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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十一章 断绝母子关系

温芷卿从来不会听她不想知道的事。冷笑道:“那又怎么样?不过是还没达成目的,只能在你跟前大献殷勤罢了。”

严之畔受不了温芷卿如此诋毁容与,脸色也沉了下来,他紧紧皱着眉头,“我到现在都想不通,你为什么总觉得是他在纠缠我?如果真如你所说,三年前他根本不会走。他如果真想贪图什么,更不会对我避如蛇蝎。你看看不明白吗?是我在对他死缠烂打。”

温芷卿细眉渐凛,“如果他不走,怎么在你心里留下这么不可磨灭的印记?以至于为了这么一个外人,屡次顶撞我?!严之畔,你的心里到底还没有忠孝二字?!”

严之畔只觉得可笑,“妈,你不会到现在还在以为我是因为他才顶撞你的吧?从小你就对我要求严苛,凡事都要如你所愿。那时我们没有産生冲突是因为我想要成为优秀的人,仅此而已。我们之间没有明显的分歧,所以我们不会産生矛盾,我更不会顶撞你。”

“但你得知道,你把我教导的这么优秀,你就得明白优秀的背后是什么。我不是无能的妈宝。我有自己的人生主见。所以你再想像我小时候那样控制我......”严之畔定定的看着温芷卿:“绝不可能!”

“我要跟谁组建家庭,我要和谁在一起是我自己的事。你屡次插手我的事,难道还想让我懦弱的听从你的指令?”严之畔眼神渐凛,“妈,我愿意当个孝顺的儿子,但前提是您别逼我。”

温芷卿被严之畔那强大的气场冲击的往后退了半步,但很快便回神,似是恼羞成怒一般,厉声道:“严之畔!你别忘了,你是我生出来的!只要有我一天,那个容与和他儿子就别想进严家大门一步!我这么做,是为了严家的荣誉和你的脸面!这是我的底线!你要是敢不听,别怪我不客气!”

严之畔冷笑,“妈你是不是忘了我之前怎么说的了?严家现在我当家!容与和我儿子能不能进严家是我说了算。要么,你找个人来顶掉我,要么,您就只能让我如愿。否则,您就去美国养老。”

温芷卿的脸气的铁青,声音尖锐而凌厉:“你想把我送去美国?严之畔,为了个鸭子和野种,你竟然想把亲妈送走?!你真是毫无人性!”她气的已经顾不得涵养说出‘鸭子’和‘野种’这两个字。

但是她不知道,这只会更加的激怒严之畔。果然,这两个词刚一落地,严之畔的脸顷刻就阴沉的能滴下水来:“您再说一遍!”

“再说一遍又怎么样?!再说一百遍他们也是鸭子和野......啊......”她的话还没说完,就被一声巨大的声响打断。严之畔拿起床边桌子上的水杯狠狠砸向的前面的玻璃门。

‘嘭’的一声,玻璃门被砸的稀碎。非常多的碎片溅的到处都是。

严之畔带着无尽的暴怒,声音从牙缝中挤出来,“那是我一生唯一的伴侣和我亲生儿子!我再也不想听到任何侮辱他们的话!”

说着,他深呼了一口气,因为太过气愤,他的呼吸都带着颤抖,闭了闭眼,竭力压抑住自己暴怒的情绪,咬牙说道:“既然你如此接受不了,我不强迫你接受他们。我会把老宅过户到你的名下,每个月该给的分红和抚养费我一分都不会少了你的。你愿意去美国就去,不愿意......就在h市呆着。”

“该尽的义务我不会少!但......你以后只当没我这个儿子吧!我会彻底搬离老宅。”

“你别再妄图插手我的生活!我会保证我的伴侣和儿子不会出现在你的眼前。也希望你保证......永远都不要出现在他们的面前!永远都不要!”

温芷卿终于维持不住仪态和涵养,瞪大了双眼,不敢置信:“你为了他们......竟然要跟我断绝母子关系?”

严之畔看向她的眼神在没有一丝温情:“这是您逼我的。”

“你疯了?!”温芷卿尖锐刺耳的声音再次响起:“你为了他舍弃名声不要,为了他儿子变成这幅残废的样子,甚至因为他耽误治疗,现在还要为了他,跟我断绝关系?!严之畔,你还有没有礼义廉耻?!你还是人吗?”

