窫窳直起自己的脖子,轻蔑地俯视着她。
“怎么?你想报仇?就凭你?”
【死都死了,难道还怕死多一次?】
【就是眼前这个妖怪吃了我的孩子!!】
文彩燕秀气的脸上变得狰狞无比。
比面对沈渊的时候还要可怕得多。
浑身鲜血淋漓,不仅肚子破开,身上更是流淌着一缕一缕鲜血。
滴滴答答落在地上,鲜血蔓延一片。
大有化为厉鬼的趋向。
惊悚可怖。
除了窫窳,没一个人能看到她此时的形象。
文彩燕朝着方孝荣的方向愤怒地喊道:
“方孝荣!你听不到?我们的孩子就是被眼前这个妖怪吃的!你但凡还有点良心,就跟我一起把妖怪杀了!为咱们的儿子报仇!”
跪坐在地上的方孝荣纹丝不动,脸色木然,双目中一片漆黑。
文彩燕咬着牙。
“哇哇,哈哈,哇哇,哈哈。”
窫窳大笑起来,边哇哇的啼哭,边笑得捂着肚子,左摇右摆。
“他是我的傀儡,你以为他能听得到?”
“哈哈,有趣,真有趣。我多久没见到要反抗我的人了?”
“你不是要叫醒你老公吗?我成全你!”
窫窳蹄子一挥,方孝荣瞬间恢复神采。
他全身一震,被窫窳封印的记忆一并复苏。
“啊啊!”
他捂着脑袋痛声大呼。
“我,我……我都做了什么?”
他瞪大双眼,环顾四周,目光定格在眼前的小婴儿上。
上下牙嘎嘎碰撞着,控制都控制不住。
伸出手,抖得像是阿兹海默症老人一样,小心翼翼又害怕地碰了碰还有温度的小婴儿。
被烫了一样快速收回。
双眼通红。
窫窳好玩地斜着头道:“方孝荣!”
被点名的方孝荣颤了颤,恐惧、茫然、悔恨、憎恶,种种复杂的情绪涌上心头。
“怎么?你跟你老婆一样,都要杀了我为你们的孩子报仇?”
“老婆……”方孝荣低喃。
窫窳一道红光射入方孝荣额头。
“你干什么!?”
文彩燕怒喝,冲到方孝荣身侧。
方孝荣猛然抬头,跟厉鬼般狰狞可怖的文彩燕撞个正着。
他颤抖得更厉害了。
文彩燕吓得一缩,扭过头,害怕得含泪飞退。
方孝荣一伸手,捞住文彩燕的手。
他竟然能碰到文彩燕?
是刚才窫窳的能量吗?
“老婆……你怎么变成这样?”
方孝荣不敢置信。
文彩燕往后退缩,使劲要抽回自己的手。
她身上的鲜血往方孝荣身上流淌。
两人的手上血液交缠。
方孝荣死死握住,就是不松手。
“你放手!我是鬼!你不怕吗?”
方孝荣拉过文彩燕,怜惜地看着她破碎的腹部:“疼吗?”
文彩燕别过眼不看他。
“你就算是鬼,也是我的鬼老婆。”
“肉麻死我了!你们以为在演戏啊?到底要不要报仇?要的话速度一点。我正无聊着呢!”
舒服地躺着的窫窳,扇了扇蹄子,打着哈欠,眼水都快溢出来了。
他眨巴下眼。
“赶紧的,你老婆还赶着去投胎。至于你嘛……”
文彩燕暗骂:【你才赶着去投胎!你全家都赶着去投胎!】
窫窳欣赏地打量方孝荣,双眼放光,嘴角晶莹,喉咙咽了一下。
“我给你重新找个老婆,保证听教听话。你们给我生一窝崽子,我不会亏待你的。不行,一个不够,等太久了。我让你夜夜做新郎。哇哈哈~”
想到高兴处,窫窳淌下一地口水。
文彩燕眼神古怪地瞅着方孝荣。
方孝荣脸都绿了。
他挽起袖子,露出手腕上缠绕的钛钢扣锁链条,握住扣锁上的龙头,朝着窫窳抽去。
“总算有点意思了。”
窫窳蹄子探出,“啪”的一下拍在链条上,一脚踩到地上。
方孝荣调动体内的岁气。
他的能力是巨力强化。
岁气汹涌而出,加持到链条上。
手臂骤然膨胀,股股坚硬如铁的肌肉凸现。
被窫窳踩着一动不动的链条剧烈抖动起来,猛地从地上抽出。
摩擦得火热的链条在地上擦出一条灰色的痕迹。
窫窳抬起蹄子,对着冒烟的位置轻轻吹了口气。
“不就是条绳子吗?你急啥?又不是不还你。”
窫窳对方孝荣单眼眨了眨。
方孝荣恶心得想吐。
他铁青着脸,将链条挥舞得虎虎生风。
这下连窫窳都无法轻易踩着了。
文彩燕冲上去,试图附身在窫窳身上。
窫窳尾巴一扇,将她拍飞。
方孝荣急道:“老婆,你让让!我来!”
面对窫窳,还算不上厉鬼的文彩燕根本不是对手。
她恨恨地看着渐渐落入下风的丈夫,除了心急外,帮不上任何忙。
她通红的眼睛落在地上歪七歪八被波及的傀儡身上。
十指化作尖爪,上前一爪子一个。
很快,地上血流成河。
窫窳讥笑道:“你杀啊,随便杀。他们就是我随便拉来的。你杀了一个,我拉一个。哈哈~”
“算起来,他们帮我做事虽然不无辜。但之前他们都是普通老百姓来着。哇咔咔~”
红色的鬃毛飘飞。
“可恶!”文彩燕怒吼。
“彩燕,你可以穿墙吗?你先走。”
落在下风的方孝荣催促文彩燕赶紧离开。
“我不走!”
“进来容易,想走?你试试走不走得了?”
窫窳站起来,尾巴横扫。
方孝荣一甩手上的链条,卷住它的尾巴,用力一扯。
窫窳吃痛,抖动尾巴,反扯向方孝荣。
眼看着就要落入窫窳手中,方孝荣急忙跳开。
文彩燕冲上前,与方孝荣一起对付窫窳。
趴着的窫窳,两人都对付不了,何况是认真起来的。
两人一下子落入举步维艰的地步,眼看着就要死在窫窳蹄下。
“砰!”
房间的墙壁被人从外面破坏。
巨大的破洞上砖块轰隆隆地掉落。
灰尘漫天。
一条比链条还要粗壮得多的灰黑色镰索从飞舞的灰尘中穿出,直刺窫窳马身上的人脸!
钩镰刀刃上泛着瘆人的寒芒。
寒刃锋利至极,钢索缠绕在窫窳脖子上,锋刃将它鲜红的毛发削得片片掉落。
镰索一扯,将沉重的窫窳硬生生撞击在破墙上。
“轰!”
墙壁轰然倒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