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傅,你这是藏了几手啊,这些药是几个意思。”李墨翻看了一下,十几味药名,除了那两味药,其他全是他之前没见过的。
不懂宫老这是演哪一出。
宫老脸上铺着生硬的笑容,“李墨,你不是会画图嘛。”
“师傅您客气了,有什么吩咐就直接说好了。”看到宫老这张老脸,李墨是好笑又好气,这老头是不是趁我不在偷看我画的插画了。
宫老清了清嗓子说到,“帮我画几张图,就像你画的一样。”
什么叫“就像你画的一样”,嘿嘿,这老头也有求我的一天,李墨心里暗自好笑,想了一下,伸出一根手指,“一百两一张。”
宫老如释重负,“好。你慢慢画。”说着转身就走了。
啊?就这么简单?李墨感觉喊少了,忘了这位是土财主了。
李墨把一张单子抽出来认真看了一下,紫叶双针,叶呈紫色叶轴上下有软刺,卵形边有锯齿,对叶而生,质硬泛红光。
花如白絮,果呈鱼眼红色摇铃状……这?这不就是长毛的紫苏嘛。
叶能解毒,果有剧毒,闹嘛呢,全株入药生死难料。
不过这果实长得像一串红色的鱼眼珠子,夜晚看到得多吓人。
脑中已有影像,提笔画了张稿件。
想想还没用过彩墨作画,又翻找出上回买的彩墨,画了整株的样子,觉得还不够,又画了生长环境。
又对叶片正反面和果实做了个类似放大镜效果的小插图。根茎也可入药……
如是做了几番修改,一幅栩栩如生的鱼眼长毛紫苏图就映入了眼前,不对,是紫叶双针。
如法炮制又做了十几张大图,小插图就算不清了,有的居然是花蕊入药,这也太刁钻了。
作画作得一时忘我,一看时间已已过去了三个多小时。
三个小时赚一千六百两,那老头会不会不乐意啊,拖拖两天再给他,反正他也叫我慢慢画的。
想到九阳仙草和食木灵也在单上,这老头到底藏了多少私货。
嘿嘿,眼珠子转了转,心中泛起一阵邪恶的快感,反正师傅他老人家也不差这千八百两的。
作画也挺费心神的,把画作收做一沓放好,躺在床上竟不知不觉睡着了。
第二天师傅倒是没再让他炼药。一日清闲。
第三天师傅还是没再让他炼药。心有点慌。
什么情况,这不是近两年来最稀松平常的时光吗?没被虐还有点心慌,非得每天不停的炼药才算正常嘛,我是不是被我师傅批优哀了?
正胡思乱想之际,师傅他老人家终于出现了,似乎面有倦色。
李墨见着宫老一出现便迎了上去,“师傅,这是怎么了,山下出什么事了,感觉脸色不大好啊。”
宫老微微一怔,“你还是第一次问我出什么事了。”
“有吗?”李墨歪头想了一下,刚刚也就随口这么一说,等下还得问他老人家要钱呢,姿态自然要放低一点。
况且相处这么久了,板着脸和有心事还是挺容易分辨的。
宫老捋了捋自己的小胡须,“嗯。小事。你手里的那两颗龟息丹别卖了,先留着。材料很难弄。”
“那就是龟息丹出事了。”李墨不在意的说到。
想想,这药效还是有点逆天的,他要是把体呼吸练至大成也是龟息的效果。
这药一年卖出去的数量一个手都能数得过来,一颗丹药就是一段曲折离奇死里逃生的故事。
宫老愣了一下,接着就被这小徒弟逗笑了。“为师的话有那么大的漏洞吗?你呀,还是要学会藏拙才行。”
李墨皱了皱眉,“师傅你这是瞧不起我还是瞧不起你自己呀。刚说完小事,接着又提龟息丹,想不知道都难。这拙啊,要是藏得住才是真的难。”
宫老细细思量,看着李墨的眼神也变得柔和起来,轻声叹道:“是了,大意了。”
李墨嘿嘿傻乐,这师傅有时也挺可爱的嘛,低声贱贱的嘟囔到,“某个小黑皮还夸你谨慎来着。”
宫老听完面露愠色。
不等宫老发作,李墨便抢先说到,“师傅,你让我画的东西画完了。”说着就转身跑去拿画作去了。
宫老接过那一沓画作,登时心中大喜目露星光。
快速把画作从上到下翻看完,口中不停啧啧作响,时而用手抚摸,时而又从中间抽出一张画作仔细扫视。有些花叶的比例画得不对,但对照实物肯定也能一眼分清。
他想过会画得好,没想到竟能如此栩栩如生……
“师傅,师傅。你看,我们之前说的是一百两一张。可你看我画的不一样,是彩色的,而且每张大图里还有三五张小图。工作量不知翻了多少倍,稿纸都用了一堆,画了三天两夜才画完。您看……这个价格,能不能算二百两一张。”说完李墨试探性的伸出两根手指。
李墨见宫老正看得出神,本不忍打断,可这也是正是提价的最佳时机。
李墨深知,这种写实画毕竟不是什么艺术品,看第一眼觉得惊为天人,看多看久了就没什么新奇感了。
宫老摇头无奈,“你这是也是跟孙兴学的吗?”说着还是从怀里摸出银票。
李墨接过手里,三千二百两!
