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叮叮当当——”那诡异的铃铛声再次响起,塞西莉娅惊讶地回头,发现第一个被击倒的妖精居然捡起了铃铛,摇摇晃晃地站了起来。
看来她的力气还不够大,敲个人都敲不利索。
没办法,穿越过来的这几个月,她只能保证最基本的吃饱,根本没有多余的能量来锻炼身体。又是女子之身。身体素质比一般的11岁小孩还差些。
“你….麻瓜,你死定了。”拿铃铛的妖精看了一眼倒地不醒的上司,愤怒地说。
他跑到金属梯子下,一只手继续摇着铃铛,只用一只手向上攀爬,紧追在塞西莉娅身后。
塞西莉娅连忙爬到金属梯子顶端,站在平台上。向下大喝一声:“别过来!”
她用手中的匕首刺向妖精,将他逼退。
那妖精却也不慌,向下退了两级,将大拇指伸到嘴里咬破,然后把血抹在手中的铃铛上。再次摇动。
这次的铃声与之前不同,变得格外刺耳,仿佛有一千只人鱼在塞西莉娅耳边尖叫。
塞西莉娅被这震耳欲聋的巨大噪音震得头晕眼花,只能勉强握住手中的匕首不让它掉下去。而那妖精趁此机会,一边摇着铃铛,一边爬到了梯子顶端,攀上了平台。
该死的铃铛!塞西莉娅在那震耳欲聋的噪音中艰难地抬起头,看向妖精,这噪音对他似乎没有任何影响。他满脸计划得逞的邪笑,把铃铛伸到身前,不停摇动。制造出一阵又一阵强烈的噪音。
必须把那个铃铛和妖精分开!塞西莉娅豁出全身力气,借着人类手长脚长的优势,一脚踢向妖精手中的铃铛。
那妖精没料到这一出,手中的铃铛被打掉,划出一个优美的弧线,掉进金属罐内。
妖精瞪大了眼睛,他没有任何思考,完全是下意识地跟着铃铛一起跳进了罐子里。
看来,某种意义上他把那铃铛看得比命还重要。
金属罐里面全是一种白色粉末。看上去似乎对人体无害。妖精掉在柔软的粉末堆上,并没有摔伤,他很快拿起铃铛。得意地看向塞西莉娅。
那妖精再次摇响铃铛,恐怖的噪音再次把塞西莉娅压制。更糟糕的是,似乎是早就料到有人可能会掉进去。管子的内侧也安装了一台金属梯子。那妖精一边摇铃铛,一边走向那架梯子。
虽然耳边的噪音轰鸣,但那妖精不屑的话语还是清晰地传入塞西莉娅耳中:“麻瓜….好好等着,等我出来,就是你的死期。”
“我不是麻瓜!”塞西莉娅咬着牙,艰难地从连衣裙口袋里掏出魔杖,指向妖精。
妖精看到魔杖,显然吓了一跳,连摇铃铛都慢了一拍。魔杖在妖精心目中,就是暴力与强权的标志。他做梦也想不到,眼前这个用锤子战斗的小女孩,居然还是个巫师。
“你是巫师?那又怎么样,你虽然蒙着面,但顶多也就是十二三岁。你能会什么像样的咒语?”妖精不屑地说。
塞西莉娅心中回忆着上午和邓布利多的见面,回忆着那个救命的咒语,回忆着邓布利多施咒时从容的表情。
“清水如泉!”她大喊,念咒的音调、挥舞魔杖的动作都和邓布利多完全一致。
一道水柱从魔杖尖端射出,浇在妖精身上,将他那套精巧的妖精服装从头到脚打湿。
“巫师…..这就是你的杀招?对我浇水?你是小孩子吗——哦,好像你真的是。”妖精笑了。他已经确定了眼前这个巫师完全没有杀伤力。接下来他就能亲手杀掉这个年幼的巫师了,这个想法让妖精笑得格外狰狞。
