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墨正在房间里练功，最近对铃心诀又有了新的感悟。
宫老走进房间，往桌上拍了几张药方，“你备一下。”
李墨接过药方扫视一遍，失声到，“这么多。”
宫老像是没听到似的径直去了炼药房。
李墨把草药拿到炼药房正要退出。被宫老叫住了，“你先别走，我开两个炉你也帮忙炼药。”
李墨一脸不情不愿，“师傅，你开玩笑的吧，药哪是那么容易炼的，我都没炼过。”还想着干完这趟活可以回去继续好好练功呢。
“别人可以不会，你肯定会。你学的是御气的功法，早就能做到真气外放了吧，炼个药丸小意思。”宫老没跟他商量，说着便教起炼药的方法，火候的掌握。
边抱怨边工作的事李墨可不干，顶多皮上两句。
听得认真，发现好像似乎也不难。
教完就要让李墨上手，甩过一张药方，“你先试一炉。”
李墨接过看了一眼药名，夜鹰丸，名字看着是有点怪，一种抗疲劳的补药而已。药方和配比早已烂熟于心。
照方点完一付药量先后投入炉中，催动火焰融化，分解，去杂，融合，分丹。等着凝丹就行了。
李墨早已能做到引气外放。
催动石块精准命中十几米开外的猎物都不在话下，催动眼前的火焰、草药之类的更是小菜一碟，不过操控起来更费心力，要做得更精细才能保证成丹率，不然就要烧成碳了。
开炉。
果然如预料一般，十颗丹丸安安静静的在那躺着，颗颗饱满而泛着光泽，以前怎么没发现这些药丸那么可爱呢。
虽然能猜到这种补药可能并不很难，可第一次炼丹就没有废丹，怎能不让李墨心中充满了巨大的成就感。
“老头儿，怎么样。”李墨心中难掩免得意之色，小皮了一下。
“不怎么样，五分。”宫老自然也是看在眼里，颗颗均匀饱满，外表光滑，不用试也知道药效没有流失。
“啊？这样才五分吗？满分就五分吧。”被这没来由的打击感到有点莫名其妙，让李墨不得不怀疑这师傅是不是太小心眼了。
“满分？满分一百。是有点天分。”宫老意味深长的看了一眼李墨，心想着这么说也不至于打击到他吧，倒是个好苗子。
“两个炉你都用着吧，不炼完这些药今晚不用睡觉。”说着就飘然离开了。
李墨立时心中大骂，我就是个打酱油的，怎么就成了主力了。这么多也不怕把我累死在这炼药房里。
心中不住检讨刚刚是不是有点得意忘形了，黑心庸医还真是小心眼。
有时间抱怨也不如干活，急赶慢赶，凌晨三点前终于把备好的药全炼完了。
炼药也炼人，身心俱疲，整个人登时虚脱，回到房间倒头就睡。
第二天睡意朦胧之间已被宫老提溜了起来，不由分说，塞了几张药方，丢下“备齐”二字就出去了。
李墨一看药方，还是那几味药，量比昨天还多。
这老东西疯了，牛马的命也是命啊。
口中丢入一颗自己炼制的夜鹰丸，强打着精神继续工作。
炼药房。
“啪！”一个巴掌落到李墨头上。疼倒是不疼，就是被打得一脸懵，这不是炼得好好的嘛，这庸医吃错药啦。
“师傅……”
宫老面无表情，“真是不禁夸，脑子就是留着不用。”
李墨心想，你也没夸过我呀。
说着，宫老就自己点了药投入药炉，不多时上百颗药丸就密密麻麻呈现在眼前。
李墨全程看在眼里真想找个地洞钻进去。这一巴掌是真没白挨，多来几巴掌都是应该的。
怎么就那么傻，没想到一次多炼几付药，昨天的罪白受了。
“师傅我懂，我懂。交给我，不炼完不吃饭。”没等宫老交代，李墨就抢着说到。
想到一下子效率提高十倍不止，心情就不一样了。现在只想着宫老赶紧离开这，自己好好把这趟活干完，挽回一下形象。
自己可以混，但不能真的菜。
宫老走后，李墨就学着宫老的样子，一炉十付十付的炼是没把握，五付的话倒可以先试试。试手几次，偶有三五颗废丹也不心疼，原材料本就不贵，但五付已是极限了。
还是昨天熬了一夜的功劳，不然哪能那么熟练，一上手就炼十付的话，估计得废掉一大半。
等丹出炉时脑中不禁回想起昨天的“邀功”行为，又是一阵羞愧，还好意思叫师傅打分，给的那五分还给多了。
不到六个小时就把备好的药全都炼完了。
接下来几天不是炼药就是在睡觉。
闲暇时才忍不住回想，好像这老家伙也没给自己什么好处呀，随便点拨两下，自己就在这乖乖卖命了这么多天……
也好几天没见到师傅出面了，估计又是偷偷跑去后山炼药了。
再见到宫老时终于忍不住问出心中疑惑：“师傅，我们炼这么多药干嘛啊。”
宫老也不作答，丢给他一个小钱袋。
李墨心里乐开花，师傅终于良心发现了。打开一看，二十两！没了，银票也没有，干了四天的活才得二十两，哼，这黑心庸医良心虽有，就是被狗啃了大半。
脸上面无表情。
“你下山一趟，这是路费……”
“什么！？”听到这还不是辛苦费，只是路费，李墨一时没忍住。
宫老被打断也是莫名其妙，但也无心纠结，接着说到，“你明早下山走一趟，别逗留，快去快回，里面有二十两和一枚鱼符。……”
等等，李墨这时才回过味来，能下山了！
心中雀跃瞬间跃然于脸上，后面的话都没听进去。
忙把那枚白色的小牌子翻找出来仔细摩挲，像是骨头做的，质地生硬涩手，散发着奇异的清香，周身刻着各种纹路，一面刻着“大武子民，利行八方”，一面刻着“武有道”。
鱼符是武国国民的通关令牌。制作工艺倒不是最难的，难的是原材料，所用鱼骨只产于南海罗盘群岛附近海域的一种大型鱼类身上，鱼符产出由户部严格把控。
私自仿制鱼符者自然是死罪，只是对于亡命之徒来说有什么可害怕的，只要有利可图自是有门路弄到手。
“武有道？师傅，假名就算了，还用国姓是不是太张扬了些。”李墨对于自己的新名字有点在意，看起来也只在意自己的名字。
眼见如此更是坐实了宫老的决定，也能理解，十五六岁的年纪哪个能老老实实呆在深山里。
一声叹息，“名字张扬自有张扬的用意，但你人别张扬，别惹事。其他事我交代孙兴，让他护着你走一趟。”
别说世界观了，连“国家观”“城市观”都没观过，曾活在信息爆炸时代里的人要面对这样孤与独的境遇，就犹如那迷失在茫茫大海里的一叶孤舟。
为了安定感和归属感，只能拼命的给自己造许多许多的“锚”，友谊是一个锚，修行是一个锚，金钱也是一个锚……
通过聊天看书了解到的世界始终像隔着一层面纱，明天终于可以亲手撩开这面纱的一角了。
李墨犹如赶考的学子，兴奋得一夜未眠，也不见累，一路叽叽喳喳个没完，问东问西。
孙兴也不由得内心打鼓，看来宫老头的嘱咐很有必要啊。
“你别废话了，再不赶路就要在野外过夜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