第一次赚到那么多钱笑得合不拢嘴,顶着这副少年的身躯生活了那么久,多少受点影响,当即喜形于色抱着宫老的手,“谢谢师傅,师傅最帅了。”
宫老几时受过这种亲昵对待,有点受不了,忙抽回自己的手,掸了掸衣袖。“明天安排你去趟安州。别贪玩少惹事,速去速回。”
“知道了,师傅。”李墨已在心中盘算着要买什么东西了。没想到画画能那么赚钱,那以后不就不愁没钱了嘛。
第二天一大早就上路。李墨见到孙兴也是心情大好,便调笑道:“别来无恙啊正兴兄。”
孙兴很是配合,“托有道兄的福,又可以下山了。”
“客气客气。”
两人一路嬉闹就到了安州城。
还是先把宫老交代的正事办了,来到广仁堂,一番客套后,双方高兴,李墨拿着到手的二万多两又存到钱庄。
心中自嘲着,我不生产银票,我只是银票的搬运工。
走出钱庄孙兴贼兮兮的说到,“喝花酒去。”
李墨一脸鄙夷,“说,你是不是从上回想到现在了。”
孙兴嘿嘿傻乐,“你喝过就懂了。”
李墨斜了他一眼,“你那是冲着喝酒去的吗。走,还有点正事要办。”
孙兴忙跟上两步,“不是办完了嘛,还能有什么事。”
李墨寻着记忆来到上次那家药店,交了一千三百两终于把那两味药拿下了,又换了几家药店才把回阳丹的材料买全。
这药贵的就是不一样,还有专门的盒子装着,别的药就全是用纸包着。
孙兴跟在一旁傻了眼,这家伙什么时候那么有钱了。
上回就跟着李墨逛了一天药店,这药绝对不是宫老头要用的。见李墨药也买全了,便又提议到,“走了,喝花酒。”
见李墨还迟疑,便又低声说到,“放心吧,在城里出不了事。况且还有尾巴跟着呢。”
两人一阵默契对视,一拍即合,回客栈换了身衣服。
其实李墨也早就被孙兴三番五次的念叨激起了兴趣。况且如今身上的银票又给了他底气,也正想开开眼界,一扫之前“山里人”的挫败感。
二人来到安州城最好的青楼,彩云间。
孙兴倒是轻车熟路,点了些下酒的小菜,叫了两壶蜻蜓醉,喝了小两口就在一旁和姑娘嬉笑打闹起来,逗得那姑娘时不时掩嘴轻笑。
要不是皮肤黑了点还真有点纨绔子弟的样,想来若非家中变故,孙兴本该就是这样的吧。
李墨喝了三杯下肚,才知道这酒为什么会让孙兴念念不忘,只是这小黑皮根本没有形容出这酒的妙处。
只觉得这酒略发芬芳,入口清凉,再饮一杯如梦似幻,真似琼浆玉露在人间。
就是李白来了都不会觉得这店名会辱没了他的诗。
李墨不觉发笑,问了一旁的姑娘,“这酒为什么叫这个名字。”
那姑娘笑盈盈的说到,“公子是第一次来吧。”
“这酒倒是有个有趣的小故事,是本店的师傅自酿的,原本对面弄出了一款好酒,名叫花蝶醉,抢了本店不少生意。”
“本店师傅就也精心酿出了一款好酒,随意取了个蜻蜓醉的名。”
“没想到,这酒呀确实是好酒,名气就渐渐大了起来,许多客人慕名而来,这名字也就没改成。”
“整个武国就独一份儿,只有在咱们彩云间才能喝到。”
说着又给李墨满上,“公子呀,可算是来对地方了。”
李墨轻笑,想来这酿酒之人也是位妙人。
这时推门进来一个妈妈桑,脸上陪笑到,“哟,二位公子,叨扰几句。”
“阿紫姑娘要在顶楼献艺,凡今夜在本店点了蜻蜓醉的贵客都可上楼和阿紫姑娘一起交流琴艺,聊聊诗词。”
“二位公子若是有意,可随奴家一同移步。”
孙李二人对视一眼,孙兴微微点头,小声解释到,“本店花魁。”
一个眼神就懂孙兴在想什么,有这好事,当然是去呀。
二人齐齐起身,走了两步,发现身边的姑姑也一起跟着。
李墨不知是什么门道,便低声问刚刚帮他倒酒的那位姑娘,“你们也要一起去吗?”
那姑娘一时被问得有点惊慌,怯生生的说道:“你们是我今晚的客人,去了也可以和阿紫姐姐学习琴艺。”
李墨一看这情况就知道那姑娘是误会什么了,忙解释到,“啊。是我不懂规矩唐突了。你叫什么名字。”
说着还牵起了那姑娘的小手。
看那姑娘解释起蜻蜓醉的由来头头是道的,估计是专门教过的吧。
仔细一阵打量,估计年纪也不过是和“自己”一般,一个十六七岁的花季少女。
那姑娘低头含羞窃笑,“初晴,天青雨后云开见日的初晴。”
李墨笑笑不语,心想这又是哪位妈妈桑教的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