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身上是有气势这么一说的，李宾城刚开始还带有一丝警惕和认真，蹲了两三天一点动静也没有以后，他就不太耐烦了。
季落给钱了，他也不是很想干，这种私活就是缺钱了赚外快用，他还是想在附近尽快出头，不想耗在这些鸡毛蒜皮的小事上。
但他都跟季落搭上线了，自然也能知道季落的名字，这名字在附近也是小有名气，多打听一点就知道她跟关家兄弟俩关系都挺好，这玩意儿搁到后面就是人脉，所以李宾城好几次点开聊天窗口，最后都作罢了。
九月中旬时，江城进入雨季，按照往年的势头来看，最低会连绵下个十天不止，过后也是断断续续一直有雨，大概一个月后，天气直接越过秋天，开始有了初冬的寒凉，这雨才会停。
李宾城出门没注意，被雨淋了一身，回去吧，他又怕人来了错过，白蹲了这么几天，就打电话让于翔跑一趟，给他送身衣服过来。
这边才下晚自习，今天叶颖把钥匙交接给了沈珩，沈珩刚好新拿了一套辨析题，不想突然打断思路，就留在了教室里。
他弄完下楼听见有人说话的声音，因为脑子还没有完全清醒过来，还本能的往那边看了一眼，不过他好奇心不重，正要走的时候，突然听见了一个熟悉的名字。
“季落跟张烽？真的假的？”
区域问题，沈珩身边认识的姓“季”的人，只有季落一个，加上也不是什么陌生人，就稍微停顿了一下。
另外一个男声瓮声瓮气的，“真的，我昨天去买东西，听见小刀他们骂，说什么不给面子、清高，要不是张烽拦着，他们得来问问季落什么意思。”
换个衣服罢了，也没有什么人在，李宾城就在一楼厕所这边换的，晚自习过后，一楼灯都黑完了，也没有老师保安在，他俩在里面还得自己打着手电筒照亮。
加上李宾城蹲点好多天，可能因为这栋楼是独立出来的，为了安静的环境，地理位置显得偏僻的缘故，晚自习下课后没多久，这边就不会有人了，所以他们说话虽然有压着声音，不弄出大动静，但说话却没有刻意藏着掖着。
沈珩意识到这样子听人说话很不好，他皱了下眉，也觉得他没什么立场去管这件事，才抬脚往前走了几步，就听李宾城说：“那不是张烽自己找事儿吗？他把人约出去，又没有别的事儿，就晾在边上，泥人还有三分火呢，况且季落又不是混社会的，人家白天还要上学，谁跟他耗着。”
李宾城跟于翔说话就比较随意，偶尔也会有些“口无遮拦”，对其他人做点点评。
于翔还拦着他，“别瞎说。”
张烽人脉广，万一知道说他坏话不得了。
外面沈珩晃晃脑子，没有继续驻足，而是往宿舍那边走，但之前季落连续两天都是湿着头发来教室的样子却又冒了头。
这下他知道了，那确实有可能是提神用，可能根本就没有怎么睡，加上那种环境里的烟酒味儿，不洗去不掉。
这方面沈珩帮不上忙，他没这个人脉，而之前被外面的人找麻烦的时候，他还是处于一个比较被动的位置。
不过听刚才那两人说话的意思，感觉不像是来找季落麻烦的。
沈珩又想到王笑划烂季落跟杨思思书本的事，思路又稍稍走了下神。
宿管老远看他站外边，天上又飘起了毛毛雨，就喊了他一声，“沈珩，干嘛呢？还不进来，又要下雨了啊！”
“啊，”沈珩应了声，往宿舍楼去，“想个事，走神了。”
他平时乖，人际关系也简单，宿管大爷还以为他是在想题目，让他别崩那么紧，留人在这边小小说了几分钟。
或许是因为这件事没头没尾的闯了进来，让沈珩半天都平静不了，一得空就会想起来，他总想做点什么，又想问问季落到底是怎么回事。
其实他比较理解，季落在学习方面有事会找他，其他的不会。类似这种麻烦，她应该会找关盛才是。
沈珩跟关盛也认识了，说起来相处得还不错，虽然联系不那么频繁，但性格还算相投，对于这种直率的人，沈珩本人也是很乐意交往的。
不过不知道出于什么心理，他此时想到这个，有一点难言的不舒服。
他在同龄人里，经历的事情算是多，可是有些方面没有经历过，更缺少了解，就总也抓不住关键点。
这种不舒服的情绪他不是第一次起来，每次都是一闪即逝。
他大部分时候不想深究，因为朋友之间要大方。偶尔想深究到底是为什么时，也追不上那一刹那的感觉。
他点进关盛的聊天窗口，敲敲打打半天，不知道说什么好，又去看他朋友圈，这种试探对于关盛这种人来说不适用，跟他说话就是要直来直去，不然就是平白惹人讨厌。
关盛朋友圈没有任何变化，甚至频率都一致。
沈珩又想着，他要是做为朋友真的关心季落，那应该是去问本人，而不是这样悄摸摸私下打听，跟谈八卦似得。
于是他又点开了季落的聊天窗口，又是来来回回敲打半天，也没有斟酌出来怎么个问法比较合适。
季落习惯性有不会的题目总结好了问他，看沈珩那头一直是“正在输入中”，还以为他有事要说，就等了会儿，一下五分钟过去了，那头一个字没有发过来。
于是季落给他发了一个问号，“你要说什么？”
沈珩聊天少，知道有这么个功能，但一时没有想起来，还被季落这突然的问题惊到了，吓得手都抖了下，然后才定神把下面乱七八糟的问题删除，说有点事想问她。
他旁敲侧击了一下季落是不是遇到了什么困难，季落看他小心翼翼的就想笑，对此倒是坦荡。
这个很好猜，她让李宾城蹲点，那么掌管班级钥匙的人就有很大概率会撞见他。
其他的不好说，但如果说是为了取证，防止王笑再次使坏，还是很合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