突然，沈珩在其中一张照片的角落里，看见了一个熟悉的人影。
是上周在清城区吃午饭时，碰见的那个有些怕季落的女孩儿。
她好像是盛阳高中的。
沈珩捏着手机，手心紧了紧。
他依稀记得上次季落被人围堵，也有人发了帖子到论坛上……
只是那次是放假期间，他在学校，内容没有牵扯到他，知道的时候事情已经过去了。
沈珩问杨思思：“季落跟盛阳高中那边的人有矛盾吗？”
杨思思皱了皱眉头，“盛阳高中？他们学校好像是有个高三的女生，之前见面总要酸言酸语，别的好像没了。”
“就酸言酸语？”
“嗯啊。”
“那季落还击了吗？”
杨思思摇头，“她不喜欢打女孩子。”
也不擅长吵架，阴阳怪气的说话，可太为难季落了。
这时候的沈珩也不知道上次叫混混围堵季落的人是白淼淼，所以他思想发散，猜着是不是盛阳高中的人，有预谋的用这种方式败坏季落的名声。
……虽然季落平时也是打架旷课的，但这种帖子流传下来，以后毕业了，网络也有记忆。
沈珩顺手点了举报，让杨思思也举报一下。
“这里是怎么删帖的？”
“违规、有不良内容，被举报过多，还有版主插手处理之类的。”
杨思思说着，抬头看了沈珩一眼，“不过这个论坛是体校的，联系我们这边的版主没有用。”
体校，沈珩就想到了关盛。
帖子很快到了尾声，是季落赢了，把四个人踩在脚下。
最后一张照片季落看了镜头，她穿着一条直筒的黑色白边休闲裤，脚踩运动鞋，上身一件纯色短T。
脑后梳着短马尾辫，额前有几缕碎发，那双浅灰色的眸子像是结了冰，冷漠又锐利。
沈珩脑海中浮现他第一次被季落解围的情景。
那天他是周末回校，被几个人连拉带拽着推搡进了小巷子里。
他力气大，但不擅长打架，对方人又多，沈珩当时还在盘算怎么着才能逃脱。
他想让对方抢劫的金额更大一些，这样可以报警。
又怕到时候追不回来，他以后的生活费没有着落，还得找村里人要。
正犹豫着，墙头上季落就“诶”了一声。
周末学校没有门禁，季落却好像更加习惯翻墙进出。
沈珩不记得自己当时的样子，只知道后背贴着墙壁，肩胛骨被粗粝的墙面抵着，有些疼。
他仰头，季落背着光，肤色也白得发亮。
她说：“这我班上的学霸，你把他打坏了，我以后作业抄谁的去？”
而其实，季落从来没有做过作业。
那时的情绪不可言喻，沈珩记得他好像很高兴。
大概是：季落居然知道他。
他盯着这张照片看了好一会儿，点击刷新，都是说季落好A好飒，身手利落很帅气的，没负面评论。
沈珩因为条件有限，很少接触网络，但大众舆论应该都是相通的。
他顿了顿，才把手机还给叶颖，又道了一次谢。
饭桌话题已经转移了，杨思思在说季落五岁就是孩子王的事儿。
“她会走路就开始练武术了，之前还特地去山上学过呢，不过她长得好看，小时候就小小一团，有男生爱揪她头发，都被她教训了，要认她做大哥。”
人总有些慕强因子，虽然沈珩不知道话题怎么到了这里，但叶颖跟程亮都听得津津有味。
可杨思思讲了一两件事儿，就闭了嘴。
……怎么忘记了沈珩还在这里，说这些，不等于讲季落从小就彪悍。
叶颖跟程亮已经吃完了，他们先送还了餐具，离开了食堂。
杨思思也吃完了，不过她跟沈珩一起来的，就坐这儿等。
“其实她平时还是很好说话的，一般不故意招惹她，她都不会动手。”
沈珩暂时不明白杨思思的意思，只顺着她的话点头。
“嗯，我知道。”
杨思思这才放心。
周六下午再考两门，晚自习比平时少一节，上完就放学了。
沈珩明天还要去清城区考试，这次学校也没有限制名额，想去的都可以报名。
周五之前就统计了人数，到了今天不想去的可以说。
成绩都已经公开了，影响力不小，一下有大半的人不去，感觉不如留家里自己刷题懒得跑去陪考。
不过他们班上四个人还是整整齐齐，张老师就给把考号发了过去，依然是八点半，在操场集合。
“这周考的理综，综合考试的难度加大，你们要注意时间，别死盯着一道题不放。”
嘱咐完，就放他们离开。
沈珩因为考试，这周也不回家。
他到宿舍后，先把作业都拿出来摆在了桌上，平板也解锁，找到了音频文件，开始播放。
做了两道题，又想到下午那个帖子。
沈珩进网页，搜了下，帖子还在，照片也在。
他过去往下滑动，保存了那张有盛阳高中那个女孩儿出境的照片。
然后继续往下，把季落看镜头的那张也保存了下来。
保存了，他才惊觉，心间慌了下，直接删除。
删了后，又不知是出于什么心思，从回收站恢复了。
季落的联系方式他有，他们创建的是个企鹅群，放文件方便。
季落的企鹅头像是一朵小雏菊，不在线状态是黑白的。
沈珩点进对话框，指尖顿住。
他跟季落都不是会说些暖心话的人，想想直接切进了主题。
沈珩问她今天有没有受伤，又问这次堵她的人是不是同一批。
季落没回复。
沈珩做完三科作业，一看时间十点，就先拿衣服去冲澡洗漱，收拾完，季落还没有回复。
他默了默，收拾桌面，把明天考试要用的东西准备好。
犹豫再三，还是没有先给季落把那个女孩子出镜的照片发过去。
不然等明天再去清城区碰碰运气，如果遇见了，就私下问问吧。
睡前，沈珩跟着音频内容，朗读了两篇课文，纠正发音。
试着用英语简单讲述了这一天的事情，相当于是口述的英语日记，发给了刘邺，等待他的评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