和我的名,若我是她,我也不知会如何选。”
“我承认你很聪明,可你有了软肋,便不再是无坚不摧的了。这其实很好选,只是我们之间隔了太多事,一个叛国贼子竟当了三年丞相,于大汉而言,当真是一桩美谈。”
刻漏一滴滴,推着春夜往前。
中心说举觞饮了一口,“老叟今夜可以当做无人来访过,大司马也可以与公主商议此事,最好让陛下也知晓,与大家同享漫漫长夜,老叟乐见其成。”
那痛楚灼烧着五脏六腑,他生生捱过了锥心之痛,站在长安阒静的,空无一人的街道上,他仰头看天上明月,竟不知该何去何从。
卫青被家人唤醒时,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