严之畔扯了扯嘴角,眼中蕴含汹涌的情绪:“妈,我严之畔长这么大,自认还算对的起您,对得起严家。但容与不一样,我这辈子最对不起的就是他。我本来欠他的还都还不完,我绝不会再继续亏欠他。”

“我是你的儿子,我有着跟你一样的自私和一意孤行。”严之畔定定的看着温芷卿,“我可以对不起任何人,但我必须要对得起容与和我儿子!”

温芷卿难掩慌乱,摇头喃喃:“你疯了......严之畔你疯了......”

严之畔淡淡的收回目光,低声说了一句:“早在三年前他走的时候我就疯了......”可惜他的声音太低,温芷卿并没有听到。

两母子不欢而散。温芷卿跌跌撞撞的离开时,正好碰到了容与。她张了张嘴想说什么,但是一想到里面的严之畔,顿时再没了说话的欲望,看了容与一眼,转身离开。

不过她往日平缓的步伐却显得有些急促,有两次甚至差点儿摔了。

容与擡起原本低着的头,朝温芷卿看了很久,直到她的背影消失不见,他才收回眼神。

走到今天这一步,不是他想看到的。但他无能为力。他控制不了走向,甚至他就连自己......都控制不了......

容与心口沉甸甸的像是压了快大石头,不痛不痒,却让人呼吸困难。现在他一点儿也不想进去,就怔怔的坐在门口的凳子上。

一直到护士要去给严之畔打针了,过来的时候看到了他,随口问道:“你怎么坐在这儿不进去?”

她的声音没有压,里面的严之畔也听到了。

容与下意识朝里看了一眼,轻轻摇了摇头什么都没说,跟护士一起推门进去。

严之畔眼睛灼灼的看着他。容与一靠近就紧紧扣住了他的手。片刻后哑声问道:“你......什么时候回来的?”

“......你妈走之前。”容与顿了顿,还是说了实话。

严之畔什么都没说,只是紧紧的握着容与,那样子仿佛生怕一撒手他就没影了一样。

护士动作很快,没一会儿就帮严之畔扎上了针,调节了一下流动速度后就离开了。

病房里突然就安静了下来。

看着一滴一滴往下掉的药水,容与声音有些沙哑,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当时......你为什么不愿意回来?在固阳,为什么都走了,又回医院了?”

严之畔一愣,没想到容与会问这个问题。他沉默了片刻扯了扯嘴角:“因为......我以为你还在怪我,还不肯原谅我......以为......我跟你真的没有以后了......”

“与其那样,”严之畔抿了抿干涩的嘴唇,“那我不如就在你眼前变成个残废,这样的话,还能让你起点恻隐之心,不再那么排斥我,我还能死皮赖脸的待在你的身边......”

容与嘴唇颤抖着,语气中带着隐忍:“你......用你后半辈子做赌注......不怕赌输了吗?”

严之畔眼眸带着柔光,静静的看着容与:“事实证明我赌应了,因为你现在就在我的身边......”

容与闭了闭眼,“你真的是......太疯狂了......”

严之畔紧紧握着容与的手,“只要能让你在我身边,别说一条腿,就是这条命,我都愿意赌。”

容与想把自己的手抽回来,但严之畔固执的握紧,不肯松开。

容与挣不脱,只能疲惫的看着他,低声问道:“严之畔......到底是我欠了你的......还是你欠了我的?”

严之畔牵强的扯了扯嘴角,想挤出个笑,最后却失败,只能固执的握着容与的手:“是我欠了你的,我欠你的一辈子都还不完,所以你给我个机会,让我给你当牛做马......”

容与疲惫的摇了摇头,什么话都不想说。

这天之后,两人都默契的再也没有提过,维持着表面的平和。一晃眼一个月都过去了,严之畔腿上的石膏可以拆了。

容与扶着严之畔进了检查室,里面不让进人,容与只能在门口等。

废了一番功夫,严之畔腿上的石膏拆了下来,又进行了一系列检查后,医生拿着严之畔的片子仔细查看了一阵后,叹了口气。

严之畔顿时就明白了。他脸色没有丝毫的变化,也没有多问什么,仿佛腿不是他的一样漠不关心。只在出诊室前,对医生说了一句:“把我的情况告诉他。”

他说的那个‘他’是谁,医生心知肚明。

把严之畔送回病房后,医生把容与叫到了办公室,将片子放在两人中间的桌子上,叹息道:“严先生的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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