宫老边走边说道：“一套法阵而已。安州确实灵气稀缺，此地是为数不多有灵脉的地方。你先试着引气入体。”
李墨遂压下心中的疑惑，就地打坐入定，宁心吐纳，万念归一，五感外放。
一时万籁俱静，半个小时后便能感受到周身有星光点点似紫似青，一小小时后才感觉那些点点在慢慢靠向自己。
李墨睁开双眼一脸欣喜，“师父，我感受到了。”
宫老也睁开双眼站起身来示意李墨过去，李墨进了院落打量一圈才确定是真的房子，看到了不远处有一间独立的房子。
“师父，这就是你炼丹的地方吗？”
宫老点点头，“为师没有测试资质的法宝，但以你目前的资质来看，不用多久就能入门，到时，炼个回阳丹轻而易举的事。”
确定自己真有灵根后，李墨的心早已志不在回阳丹。忙验证心中的疑惑，问到，“师父，你现在是什么境界。”
“炼气境。”宫老随后解释到，“我们炼气士，以炼化灵气增长自身修为，分为锻体、炼气、灵台、真灵，真丹，合一，之后更高的境界就是传说了，为师也只是听说过。”
“修到灵台境额心会自显灵印或叫仙纹，因此会被世人称为仙人，灵台境伊始才是修道长生的入门，有的人终其一生也入不了此境。”
李墨又问到，“师父，那我为什么不是从锻体开始修炼？”
宫老敲了一下李墨的头，年轻人就是年轻，藏不住那点小心思，“你这是要炼丹还是要去打架。”
李墨讪笑着找补回来，“师父，我不厉害一点以后怎么保护您老人家。”
宫老不是话多之人，但此时也不得不提点一两句，“大的宗门会一步一步打好基础，有的也会锻体炼气同时进行。”
“盲目追求境界会错失很多东西。为师把你引上修行一途，自也不希望看到你为了追求境界而荒废此生。”
“跟你说的境界划分也只是大部分炼气士认可的说法。”
“这世界也不只是练气士，还有别的方式修炼，到时遇到难免就是一番无休止的打打杀杀。”
“为师倒是希望你自己能活得出彩些，不要终日深陷在打杀之中。修行亦是修心见性。”
李墨听完面露愧意，立刻扑通一下双腿跪拜俯首贴地。
听到宫老只是炼气境后，李墨确实在心中升起了一股轻视之意。此时也唯有行此大礼才能消减他心中的愧疚。
宫老欣慰颔首，这一跪他自然是受得起，就当是正式的拜师礼了。“起来吧，是为师有点话多了。”
李墨起身深吸了口气，“徒儿一定谨记师父教诲。”
宫老长出一口气，把李墨引上修行一道也不知是福是祸，“你且起来吧，随为师先转一圈。”
宫老领着李墨熟悉完法阵内的一应事物后才离开，临走交代到，“你且在这安心在这修炼，外面若有什么动静不必理会。”
……
期间宫老来过一次，呆了两天指点一二，顺便炼些丹药。
李墨看得一时技痒，想着“一雪前耻”，宫老便也由他。
成丹率虽然不高，但也不是没有收获，至少李墨学会了“藏拙”。
试了五炉总算成了一颗，炼成心心念念的灵丹本是喜事，可李墨一算造价，近三千两一颗的回阳丹只觉有点烫手。
宫老在一旁笑而不语，看着这纠结的小脸，仿佛看到了当年的自己。
暑去秋来。
再次见到宫老时，李墨已修炼至炼气三层，引气速度有明显感觉在变快，能感受到身体里有另一股气息在流动，只是仍无法凝炼。
常人五感已上升为灵觉，对外在事物的感觉也更加敏锐。
这回是去安州城交货和买灵草。
当宫老把十六万两银票交到李墨手中时，李墨表面平静，心脏早已不受控制的怦怦乱跳，刚刚升起的仙人之志瞬间瓦解殆尽。
前世的屌丝气质尽显无遗，真是人穷志短。若是让李墨知道当初他的赎金是三十万两，实际付了六十万两，不知他又会作何感想。
身怀巨富，看身边每个人都像贼。
李墨一刻也没敢耽搁，到了城里直接先把正事给办了，卖了丹药又买了灵草，灵草也没敢放在身上，交代掌柜的等离开时再来取。
等到正事办完才心下大定，此时发现身上仅剩千余两，举目四望，发现少了孙兴竟有些落寞。
食过晚饭，百无聊赖，总算知道为何古时文人骚客流落异乡总喜欢流连青楼。
我那是为了姑娘吗？天气凉了，我是为了那一壶花酒呀。
换了身行头便直往彩云间。
……
叫了壶蜻蜓醉。
初晴进了房间便一时呆愣住了。
李墨早就听到有脚步声，就是想看此刻初晴的反应。
上回小手一牵就忘不了那温润的触感，这回又故技重施，起身上前拉着初晴的手牵到自己刚刚的坐位旁边才轻声道：“好久不见。”
初晴哪见过这种场面，不是说主动上手的没有，而是如此翩翩少年又有才气加身，竟这般大胆妄为，却是不曾遇到过。
一时也没想好如何应对就被牵到身边了，脑袋仍有些发木，磕磕绊绊的回了声：“武……武……公子，好……好久不见。”
李墨端详着此刻初晴的表情，竟真十分有趣，也不急着说话，仿佛时间流速一下变慢了。
