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伤着筋骨，季落心就落了地。
她问：“怎么会跟人打架？你学校还有人敢跟你打？”
这话关鸣就不说了，等着关盛自己回答。
季落拉了个凳子，坐床边，本来想给他倒杯水缓缓，但他手边能砸的都被他扔出去了，什么都没有。
“这么大的脾气，谁惹的？”
关鸣打火机在指间转了几次，直接站了起来。
“你们聊，我出去抽根烟。”
他又看季落：“等下我让人送衣服过来，柜子里有病号服，你先换一身吧。”
关盛这才抬头看向季落，这一看，才发现了他之前没有看见的细节。
季落身上几乎湿透了，校服颜色都深了一截，在滴着水。
他刚才就看见季落来了，都没有注意到。
“你先去换衣服，洗手间里有吹风机。”
季落看他终于肯开口，耐着性子又问了一遍。
“你给我说说，怎么回事？”
关鸣出去了，病房里就剩下他们两个。
季落知道他脾气倔，就也起身打开了柜子，VIP病房里这些东西配置齐全，有女款均码的病号服。
她拿手里，“可以说了吗？”
“打架就打架，看他不爽，哪里还需要理由？”
关盛语气不好，是非常不想提及。
想到进门前，里面传出去的大骂跟摔砸东西的声音，季落猜着是不是有些伤自尊。
“你再想想，这事儿我肯定要知道的。”
他没个好脸，“你又不喜欢我，你问这些做什么？”
“你这是什么逻辑。”季落盯着他，“而且我不跟你谈恋爱，不代表我不喜欢你啊。”
关盛一僵，有些开心，很快又反应过来，“我以前没发现你这人说话怎么这样？”
“哪样？”
关盛更气闷了，他实在没什么东西能扔了，总不能把被子扯开，把腿都露出来给季落看。
丢不起那个人。
“你去换衣服，别BB。”
确定他没事，季落也不撑着，先把衣服换下，吹了头发才出来。
关鸣的人动作快，她出来时新衣服已经买好了，又换了第二次衣服，才重新回到病房。
地上的狼藉已经有人收拾过，桌上还放着外卖，给季落买了奶茶。
“你不说，我问别人还不是可以知道？”
关盛就是不说，“我看谁敢告诉你！”
“我问你哥？”
关盛气得瞪她，他以前都没有发现季落这么讨厌！
“打架不需要理由！”
“你跟谁打的？”
季落嘴里叼着吸管，作势要拿手机，被关盛拿眼刀子刮着也不怕，自顾进了各个群看消息，又翻开了几个体校人的朋友圈，同时进体校那边的论坛跟贴吧。
大抵就能拼凑个七七八八了，关盛几次想伸手把季落手机拿走，他甚至还想把这破手机给扔了砸了！
“于瀚啊？”
关盛泄了气，靠在了床头，鼻子里哼了一声，“嗯。”
于瀚这人，季落知道，是关盛的小跟班儿，走哪儿跟哪儿，还特别的狗腿。
季落对他印象就停留在这上面了，因为毕业以后，于瀚也是去了外省发展，跟着亲戚，没有跟他们再有交集。
毕业以后，身边的人基本上都会换一拨。
“这上面说他给你水，你突然就动手了？”
关盛也突然换了话题，“我发现你是真的对我没感觉。”
季落沉默。
关心可以有很多，喜欢也分很多种，但这些不意味着都得对恋人、对爱人来。
“你暑假的比赛……”
“参加不了了，只能等明年了。”
季落关了手机，一时有些无言。
关盛脾气冲，但他也念旧情，有时候说话不好听，却不会对他亲近的信任的人做出什么不好的事。
“于瀚什么情况啊？”
“教练说明天有一场校内塞，就明天比，比完了学校主力成员就定了。”
季落等着他继续说，关盛又不说了。
他这个性子，硬是把季落也激出了脾气。
“你今天怎么回事？这么拧巴？”
“我不乐意说！”
“行行行，不说就不说，反正你也参加不了比赛了。”
关盛：“……”
“我们学校有很多铁网，隔开了训练场地，有一个地方旧了，那里的铁丝冒了头，我不知道。”
“他给我水的时候跟我开玩笑，推了我一下，我腿扎了，打他。”
“他不知道是不是故意的，反正我挺生气，位置不好，又被用力推一下，腿就扎进去了。”
当时也没有刺穿，是后面于瀚又动手，硬是把他推进去了，腿出了很多血。
季落听着皱眉，“你怎么可能站在那里给他继续推？”
“是啊，我也不知道啊。”
所以觉得丢人，这事也感觉离谱得很。
季落给他把小桌子撑好，把外卖拿过去摆上。
“先吃饭。”
这事儿她得查查，关盛的腿这次是有惊无险，下次呢？
她得搞清楚这到底是谁要弄他。
“你刚才发脾气是因为你哥要教训于瀚？”
“嗯。”
这事儿关盛拦着了，毕竟他自己已经打过一回了。
“也行，你自己决定就行。”
季落拧眉思索，体校那边人多，关盛人缘两极分化，
说不清是有人戴着面具跟他来往，还是有人明摆着看不惯他，所以使绊子。
这次的事情算是一个警醒，她一定不能让这辈子的关盛也废了腿。
晚上关鸣送季落回家，路上时两人简单交流了一下。
关鸣说：“监控坏了。”
“而且这事你不用太费心，还有可能是我的仇家，在我这儿吃了亏去找小盛也是有可能的。”
这话给了季落提醒，她先前都没有往这个方向想过。
“你查查孙三晓，我记得他之前也去学校堵过关盛。”
孙三晓原本也在这片混，后来蹲进去了。
被抓之前去学校找过关盛，还带了刀，要不是关盛自己体格健壮身手也不差，当时人就得没了。
这事恶劣，所以孙三晓也被判刑了。
但那个在比较久之前，是关盛初中的时候，这事儿季落没有陪着经历，是听关盛提起的。
关鸣眉间一拧，又舒展开，笑了笑。
“你对他的事儿都挺上心，真不试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