“呵呵。”塞西莉娅懒得和他再说,她的魔杖尖仍然喷涌着水柱,越来越多的水从妖精身上流下,滴在他脚下的白色粉末堆上。在她眼里,这妖精已经是个死人了。
“等我爬上去….好烫!”妖精猛得蹦了起来。
他脚下的白色粉末已经变成了一堆粘稠的白色浆糊,释放出恐怖的高温,炙烤着妖精的脚底。
“你做了什么——啊啊啊啊啊啊啊!”妖精不断地跳跃,然而他脚下的浆糊却反而将他的脚吸住,不断向下拉扯。一股诡异的肉香开始弥漫开来,显然他的双脚已经被高温的浆糊烤熟了。
这是最恐怖的死法:被一片高达七百度的死亡沼泽吸住,一点一点地向下拖拽。等待着自己的全身每一寸都被烤熟。
“麻瓜化学,小子。”塞西莉娅不屑地对妖精比了个中指。
她在爬上来之前看了一眼罐子上的标签,知道里面装的是生石灰。从那一秒开始,她就已经在心中默默回忆早上邓布利多念出的那个制水咒了。在这生死关头,她居然真的原原本本地把邓布利多使用过的魔咒复制了出来。
生石灰遇水,大量放热,产生熟石灰。这是连初中生都知道的基础化学。
虽然确实有一定运气成分,但她还是赢了!
妖精一边惨叫着,一边陷入滚烫的白色浆糊中。还没等塞西莉娅用匕首斩断绑着威廉的绳子,那妖精就已经彻底没了声息。可能是被炙烤的感觉太痛苦、太绝望,已经彻底昏死了过去。
塞西莉娅用匕首割断绑在罐子边缘的绳子,威廉便灵巧地落在地上。
她回头看了一眼罐子里的妖精。他的整个下半身都已经浸泡在浆糊里了,双眼紧闭,似乎已经死透。但他手中依然拿着那个铃铛,他把铃铛举得很高。就像陷入岩浆的t800一样。
他要确保即使自己死了,那个铃铛也能安全。他真的觉得那个铃铛比他的命还重要。塞西莉娅心念一动,拿出魔杖指向铃铛,念道:“铃铛飞来!”
铃铛没有动。她从来没有学过飞来咒,就这么直接念出咒语显然是行不通的。
算了,那片浆糊还那么烫,现在也不可能下去取走铃铛。虽然它可能很重要,但塞西莉娅也没时间去等浆糊冷却了。
她三步并两步爬下梯子,用匕首割断威廉双手上绑着的绳子,取走他嘴上塞着的破布。
“他们还有后援,我们得走了。”威廉急切地说。
没有责备,没有疑惑,一开口就是下一步该怎么做。不愧是她的好爸爸。
“还有一件事要做。”塞西莉娅看向倒地不醒的另一只妖精。走上前,把匕首刺入他的心脏。保证他再也没有机会醒来。
血喷溅了出来,溅在塞西莉娅裹脸的抹布和裙子上。比用制水咒杀死上一只妖精感觉更加真切。塞西莉娅真真切切地感觉到她夺走了一条生命。
但她问心无愧。对方已经危及到她家人的安全,对此她绝不可能展现出任何仁慈。
塞西莉娅学着妖精的样子,捏住匕首的尾部一抖。匕首果然再次弯曲,蜷缩成了一团。她把匕首和魔杖一同放进连衣裙的口袋里。
这把能卷起来的妖精匕首可是个好东西,没有丢掉的理由。
“走吧,爸爸。”塞西莉娅向车间门跑去。威廉紧随其后。
两人一路狂奔,来到工厂正门。发现刚才阻挠塞西莉娅进入的那个门卫大爷已经不见了。
来不及多想,塞西莉娅扯掉脸上裹脸的抹布,丢在路边的草丛中。两人一路不停,狂奔回到家中。
幸好天色已经晚了,没有人注意到塞西莉娅裙子上的血迹,也没有人注意到威廉手腕上被绳子绑过的勒痕。两人就这样安全地回到了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