初晴羞红了脸，半天才勉强说道：“公……公子，早知你……不是凡人，今日果……果然……”
初晴一时不知该用什么词汇来表达，再次见到李墨时便感觉李墨像换了个人，本身皮相就不差，青丝飘飘，面庞白皙俊朗，眼神灵动出尘，身型匀称挺拔，气质温润如玉，再加上一身华服的加持，俨然出落成了一副翩翩美少年的样子。
这份可爱哪里是能教得出来的，李墨看得一时心动，便一把把初晴揽入怀中。“小傻瓜，这么久不见，话都不会说啦。”
这哪是在安慰人啊，不说还好，这一下子直接把初晴整得红温了。
两人就这样抱着好久，李墨感觉在这个陌生的城市里，有个温暖的怀抱也挺幸福的，就也没多动，静静抱着，感受着彼此的呼吸。
“武公子现在可是名人了。”
名人？上次的事吗，他也想听听看能有什么影响，便松开了初晴。“怎么个名法。”
初晴正了正身子，给李墨倒了一杯酒才娓娓道来。
听得李墨哭笑不得，还好只是在这烟花之地小范围的口口相传。
少年一幅惊世画作便引得彩云间花魁一见倾心。呵呵，这倒是给阿紫姑娘和彩云间增添了点名气。估计他们也是觉得这故事没那么俗套才传播的吧。
李墨饮了口酒，满不在意的说到，“人们就喜欢听些才子佳人的故事，我可不是什么才子。”
初晴怕觉得是她没有解释清楚，又急着说道：“哪里，公子，好多人都在等你作画呢。”
李墨调笑到，“哪里有好多人，怎么没见你跟我要画。”
“公子……”
李墨就喜欢这小妮子这样，太善解人意了也，她一个小小丫头哪敢和花魁要同等的待遇。
便又赶忙开解道：“随他们等去吧，我武某人只管喝酒听曲。”他来彩云间可不是为了扬名的，没人在意最好，他这身份可不想引人瞩目。
这蜻蜓醉真是喝一回想一回，几杯下肚已魂牵梦绕飘飘然起来。
初晴微微蹙眉有点疑惑，“公子可真不是凡人啊。”看着眼前的“武公子”哪里像个十六七的少年，除了样子，但说不上为什么就是喜欢。
“嗯，我是仙人，此酒只应天上有，人间难得几回闻。你也是小仙女。”李墨已喝得有些微醺，说完又喝了一杯。
初晴被说得羞红了脸，想了想，忙跑开到一边，“那初晴也给公子弹个小曲儿助助兴吧，有酒有曲才配得上公子。”
李墨便单手撑脸侧着头闭目听着。一曲听罢，李墨走到初晴身边坐下，“你琴艺好吗，听过的歌，你要多久能学会？”
初晴支支吾吾，“半……半天吧。”
李墨想了想，从怀里掏出个小瓷瓶倒了一粒药丸出来，伸手递到初晴面前，“吃了这个应该能记得快一点。”
那是一粒清明丹，是李墨目前能炼到最高阶的丹药。
其实炼气士用不到这丹药，因为有一个小法诀叫清明诀。宫老就是参照这法诀的功效才发明出了清明丹。
初晴不疑有他，接过就一口咽下了。李墨见状，伸手摸摸初晴的头。
李墨于是便清唱了起来，“海浪无声将夜幕深深淹没，漫过天空尽头的角落。大鱼在梦境的缝隙里游过，凝望你沉睡的轮廓……”
唱罢，又询问了一遍，“感觉怎么样，能学会吗？”
初晴这才回过神来，回想了一下，兴奋的用力点头，“嗯。”随即才想到什么，“好好听，我之前都没听过，没想到武公子也精通音律。”
李墨一听就知道她误会了，淡淡一笑，“这首歌叫《大鱼》，不是我作的，我也是听来的，觉得好听就记下了，好久没听人唱了。”
初晴便开始专心试音，一阵铮铮咚咚叮，咚咚叮……之后便开始认真弹唱起来。
李墨听着听着竟眼眶蓄泪，是那个熟悉的感觉，悠扬的曲调，娓娓道来的叙述，如梦似幻的氛围，仿佛将他连接回了原来的世界。
琴音一止，李墨忙把头轻轻的埋在初晴的肩膀上，不想让初晴看到他的眼睛。
初晴还沉浸在自己的情绪中没有发觉，她没想到自己只听了一次的歌曲竟然真的学会了，没有辜负武公子对她的期待。
“初晴，谢谢你。”
初晴心下咯噔一下，但似乎也听出了李墨声音中的异样，默默在那坐着，任由李墨靠着她的肩膀。
脸上挂着甜甜的微笑，心想这才是武公子原本的样子吧。
过了好久，初晴才说到，“武公子，今晚在这过夜吧。”
“好。”说着李墨又伸手去摸了摸初晴的头。
……
李墨在初晴的闺房里洗过澡后，两人便合衣而睡，他也没想过要对初晴做些什么，虽是卖艺不卖身，但初晴主动让他留下过夜已经点破了这层窗户纸。
原本你情我愿的也不违法，但李墨心中仍想坚守前世的那条底线，自然而然的。
第二天，李墨一再叮嘱初晴要保密昨晚发生的事，吃丹药的事，唱歌的事一个字也不能对外透露。
这歌只能在他一个人面前唱。
还幼稚的拉钩。
得到初晴的一再允诺后才放心离开。
想想也是自作自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