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锦鲤打了个寒颤，脸色肉眼可见地发白。
“大，大佬，我，我先走了。”
说着，撒腿就跑。
沈渊懒得理他，自己玩起手机，任他走。
在打开大门即将离开时，余锦鲤忽然回头道：
“我明天就来这边租房子，我对大佬忠心耿耿，大佬在哪，我就在哪！”
余锦鲤发誓得贼响。
如果声音不发虚的话。
待确定余锦鲤真的离开后，时间不早了，到了该睡觉的点。
沈渊关上灯。
然后从没有监控的地方离开公寓。
等他走上街道后，已经换了装，一个黑色加大口罩拢在脸上，在忽明忽暗的灯光下，熟人都认不出来。
他拦下一辆的士，去往方孝荣的家。
方孝荣住在一处城中村。
跟一般城中村不同的是，他的房子是带院子的，独门独户，环境还不错。
院子虽小，可在寸金寸土的大城市，尤其显得珍贵。
院子里的自建房有五层高，每一套房子都没有空置，住得满满当当。
方孝荣就住在最高，也是最难租出去的五楼。
作为包租公，方孝荣每个月的收入都十分可观，根本就不需要为了所谓的奶粉钱、尿布钱辛苦跑外卖。
多年下来，想在环境好的小区买一套房子，也不是什么问题。
偏偏他没有这样做。
宁愿挤在城中村都不离开。
沈渊不得不怀疑方孝荣的目的。
城中村内的监控非常少，沈渊没办法追踪他的行踪，只能自己亲自来一探。
他更没法找高楼，居高临下的查看。
村中每一栋楼房都是有主的，而且密密麻麻，十分不适合偷偷窥探。
沈渊这一身的装扮，在外人看来实在很奇怪。
巷子中本来灯光就暗，他穿了一身黑，还戴着个黑色的口罩，怎么看怎么怪异。
频频引起路人警惕的目光。
沈渊索性“摘下”口罩，低头前行。
借着不太亮的路灯，别人一样看不清他的面貌。
很快，他就找到方孝荣的房子。
大门是一栋不锈钢门，有围墙的阻挡，使得他看不到里面，又没法进去。
正在他想办法的时候，心头悸动，仿佛有什么东西在窥探他。
他小心地环视四周。
黑乎乎的巷道中，暗影蠢动。
一线天的楼间距，狭窄得看不见任何光污染。
只有方家小院的一小片天，投影着点点折射的灯火。
沈渊的不安越来越强烈。
有东西在接近。
谁？
【他是谁？为什么一直徘徊在我家附近？小偷？】
【现在还有小偷？还是来城中村偷东西？不怕得不偿失？】
脑子中响起熟悉的“声音”。
嗯？到底是谁？
沈渊更警惕了。
他四周张望。
没人啊？
声音哪里来的？
他还是第一次遇到这种情况。
在没见到人的情况下，还能听到声音。
是他的能力进化了，还是……？
不对！
还有一种可能！
他的确看到“人”了，只是这“人”只有灵魂，没有实体。
纵然沈渊遇到不少事，还直面过妖魔，此刻也不由毛骨悚然。
他可是在人多，阳气旺盛的城市里，居然都能遇到“人”？
有渊气加身，他不怕“人”，可禁不住心里还是会害怕的。
“谁？出来！”他低呼道。
【他跟谁说话，附近没人啊？】
“就是你，你出来，躲在暗处偷偷摸摸的干什么？”
“我？”灵魂忍不住发出一声不确定的声音。
很快又低声道：“怎么可能？没人能看到我，也没人能听到我的。”
“我听到了。”
经过最初的自己吓自己，沈渊已经回过神来。
一道虚幻的身影显现在沈渊面前，慢慢勾勒出一具年轻女子身影。
肚子溜圆的，还是个孕妇鬼。
看肚子大小，快生了吧？
“你在跟我说话？”孕妇鬼不确定地望着沈渊。
好奇又惊疑不定的目光，上下打量沈渊。
沈渊认出眼前的人，正是方孝荣的妻子，文彩燕。
她已经很久没出现在人前。
至少在沈渊查到的所有监控中，都没有她的身影。
没想到她居然死了。
他怎么没查到？
难道她的死，根本就没有传出？
方孝荣隐瞒的？
或者，就是方孝荣杀的？
他所谓的赚奶粉钱，是骗人的，甚至连自己的脑子都要欺骗？
“你是文彩燕？方孝荣的妻子？”沈渊跟文彩燕搭话。
“你真的能看到我？我还是第一次遇到能看到我的人。”
孤独了太久的文彩燕，显然十分兴奋。
“这里不是适合说话的地方，能找个没人的地方吗？”沈渊问道。
文彩燕虽然是鬼，可生前也是个漂亮的女人。
她一下飞退几步，盯着沈渊道：“你想干什么？”
沈渊微微愕然：“你是鬼，我能干什么？”
下意识还当自己是人的文彩燕，一下愣在原地，反应过来，伤心地垂下头来。
“我……哎……，你跟我来吧。门没锁，你直接扭开就能进。”
文彩燕声音低沉。
本就空洞的声音，显得更是阴仄仄，偏生给人的感觉不是阴森，而是可怜。
沈渊跟着文彩燕往楼上走。
“你要带我去哪里？你家？方孝荣呢？”
“他不在，你来是找他的？你是他朋友？我怎么没见过你？”文彩燕飘在半空带路。
沈渊所过之处，感应灯自动开启。
“我的确是来找他的，今天早上我才跟他见过面。”
“哦，你是他的新朋友？是在我死后才认识的吧？他以前可喜欢带我出去了，跟朋友见面都要带上我。他说怕我胡思乱想。”
阴沉带着回音的声音中，带着一丝甜蜜。
没有谈过朋友的沈渊搞不明白这有什么好甜蜜的？
整天粘在一起，不腻歪？
他没有过多评价，开口直接问：“方孝荣在不在？”
“不在。我还想问你呢，你来找他之前，都没跟他约好的吗？不对，你刚才为什么鬼鬼祟祟地在我们家楼下？你真是他朋友吗？”
文彩燕忽然醒悟过来。
刚才被能交流的惊讶一冲，竟然忘记至关重要的事。
还带着个陌生男人回家。
换做生前，她是绝对不会如此大意的。
飞在半空的文彩燕脸色逐渐狰狞，漂亮秀气的样子变得青面獠牙。
溜圆的肚子破开一个大洞，露出里面失去胎儿的破碎子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