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刻的沈渊，意识不太清晰。
妖核的能量是特异化身体和污染能量。
魔晶却是侵袭他的意识，比妖核难缠多了。
沈渊的意识时而清醒，时而混沌。
他不断告诉自己，杀了饕餮，杀了饕餮，杀了饕餮。
在望向那个悲泣痛哭，又死活不愿意服软的女孩时，才恢复一丝清明。
他迷迷糊糊地嘶哑低喃：“师姐。”
秦丝丝不可思议地瞪大眼睛，以为自己听错了。
他的声音根本暗哑得听不清，秦丝丝也不确定自己听到的对不对。
直到与那双眼睛对上。
眼中尽是混乱的意志，与平日的沈渊一点都不像，偏偏，秦丝丝就是从面具的空洞中看到一股熟悉。
她瞪大眼看着他，慢慢的，心里泛起一股委屈。
她低声控诉着：“你为什么要回来？”
手中的铁棍不停，一团团火花在她身周扬起好看的火星。
神志不清的沈渊似乎不太明白她在说什么，带着些呆滞地看着她。
秦丝丝心里漾起涟漪，气鼓鼓地大声骂道：“混蛋！骗子！你……你回来干什么？走啊！快走啊！笨死了！”
她加快攻击速度，离着饕餮越来越近。
她的声音，在沈渊耳畔来来回回响动，就是无法入脑。
沈渊疑惑半晌，不再理会那个很是眼熟又一下叫不出名字的女孩，放手攻向饕餮。
他给定的目标，饕餮！
身无顾忌的沈渊，下意识拦在秦丝丝和饕餮中间，一个转身，左手持链索，缠绕向饕餮，右手持另一头的钩镰，上挑斜砍。
“有趣，这具身体，真不错啊。”饕餮咧开嘴，不避反冲，迎向沈渊。
连围绕秦丝丝的纸鹤也不再管她，全部扑向饕餮。
早已脱力的秦丝丝，望着那道连意识不清，依旧义无反顾挡在自己面前的身影，眼神复杂。
她狼狈地跌坐在地上，眼泪哗哗地落下。
她呆呆地抬头仰望打得不可开交的两人。
【原来，沈渊那么强吗？也是，他是深渊啊！】
沈渊的状态说不上好，靠着魔晶和妖核勉强维持。
随着魔晶的消耗，意识受到的侵袭逐渐减弱，眼底的通红消失。
渊力与魔力的对峙中，终究是源源不断提供着能量的渊力更胜一筹，无源之水的魔力被渊力吸纳，化为沈渊的精神力。
精神力获得补充，他终于可以再次调动渊力。
在秦丝丝和饕餮的视觉中，沈渊不仅没有越打越虚弱，反而战力还提高了。
越发难缠。
在c级的饕餮和残存的纸鹤夹攻下，越战越勇。
纸鹤对拥有渊力的沈渊来说完全没有威胁。
饕餮神色变得凝重。
既然沈渊不怕纸鹤，那就别浪费了，去围攻秦丝丝。
恢复清明意识的沈渊心中焦急。
他自己什么情况，他很清楚，不利于持久战，可饕餮太难缠了，根本腾不开身去救秦丝丝。
秦丝丝没有渊力，只要饕餮愿意，随时都能取她性命！
沈渊急攻几招，逼开饕餮，跃至左支右拙的秦丝丝身边，拉住她的手臂，一把甩到围墙外面。
他大声喝道：“走！”
渊力不要钱似的溢出，手一划拉，扩散到整片空间，将最后的一点纸鹤存货全部击毁殆尽。
几近弹尽粮绝的沈渊再次呼唤小葵：“再给我一颗魔晶。”
他需要更多的魔晶转化出精神力来控制渊力。
为秦丝丝的逃离争取时间。
哪怕不能击杀饕餮，也要让他无法追杀秦丝丝。
“不给！”小葵拒绝沈渊，“哥哥不能再用魔晶了，你会被魔化的！”
与饕餮再次斗在一起的沈渊坚持道：“给我，你不给我，就不是魔化的问题，而是生死的问题。”
然而，这次小葵却是异常的倔强，将魔晶捂得死死的。
“不可以！哥哥不能魔化！”
“听话！”
“最多，最多……”小葵嗫嗫道，“实在不行，小葵用渊力帮哥哥打破天人屏障，哥哥就能无限制地使用渊力了。”
沈渊边打边惊喜道：“你可以打破天人屏障？”
小葵低着头，看不清脸色，好半晌才颤抖着身体道：“可以！只要，只要哥哥需要，小葵就可以！”
沈渊很想马上让小葵打破天人屏障，就算不是在本命年，没有获得加成，起点比较低，也比死在这里要强得多。
他现在是空有宝山却不能用，憋屈极了。
可当他真的要开口让小葵帮忙时，却是无论如何也无法开口。
他有一种极为强烈的预感。
不可以！
不然他会后悔一辈子。
默默等待沈渊开口的小葵悄悄抬起小脸。
可爱的稚嫩脸蛋上，落满泪痕，红通通的眼睛，如同兔子眼。
她用颤抖的声音催促着：“哥哥，你下命令。”
这次，轮到沈渊不应，专心对付眼前的敌人。
他不知道自己能够坚持多久，精神力的再一次消耗尽，他的大脑再一次剧痛起来。
一次次的耗尽精神力，一次次地压榨自己尚不能完全控制的渊力，对身体的负担大得离谱。
若不是他死命坚持着，早就倒下，死在饕餮手下。
对不起，师姐，我已经尽力了。
你逃到哪里了？
再坚持一下下，让师姐再逃远一点。
支援队，支援队来了没？
沈渊的意识逐渐陷入混沌，全靠本能战斗意识支撑。
“噗！”
轻微的肉体刺入声骤起，饕餮身体一僵，他随手往后一挥，一具婀娜的女子躯体被甩到身后的墙上。
“啪嗒”摔在地上。
沈渊模糊的眼神定格在喷着鲜血的女子上，是那么的熟悉。
他不仅脑子模糊，眼睛更模糊。
心底哗啦裂开一条缝。
“师，师姐……”
“师姐！”
沈渊疯了似的大开大合，完全没有半点防御的意识。
链索受到主人的刺激，尽显颓势的攻击骤然变得凌厉，速度猛增，凶狠又怨愤地一尾巴扎入饕餮胸口。
“当啷！”
在心脏的正后方，一截铁棍掉落地面，链索从心脏背后穿出。
“死！”沈渊发狠地一撕裂。
放开对钩镰索的控制，两手扣在饕餮身上，用力往两侧一撕！
血肉飞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