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为此次骚乱事件的主人公,苏清欢第一个被抓起来。
审室设在马棚里。
就算知道自己是无辜的,但毁了长公主的马会,总是有罪,苏清欢只得理亏地跪在地上,等候发落。
“你这踏雪宝马,吃的东西可不一般。”
“苏清欢,你不为自己分辩几句?”
站在马槽边的尹寒拍拍手心里的残余的饲料,俯眼盯着低着头的苏清欢。
跪在地上的苏清欢心中一动,刹那间明白是有人在马饲料中下了药。
若自己真是十几岁的年纪,定要跳起来骂那陷害的人一番。
前世后宅蹉跎,苏清欢早就没了年少的鲁莽,如今静下心,细细想来,这人,此时分明是在怀疑自己求胜心切,是不是自导自演。
只是自己没有证据,踏雪又是自己哥哥的马,无论自己怎么说,都像是在狡辩。
想罢,苏清欢垂眸道。
“臣女无意搅乱了长公主的马会,已是有罪,岂敢狡辩。”
“况且臣女相信,长公主定会查清此事,还臣女清白。”
说罢,苏清欢老老实实地叩首在地。
听到苏清欢的回答,尹寒的眼眸微暗,负手踱步,一步一步走到苏清欢面前,一双鹰眼似乎在考量什么。
苏清欢跪伏在地,大气都不敢喘。
忽而听得尹寒低喝一声:“来人,把赵梅儿押进来。”
赵梅儿?
苏清欢眼睛一眨,慢慢直起身子,看向被押着推搡进马棚的赵梅儿。
“尹寒将军,你抓我来这臭烘烘的地方做什么?”
赵梅儿甩开压制自己的侍卫,不解地质问着尹寒。
尹寒将军?
苏清欢心头一震。
前世她被顾裴衣困在后宅,但也听了不少关于尹寒的传奇事迹。
这人是尹家唯一的男丁,可谓是天潢贵胄,年纪轻轻就为南国立下汗马功劳,驻守边界,震慑高戎国不敢来犯。
只可惜没过多久,尹寒就战死沙场。
尹家因此没了男子担当大任,从此没落。
没了尹寒镇守,新上任的将领又远不如他,自此边界高戎也不断来犯,民不聊生。
想罢,苏清欢看向尹寒眼神,不自觉带上了些可惜。
尹寒注意到苏清欢奇怪的眼神,眉心微皱,拔出腰间寒剑。
唰——!
苏清欢只觉眼前一道寒光闪过,那剑就插向了自己——身后的马槽。
“.........”
苏清欢无语地垂下眸,擦擦额头的冷汗。
她怎么感觉,这尹寒是在逗她。
不会,不会,她从未见过此人,想必是为了审清此事,恐吓她一番。若是胆怯的,想必此时就已经招认了。
对,一定是这样。
尹寒扫了一眼神色不改的苏清欢,眉尾一扬,剑尖挑起马饲料,走到赵梅儿跟前。
剑尖蘸着饲料粉末,直指赵梅儿的鼻子。
“这密若药,虽然无色无味,隐匿稀罕,平常人难得。但这种药,在王室不过是家常便饭般寻常。”
赵梅儿脸色瞬间变得惨白,声音颤抖道:“什么密若药,我根本不知道,我一直老老实实和我阿姐待在一起。”
继而赵梅儿秀指一抬,指着跪在地上的苏清欢道:“说不定,是这苏清欢为了赢,给自己的马儿下了药!”
赵梅儿立刻跪下,楚楚可怜地红了眼道:“请尹将军明察,我不过是赵府的小小庶女,怎么会有这种稀罕的药?”
“反倒是苏清欢。”
“她爹娘素来对其宠爱无度,一时心软爱女心切为了她求来这等秘药,才是大有可能。”
尹寒缓缓放下剑,盯着赵梅儿冷笑道。
“你倒是个伶牙俐齿的,不像有些人,笨嘴拙舌。”
虽然尹寒没有看自己,跪着的苏清欢总感觉,这笨嘴拙舌四个字,是冲自己而来的。
“你说得确实有道理,你一个小小庶女,确实难以得此药。”
尹寒双手一拍。
被人鞭打得皮开肉绽的驯马官,被拖了进来,奄奄一息地指着赵梅儿道。
“尹将军,就是她,就是她给了小人三十两银子,让她进去看一眼踏雪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