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朱飞宇的样子,分明是觉得今天只有一节自习课很限制他的发挥,不然他还能听见更多的消息。
他飞奔到季落这边,“张老师竟然没有叫你过去,难道道歉不需要当事人在场吗?”
“老师总要先跟王笑爸妈谈好吧?不然我这边也不好说。”
朱飞宇稍加思索,觉得也是,看大家都在收拾东西准备放学,当下也不磨叽,也回了自己座位上胡乱抓了一把试卷卷起来就塞进裤兜,跟同桌勾肩搭背的往外走,话题转眼又到了去食堂和小卖部看看,肚子饿得不行。
班上新换了锁,钥匙在叶颖这边,她要负责锁门和开门,张老师让她再找人轮换,她坐位跟沈珩离得近,自习的时候已经谈好了,他们轮换着开门锁门,要是谁有事,就说一声。
看见季落又问她愿不愿意干这差事,“我还打算问问程亮,他最近学习这势头也很猛,来得早回得晚,到时候我们分摊下来就没有那么累。”
自己因为学习顺便来得早,那倒不会觉得有什么,一直让固定的人长期早来晚走,怎么都会有些抗拒。
季落想了想,她后面这段时间可能会经常翻墙出去,回来时间说不好,就拒绝了,“我跟思思后面可能会走读,就不接这个钥匙了。”
“啊?”
叶颖懵了,“走读?很耽搁时间啊这个……”
不过她住校时间久,也知道宿舍人多以后就会有许多乱七八糟的细节上的摩擦,季落她们宿舍今年搬进来了两个高一的学妹,她还听杨思思吐槽过几次,据说吵得离谱,卫生方面也不太讲究。
“要是因为宿舍吵,其实也可以跟张老师说一声的,可以换宿舍。”
明高这边宿舍没有住满,真有需求可以跟老师说,一般都会同意换,特别是高三生,上一届的叶颖还知道几个一人一间宿舍的学姐,不过那种情况下住宿费也会多一些,完全是把宿舍当学区房使用的。
叶颖现在住的这间也是高一下学期跟老师沟通过后换的宿舍,宿舍里另外几个女生都是同年级较好相处的人,她们成绩差距不大,晚上回去还能互相讨论学习。
哪知道季落给出的理由让她半晌说不出话话来:“不是,是这边冬天湿冷湿冷的,我跟思思都是北方人,不太适应,宿舍这边用电有限制,还是家里方便一些,而且我们家就学区房,离得近,也不耽搁多久。”
那叶颖也没有什么好说的了,“行吧。”
今晚钥匙给了沈珩,所以他没有急着走,叶颖转头去跟程亮沟通开门锁门的事时,沈珩才收笔,开始收拾桌上的课本试卷。
季落经过他旁边的时候,还听见他突然问:“我刚想起来,课上也不让用平板手机之类的东西,你笔记应该不全吧?”
他手上还有一个平板是季落给他的,后面季落让人制作了卡片,也在软件上同步给了沈珩,相对来说跟他自己翻阅笔记本复习是一个样,只是电子产品相对便携。
不过沈珩有自己的学习体系,他的复习规划都是根据自己实际情况在走,所以那个东西目前对他来说没有多大帮助,反而是完整版文档的内容,他还时不时翻阅一下,当做查漏补缺。
而季落对这些东西是比较依赖的,她时间很紧很赶,科目又多,在基础相对薄弱的情况下,有人直接指出她应该学习哪些东西,哪部分是重点需要背诵的,哪部分又是大概了解,以及次要知识点,对她来说会省事省时,也不会那么容易焦虑崩心态。
但这样也有一个弊端,只能课下学习,而他们现在的情况很明显了,在上课的时间占了大部分。
季落有自己的理由解释,她不想总是因为这点屁事来回车轱辘的让人操心,“今天思思回家,我让她顺便给我打印了明天带来,影响也就今天了,问题不大。”
一轮复习阶段,就是各自错题薄弱点的总结期,即使老师不会细讲,也会大概概括,她重新翻书划个重点罢了。
沈珩看着她没有说话,不知道他是从哪里来的直觉,季落现在看起来好像没有那么生气,状态也好像恢复到了平时的模样,能跟人好好说话了,也没有做出什么过激举动,更没有和以前一样,有事全部自己扛着自己解决,但他内心深处就是有一种隐秘的不安,难以言喻,也有些说不清楚。
季落没有给他更多的时间细想,指尖在他桌上点了两下,就出了教室。
她很少有自己一个人的时候,从小到大都是。
大家都以为她性格很冷,很淡,应该是不喜欢与人交往,是个特别“独”的人,但其实她不是。
她小时候活泼好动,去了山上也有人作陪——不论如何,总不会让三五岁的小孩子在山上落单的。
本来家里是独生女的她,回家以后应该也难免会有自己的独处时间,可是以前家里亲戚总是送他们儿子、孙子或者八竿子打不着的远方亲戚的男孩子过来玩。季落知道那些人是嫌弃她是女孩子以后,对他们也不爱理。
又没过多久,杨思思来了,一晃这么多年过去,不论是上辈子还是这辈子,她身边都少有离人的时候。
即使自己独居,杨思思也会经常来串门,而她其实也只当那边是个睡觉的地方,多数还是出去跟一群不是很熟,甚至有些脸看再多次依然是陌生的人聚在一起,有着虚假的社交与热闹。
这一次,算是她头一次独自决定做什么事情,一时之间还有些怅然。
好像重生以后,这种孤独感就一直在。
作业还有些没有弄完,季落回宿舍后简单收拾了下,没动笔。
那两个女生因为中午的敲打,晚上没有跟以前一样吵闹,季落看着她们,感觉也没什么意思,就又强迫自己学习,不写作业,看看书,跟知识点混混眼熟也是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