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京地铁银座线,是东京第一条地铁线,也是亚洲第一条地铁线。
孟诗鹤前往冢本夫人家,需乘坐三站有轨电车到银座地铁站,再从银座坐地铁到新田站,然后出新田地铁站,步行600米,即可到达冢本夫人家。
伴随着轰隆隆的响声逐步减弱,一辆地铁列车缓缓停下。
站台上响起广播声:“开往浅草的地铁列车已经进站,请您先下后上,不要拥挤。”
车门哐当打开,从车上涌下大量乘客。孟诗鹤随着上车人流,慢慢朝车门处移动,突然感觉有人在拍自已的肩膀。
孟诗鹤回头一看,拍她肩膀的竟是宋春萍宋督导。
“跟我来。” 宋春萍小声地说。
两人装着挤不上车去,在站台上站定下来。
待地铁开走,站台出现了短时间的空旷。
“有急事?”孟诗鹤问。
“你转告刘简之,一早收到南京来电,命令唤醒东京特工组,并立即进入临战状态。你告诉刘简之。”宋春萍悄声说。
“我知道了。”孟诗鹤说。
“你这是要去哪里?”
“去冢本大佐家,教冢本夫人作画。”
“你去吧!记住,安全第一。”
“是。”孟诗鹤点点头。
“我已唤醒李香香,同时启用一号安全屋。晚上我们在一号安全屋见面。”宋春萍说。
眼见站台上的乘客渐渐增多,宋春萍转移了话题。
“佐藤太太,你知道高桥良子她先生的病好些了吗?”
“应该是好一些了。”
“那就好。”
说完,两人走向不同的区域等候地铁列车进站。
两分钟后,开往新桥方向的列车徐徐进站,广播声也再次响起。宋春萍站起身,随着人流走进车里。她将在上一站下车,换上下一趟地铁,再倒回前往DG医院。
一分钟后,开往神田方向的列车终于驶进站台。孟诗鹤跟在乘客后面,挤上车去。
到了新田站,孟诗鹤下车出站,急步朝冢本夫人家走去。
原本,孟诗鹤希望早到一点冢本大佐家,趁冢本大佐未出门之前,见到冢本大佐。
没想到被宋春萍给耽误了。
唤醒命令一到,孟诗鹤突然有了战士的感觉。
浑身都铆足了劲。
到了冢本夫人家,孟诗鹤发现冢本大佐的汽车已经开走,冢本夫人家四周一片宁静,门前的小树林里,小鸟叽叽喳喳地在林间穿梭飞腾。
孟诗鹤稳定了一下情绪,伸手按响门铃。
开门的依然是女佣木村景子。
“早上好,佐藤太太。”木村景子冲孟诗鹤微笑了一下。“您来得真早。”
“早上好,景子小姐。冢本夫人还没起床吧?”
“冢本夫人非常勤奋,”景子说,“她已经坐在画室等您了。佐藤太太,您要不要先进茶室喝杯茶?”
“不用了。我直接去夫人的画室吧。”
“也好。我给您预备午饭。”
孟诗鹤脱了鞋,赤脚朝冢本太太的画室走去。
冢本太太正在全神贯注地对着一个日式花瓶画画,对走进来的孟诗鹤浑然不觉。
孟诗鹤轻轻呼唤道:“冢本太太!”
冢本太太转过头来。“佐藤太太,你看看,我这么画,行么?”
孟诗鹤看了看这幅接近完成的油画。
孟诗鹤说:“整体上感觉还不错。唔,长进很大!看来,我们可以开始学习透明画法了。”
“什么是透明画法?”冢本太太问。
“透明画法有两种形式。”孟诗鹤说,“一种是透明色重显,也就是用被稀释的颜料,进行多层次的描绘,使下层的颜色能透过上层,隐约地显示出来,与上层形成变化微妙的色调。它与物理调和派生的第三种颜色虽有相同的色相,但视觉效果不一样,前者更为深沉,具有珠宝般的光泽。”孟诗鹤解释道。
“明白了。”冢本太太问:“另一种形式……”
“另一种形式是薄底透明罩色。”冢本太太疑惑地扭头看向孟诗鹤。
“薄底透明罩色?”
孟诗鹤说:“薄底透明罩色这种画法就是,你在绘画的过程中,用深棕色或者银灰色,画出较严格的素色油画,等到画面干了之后,再罩上透明色。这么做的目的,是提高整个画面的透明度。”
“佐藤太太,您真是学识渊博啊。”冢本太太一边说,一边挪开位置。
孟诗鹤坐下来,拿起画笔示范。她边画边说:“比如这样……”
冢本太太看见,孟诗鹤草草几笔,就让整个画的品质大大提高。
“你来试试。”孟诗鹤对冢本夫人说。
孟诗鹤想起宋春萍的话,决定给刘简之打个电话。
“我可以给我先生打个电话吗?”孟诗鹤对冢本夫人说。
“当然可以。”冢本夫人边画边说。
孟诗鹤走到客厅,拿起电话筒拨号,接电话的是新闻部的小泽晴子。
“新闻部。”
“晴子小姐?”
“是我。美惠子,您稍等!”
“主任,您的电话。”小泽晴子把话筒递给正在看稿的刘简之,“好像是您太太。”
“喂!”刘简之接过话筒。
正在听收音机的田山木原拧小了收音机的音量。
“彦二,晚上您不用接我了,我要先去一趟上野,然后坐出租马车或者计程车回去。”孟诗鹤在电话里说。
上野?这是启用一号安全屋的信号。
“我知道了。”刘简之说,放下了电话筒。
田山木原见刘简之打完了电话,又把收音机的音量拧大。
收音机里,正在播放一个关于田村津喜被杀一案的直播节目。
“……谢谢,谢谢秋景先生。现在接听第三位听众打来的电话。喂……水野君,请讲。”女主持人说。
“我在想,田村津喜少佐,是不是在去满洲之前,就跟东京的黑帮结下了什么仇,他一回到东京,就被东京的仇家盯上……”一个男声说。
“水野君的判断是,田村津喜少佐是被东京的仇家所杀害?”主持人问。
“是的。”
“谢谢您打电话来。现在,接听第四位听众打来的电话,我们听听他的观点。喂,青木君,轮到您了,请讲。”
“我不同意水野君的判断。”一个沙哑的男音说。
“为什么?”主持人问。
“案情介绍说,田村津喜少佐并不是东京人。所以,我认为,田村津喜少佐被东京黑帮杀害的可能性不大。”
“那么,青木君,您认为田村少佐是被什么人所害?”
“我认为问题出在满洲。”
“青木君认为田村少佐在满洲与人结仇,被人追杀到东京?”
“我认为是这样。警方应该调查与田村少佐同时入境的那些人……”
“这个青木的分析,貌似有点道理,”刘简之说。
“貌似?”小泽晴子转过头来问。
“如果真的这么简单的话,此刻应该已经破案了。”刘简之说。
“那……佐藤主任,您认为,田村津喜少佐……”
小泽晴子正想要说什么,突然看见神尾社长走进了新闻部,连忙住了嘴。田山木原慌忙起身,关掉了收音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