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渊思索良久，索性就不解释。
我就一个普通人，梦魇跟我有什么关系？
至于余锦鲤……
换了以前，余锦鲤会怎样，沈渊一点都不关心，现在不行了。
他将余锦鲤抬回客房的床上放下，然后将他唤醒。
余锦鲤睁开眼，坐起来，一眼就看到沈渊在床边的椅子上坐着。
心中升起臣服与尊崇，自然地脱口而出：“主人。”
沈渊浑身不自在，连忙抬手道：“别！你还是叫我的名字吧。”
“会不会太不尊敬？”
余锦鲤甚是犹豫。
“尊敬是放在心里的，不是嘴里。我是个普通学生，你在外面该怎样就怎样，不需要有什么改变，我也不想让人知道我们的关系，你明白吗？”
沈渊特意强调。
按照余锦鲤不靠谱的性格，他真怀疑，自己不说明白，他怕是得做出什么惊世骇俗的事情来。
“明白了。”余锦鲤答应。
到了此时，他脑子很明白地告诉他，梦魇真的死了，自己真的受到沈渊的控制。
他却是没有丝毫的抵触，还自我感觉良好。
“嗯，梦魇的消失，外人都不清楚，你也当什么都不知道。”
“好呢，你放心，我知道怎么做。”余锦鲤立马答应，“梦魇嘛，到处晃，谁知道它去了哪里，它不来找我，有什么好奇怪的？”
“你明白就好。”沈渊站起来，准备离开，“你休息吧。我没什么事需要你做的，你也不用来找我，既然保住了命，就好好生活。你是自由的。”
沈渊愿意放他自由，余锦鲤应该开心才对，可他有种不被需要的感觉，总觉得不得劲。
“主……大佬，我真的想做什么就做什么吗？”
“不然呢？”
“我们的世界，为什么会有梦魇？世界上真的有妖魔吗？”余锦鲤不安的问。
“你不是亲身经历了吗？还有什么好怀疑的？”沈渊望着他，缓缓道。
“我们以后还会遇到妖魔吗？”
余锦鲤倒真是问得一针见血。
沈渊沉默片刻。
“你以后离我远远的，想碰上妖魔都难。”
余锦鲤苦笑：“你是我的主人，你死我就得死，我离不了啊。”
沈渊神情冷淡的呵呵一笑。
“那你就更应该珍惜现在的每一天，说不准我什么时候死了，你也活不成。”
“但我警告你，别拿这事来做借口，若让我知道你做违法乱纪的事，不等秦丝丝小队来找你，我就先要了你的命。”
余锦鲤连忙竖起三根手指发誓：“大佬，我肯定不会的，你放心。”
他稍作犹豫之后又道：“要不你让我跟在你身边吧？”
沈渊面无表情地道：“跟在我身边，意味着什么，你知道吗？”
他自己都没办法保证自己的安全。
梦魇死前的威胁还在。
他看得很清楚，梦魇确实是留了手段的，现在恐怕跟梦魇有联系的妖魔，都收到它的死前传讯。
自己今后将永无宁日。
跟在自己身边，是怕死得不够快吗？
余锦鲤双手在头发上狂抓了几把，垂头丧气地道：
“我知道，问题是，不跟着你，我得天天提心吊胆自己什么时候会忽然死亡。”
“我会整天想，自己还能不能活到下一刻。真的很折磨人。我怕自己会受不住疯掉。”
“跟在你身边也不见得一定有麻烦，反而还能更安心。”
沈渊淡淡道：“谁说没麻烦？我告诉你，梦魇死前将我的消息告诉了其他妖魔，接下来我连自己的安全都保证不了，更没法保证你的安全。这样你还要跟着吗？”
余锦鲤张大嘴，傻愣愣的看着沈渊。
“我，我……”
脸色变幻不定。
沈渊不再看他，转身往房门走去。
他背后的余锦鲤突然道：“我跟！”
语气中不乏咬牙切齿。
沈渊头也不回：“不必勉强。”
“反正我的命是捡回来的，不是你，我也被梦魇吞了。与其一无所知的等死，还不如死得明明白白。”
在这一刻，余锦鲤竟是彻底想通。
沈渊不用转头都能感应到他的心意。
“随你。”
“大佬，等等，你别走，我有个事要跟你说。”
余锦鲤跟在沈渊背后。
沈渊转身问：“什么事？”
“师兰青不是梦魇杀死的。”余锦鲤道。
沈渊愕然，怀疑自己是不是听错了。
“你说什么？”
不对啊！他明明亲口听到梦魇承认，怎么就不是它杀的呢？
自己的能力不可能出错！
余锦鲤急急地道：“真的，我融合了梦魇的部分记忆，其中就有师兰青的。”
“说清楚！”沈渊道。
他可没法看到余锦鲤脑海中的画面，他只能读心。
“梦魇是察觉到师兰青身上有很微弱的天渊之力，用她来引你出来。”
沈渊点头，他知道。
“梦魇将师兰青引入噩梦中，想找出你来，没想到师兰青惊吓过度动了胎气，他吞了师兰青灵魂就离开了。”
“什么？你确定？”沈渊抓住他的肩膀。
“确定。梦魇很少亲自杀人的，它对血食没有需求，它要的是人的负面情绪，是恶念，是灵魂，肉身对它没用的，更不会对胎儿下手。”
沈渊愣住了。
怪不得，他总觉得太顺利了。
偏偏梦魇还亲口承认师兰青是它出的手。
沈渊太相信自己的读心能力，没有深究。
差点就错过真凶。
“你还知道什么？凶手是谁？”沈渊追问。
“我不知道，梦魇直接走了，它也不清楚后面的事是谁干的。”
沈渊陷入沉默。
原本以为已经破案，找到杀害师兰青的凶手。
没想到只破了一半。
梦魇绝对该死，若不是它，师兰青就不会遇险。
失去灵魂的师兰青，跟死了也没区别。
但至少还有孩子留下来。
现在是这点血脉都没了，生死不知。
也许……也许胎儿不是没了，而是被人取走。
也许……还有机会找回来？
沈渊带着希望问道：“你还有什么线索，比如梦魇跟什么人相熟？对胎儿或者肉身感兴趣的？取走胎儿的人能无缝衔接，说不定跟梦魇相熟？”
师兰青是因为自己而死，只要有一丝希望能找到她的孩子。
他都不愿意放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