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十点，她再次接到张烽的电话。
这次季落答应出去，还让张烽愣了下，然后那头才笑了起来，“那你可赶紧啊，别被学校门禁拦住了。”
季落不清楚张烽在这里面扮演的是一个什么样的角色，应付得有点敷衍。
简单收拾了一下，她就熟门熟路的出宿舍离开。
宿舍两个小姑娘中午被她警告过，晚上安静也不乱看，看起来乖得不行，但她们手机都没有离手，一直握着互相发消息叽里呱啦，因为害怕季落发现她们私下里搞小动作，手机放在了书上，又去掉了声音和震动，可以说是非常小心了。
季落出门，换了私服，一看就是要外出的。
吴梦勾着脖子望着门板好一会儿，没等到动静，又下床准备开门，手都摸到门把手了，又撤回来假模假样的从桌子上拿了个水杯，做出了要出去接水的架势，然后才拧开门。
走道上安安静静，旧宿舍楼里墙皮都有点脱落，灯光暗暗淡淡的，看久了还有点儿吓人。
吴梦水也懒得去接了——本来也不想喝。
她直接转头回了宿舍，“她应该是出去了。”
宿舍门禁之前回来，就不算夜不归宿，而且指不定季落是去同学宿舍串门，也可能去食堂买宵夜，去小卖部买零食、文具，生活用品，还有可能就是闲得发慌去操场跑步，她俩硬是又老实了很久，过了半个小时没等到人回来，才感觉不太对劲。
“她应该就是不回来了吧？”吴梦皱眉道。
林彤彤也不确定，“谁知道呢，另一个也没回来呢。”
“另一个不用管，”吴梦摆手，“我觉得季落就是离校了。”
她们俩收了人钱，主要就是给季落找不痛快，顺便给杨思思添堵，杨思思不是主要针对对象，要不是季落在意她的感受，吴梦跟林彤彤都直接偷懒不搭理了。
而且上头那人也说了，杨思思今天是请假了，可以不用管她，也是怕她们俩误操作暴露。
但是对方还不知道她们已经暴露了。
这是她们中午商量出来的法子，她们自己不说，季落还能自己出去满世界宣扬不成？那这钱她们还是能拿到的。
不过要拿到钱，阳奉阴违也得讲个基本法，至少得跟上头那人有基本信息来往。
林彤彤问：“那我们给她说季落出校了？”
宿管阿姨查勤是随机的，明高这边查勤相对严格，一周六天，至少五天都在查，不过查勤是抽查，有的宿舍连着查一周，有的宿舍一个月查不了一次。这样很多胆小的学生就直接堵了，但也方便宿管偷懒，在学校待久的人都知道她抽查的寝室数量不会很多。
但有人去跟她打小报告，那就又是另一种说法了。
吴梦烦躁得抓了把头发，“说还是要说的，但是不能直接这样子说，万一是季落试探我们呢？人家给的钱也不是很多，小打小闹的壮壮胆子还能上，你想想季落是怎么威胁我们的？”
往后三年她们还想过清净日子呢，至少不能是被人欺负的日子。
林彤彤在这方面一直是听她的，就眨着眼看她，心中觉得这种做法有些贪心，隐约感觉没那么好的事情，什么都被她们占了，但她自己也想要那份钱，就没说风凉话。
十点五十后，季落还没有回来，吴梦这才下定决心了一般，给手机里备注了“秦先生”的人发了信息。
——季落今晚不在宿舍。
这位“秦先生”就是白淼淼，她披马甲的时候借了秦浩东的姓氏，用起来还算方便。
而季落出去的消息她也早就知道，张烽那边不干没钱的事，电话打通就要了钱，也暗示了一句季落今天会出去，白淼淼知道他是要钱，按照之前谈好的一个小时的价位给他转了三个小时的过去。
季落还在读书，通宵的可能性太低，张烽虽不是很满意，但也知道细水长流不能一次性弄太狠。季落上面还有关鸣护着，他总要给人几分面子，再不想承认，也得接受现实，人关鸣就是比他混得好。
白淼淼现在不住宿舍，没有活动空间很有限，宿舍那边的消息都是王笑告诉她的，王笑的名声没比她好多少，今天中午王笑也没有回宿舍，中午季落回宿舍以后宿舍那边发生的一点小冲突她们俩都暂时还不知道。
白淼淼看见这消息是有些嫌弃的，虽然她信誓旦旦这种日积月累的从身边细枝末节的小事上最能折磨一个人的精神，特别是后期学习压力大的时候，你就是个神仙也得被这一天天处理不完的鸡毛蒜皮的小事给弄爆炸，可是她不能确定那两枚棋子的能力。
依照她接收到那边的回馈来说，她觉得还是太显眼了，正常的渗入应该是润物细无声的，她们性格上是有不好的一面，这一面让人烦，让人讨厌，但是也有讨喜的一面，让人觉得她们为人还不错，只是有些小毛病。
白淼淼也不能对她们奢求太多，演技没有，年龄凑数，因为岁数小，还能用不太懂事来圆一下。
这种小事是不需要给钱的，但是这两个还太小，需要一根胡萝卜吊着，不然三分热度说不干就不干了也是麻烦，白淼淼忍着不满转了账，提醒道：“别去找宿管。”
比起被宿管批评，她更希望季落两头奔波消耗体力精力。
吴梦巴不得，开开心心收了钱，回头给林彤彤转了一半，“成了！”
她今天最担心的就是中午的时候被这个“秦先生”知道，然后一番问，兜不住底露馅儿，现在看来还没有。
林彤彤适时吐槽了一句：“这秦先生也没有他说的那么神通广大什么事儿都知道嘛。”
之前还唬她们别想造假呢。
吴梦眼珠子一转，很快又有了新想法。
“回头我们还是隔三差五的弄点事出来，但挑个时候，比如季落洗澡洗衣服的时候，不影响她，也不耽搁咱们挣钱。”
林彤彤才尝到甜头，没多想就同意了，“行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