监狱里。
诚惶诚恐的老道脸上浮现一抹仇恨。
“我记得我在皇城卖的最后一味密若药那小子,就是那小子点了我的炮,害得我在皇城里混不下去,只得回了黄州老家。”
老道咬牙切齿,愤恨不已。
要不是那小子坏了规矩,他也不会像耗子似的东躲西藏,如今还被人抓到这阎罗殿来。
“这是你的私人恩怨,你说这有什么用。”
李磊有些恼火了。
老道憨憨一笑:“大人可是要查什么案子,老道虽然我没有名单,但老道我是个识人精,虽不知道姓名,但见到人的脸都能记在脑子里。”
“我以后跟在大人身边做事,若是见到了老熟人,便向大人通报一声。”
“那些个人,手里至少有一条人命,抓起来就算不是,也可以给大人增增功绩,是不是。”
老道说着话的时候分外谄媚。
“你就不怕遭人报复?”李磊斜眼看着老道。
“报复什么,只要我治好了大人,大人都说了会把我收下麾下。”
“到时候,俺老道也是个背靠大树好乘凉的,他们那些偷偷摸摸阴害人的不见光的老鼠,怎么敢报复我这为名除害的正义之师。”
“再说了,我只晓得伪装一番,他们哪里知道是谁点的他们的炮。”
老道一捧手,眼中直冒精光。
“你这老东西,还是个阶下囚就狐假虎威起来了。”
李磊看着这老道只觉得拳头痒痒。这人长的说话做事,都十分欠揍。
尹寒却觉得这人倒是有意思。
尹寒一摆手:“这都是日后的话,如今,你先随着李磊找到你的东西,炼制好解药为上。”
虽不知这老道说的话是真是假,但都到了这种地步,试一试又有何妨。
“诺。”
李磊恭敬回道。
“小人定不负大人期望。”
老道谄媚回应。
.......
夜晚。
皇城西角。
李磊押着老道绕着城墙角拐了几拐,才绕到一个犄角旮旯里。
这里是一个废弃的腌菜场。
虽然荒置了许久,但那股咸臭味已经沁入房子里,慢慢演变成了一股怪异的臭味。
“你们这行,怕不是都属耗子的这么能藏。”
“那东西藏在哪?”
李磊捂着鼻子,嫌弃的看着四周。
“大人,就在那处草垛子里。”
老道一指角落里的一处草垛子,讨好的望向李磊:“大人,小人的家伙事精,又埋的散乱,小人自己去取吧。”
打量了四周,李磊松开了钳制着老道的手:“速去速回。”
“好嘞。”
老道讨好一笑,猫着腰像是一只大耗子一样,撅着屁股扒拉这草,往草垛里钻去。
那草垛子很大。
老道只有一双脚露在外面。
“哎呀,怎么埋的这么深,还得往里爬,真是为难死了我这把老腰。”
草垛里,老道叫苦连天。
“嚷嚷什么,还不快点。”
草垛外,李磊忍不住踢了一脚老道的屁股。
“哎哟,我这就往里钻,这就往里钻。”
草垛里的老道心不甘情不愿的往里又爬了爬,连带脚也钻了进去。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
草垛外,李磊抱着剑等啊等。
“你好了没有。”
李磊眉头一皱,弯下腰来探着那被老道挖出一个洞来的草垛。
只见那草垛里乌黑一片,只在尽头处透着一个大窟窿。
那老道早已不见踪影。
“!”
李磊脑门一凉,只觉自己像个傻子,被这老道摆了一道。
“敢在我眼皮子底下逃跑,找死!”
李磊一个攀手翻过墙,顺着那狗洞的方向,狂奔而去。
.......
等到李磊的身影消失在巷子角。
忽然,那草垛洞里,壁边上的草抖动了一下。
继而草里露出一双手,扒拉开了草,露出那老道的脸来。
原来,那老道并没有逃走,反而是在狗洞旁边的稻草里,又挖了一个壁龛,藏了进去,又在面前掩上了稻草。
乍一看那洞口,就会让人以为,他已经从狗洞里逃跑了。
“小子,你还嫩的很呢。”
老道捻着胡子,得意洋洋的从草垛子里钻出来,又在草垛左侧翻了翻,翻出一身崭新的衣裳来。
“换新衣裳咯。”
老道脱了衣裳,换上那件还算干净的布衣,手捻着胡须,撕拉一声。
那白花花的胡子须竟然被扯了下来。
接着老道散开发,把头发扬了扬。
只见那满头白发,像是落灰一般落下一层白灰,那花白的发竟然变成了乌黑之色。
几翻动作下,老道摇身一变,变成了一个俊俏后生。·
“这皇城可真是是非地,我黄虚还是早早离开为妙。”
老道咳嗽了几声,声音也从老态的沙哑,变成了清亮的声音。
说完,老道左右张望一眼,趁着夜黑风高四下无人,向着城门口走去。
.......
另一边,李磊越追越远。
“不好,中计了!”
一脸追了几条巷子的李磊终于反应过来,他竟然被那老道摆了一道。
“这老道,现在肯定是想出城逃跑。”
“我得去城门那边告知一声才行。”
李磊迅速朝着城门跑去。
城门口。
“苏老弟,今夜我看是没什么事,要不咱们就歇着吧。”
“反正这城门这么晚了也没什么人。”
周木打着哈欠困的不行。
“你要是困了,你就先歇着,我在这守着吧。”
苏玄野抓紧了长矛,依旧像棵笔直的松树一般站立在城墙下。
“苏老弟,你太认死理了。”
“城墙那么多守卫,就算有什么贼人进来,肯定会被人发现的。”
“你好歹也是个头头,干嘛还像那些小兵一样幸苦。”
周木无奈的撑着长矛靠在墙上。
说起来,他最讨厌和苏玄野一起值夜。
这家伙一根筋,只认死理,一点懒也不偷,把他比的什么都不是。
“因为职位更重要,所以才不能掉以轻心。”
“我身为武尉,若是都不能在这里呆上一整晚,日后还怎么服众。”
苏玄野跺跺麻了的脚,憨憨一笑。
“啊是是是,谁让你是武尉呢。”
“我这没名没分的小兵甘拜下风,我先歇着去了。”
周木懒得跟苏玄野掰扯,免得又来一套什么忠君忠国冠冕堂皇的话。
他就不信,若景国没有他苏玄野,还能垮了不成。
周木打着哈欠,回到了住宿地,鞋一脱,被一盖,睡了。
......
夜风里。
黄虚猫在角落里,一双眼死死的盯着苏玄野。
“命背,真是命背。”
“居然碰上这猫头鹰值夜。”
凡是在皇城里的九流都知道,要事晚上想偷出城,谁当值都行,就这苏玄野当值那叫一个难办。
若是不幸碰上了,只能歇了计划。
“看来只能窝在皇城里一夜了。”
黄虚悻悻的退后,隐匿进了黑夜里,像是夜耗子一样,无声无息的钻入了巷子里,不见了踪影。
黄虚前脚刚走。
李磊后脚就赶到了城门口。
“守夜城卫何在,我有要事通知!”
李磊远远的呵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