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种患者是不是梦游时,都有一个特殊的相同点——他们会拿着铲子,在不同的地方种些种子呢?”当郑旭提出这个问题后,我浑身一震,瞬间想到——极可能是那个突然出现的老太太,让郑旭知道了关于梦游症的种种秘密。
对于同样的事物,郑旭能够从其中观察到的信息,是一般人无法想象的,而郑旭肯定从那个老太太的身上,发现了什么惊人的线索,才抽茧剥丝,得出如此惊人的结论。而那位卢医生,听完郑旭的这个问题后,愣愣地看着郑旭,震惊地好久都没说出话来:“连这种细节你怎么都知道?我接触的好多患者,在梦游时,他们的确有这种情况,这也是让我百思不得其解的。正是由于这种奇怪的相同点,一开始,我以为他们参加了什么邪教组织,是在被严重洗脑后,才有了这种极度一致的、集体式的行为模式,如果真是这样的话,不但可以完美的解释为何有这种相同点,甚至可以作为梦游症的直接致病原因。但根据我艰苦的走访后发现,这些梦游症患者之间,根本不认识,也从没参加过相同组织或团体,他们的日常生活和一般人没什么差别,正是如此,这座城市里的梦游症,才是成为一个无法破解的谜团。但我还是非常好奇,你是怎么知道这种细节的?”郑旭又微微笑了一下,只是很含糊地说:“嗯,我们是通过一些特殊的渠道,才对这些情况有些了解”,说完马上站起来,很客气地告辞说:“太谢谢您了,卢大夫,您为我们提供的这些信息非常很重要,以后可能还要麻烦您,今天就到这里”。“嗯,不客气,这也是我们应该做的”,卢医生很聪明,见郑旭不愿意细说,她也不再深问了,站起来又和郑旭握了握手,然后又客气了几句后,我们便离开了这座精神病医院。“你怎么知道那个老太太是在梦游状态呢?”刚走出医院,我就有点迫不及待地问郑旭。“那根本不是什么梦游状态,而是她的记忆已经被转移、或者说是被控制了”,郑旭低声回答。听完郑旭的这句话,我好像受到了一记重击,老太太那种呆滞的眼神,和僵硬的表情,又瞬间从我脑海中闪过,让我脊背一阵发凉。听郑旭这么一说,王同也是一脸的惊恐。不过看他的脸色,不知什么时候,已经恢复了正常,我想自己的脸色也应该恢复了。在离医院不远的地方,恰有一个不大的社区公园,因为是繁忙的工作日,所以虽然今天的天气不错,但公园里的人却并不多,零零星星,都是些锻炼的老人、还有带孩子的年轻妈妈。“走,咱们去公园坐一会,详细把今天发生的一切总结一下”,郑旭提议道。在那个小县城里,我们就比较喜欢在这种公园里谈事情,因为在这种开阔的空间里,能随时观察周围的一切,反而更加安全一些。感觉这个城市的公园,远没有那个小县城的公园多,但与那个小县城的公园相比,这里的也更喧闹些,也完全没有那种压抑和诡异的气氛,这个公园周围都是高楼大厦,还有路上来来往往的车流,完全是一幅繁忙的都市景象。初秋的阳光,洒下几分舒适的暖意,我们三坐在一张靠近喷泉的长椅上,我靠在椅背上,仰起头,眯着眼睛,伸了个懒腰,深深地吐了口气,真想暂时忘记眼前的这些纷纷扰扰,什么也不想,安静地晒会太阳,听着旁边哗哗的喷泉声,我紧绷的神经放松了很多。但随着这次调查越来越深入,了解得情况也越来越多,我就愈发感到,这次考察行动意义确实无比重大,而我们现在就是几个没穿军装的战士,正在进行一场激烈的、但却没有硝烟的战斗,丝毫的懈怠,就可能导致我们满盘皆输,这不但会关乎到我们个人的人身安危,更可能会让重大的科技成果,被别人窃取走,而那样带来的损失,是无法估量的。可我也明白,这种调查的过程,充满了无数的艰险,拿今天的经历来说,我们的记忆也许真的会被“吸走”,而变成了痴呆的、毫无意识的”行尸走肉“,而这种变化,即使送到医院检查,也不会查不出来真正的病因来。而这种种的危险,倒是和那个小县城中的很像——都像是某种疾病,而不留任何被陷害的痕迹。就像这个城市中的那么多人,会患上那种所谓的”梦游症“一样,但究竟有几个人能明白,那根本不是什么梦游症,而是他们的意识,被一种极其神秘的力量控制了,才出现了那种情况。但幸运的是,我们还有郑旭、王教授、张大军、以及背后的那些专家们,他们头脑过人,用他们的专业知识、勇气和智慧,帮我们一次次的化险为夷,而且王教授对很多秘密的了解深度,远超过我们的想象,这也许是我们有惊无险的原因之一。 “上一轮地球上的生命,和咱们现在生物,有极大的、或者说是本质的区别,尤其是那时的人类,他们交流信息的方式很特别——不用通过语言、符号、动作等,而能直接交流信息,这种交流信息的方式,不但效率极高,也非常精确,那些村民作为他们的后代,仍有很多超凡的能力,其中就是在接受信息方面,超乎我们的想象。巧合的是,我们遇到的这种信息的转移等,好像也是那些史前人类的一种特有的能力,而这种能力,我们现在还掌握不了。”王同看着郑旭,深入地总结着。虽然看他盯着郑旭看,让我有点不舒服,但不得不承认,王同的这些观点和猜测,还是很有逻辑的。郑旭没有回应王同,而是好像有点心不在焉地看着远处,我知道,这一般是她深入思考时的表情。我还是忍不住想,要是秦明伟没离开就好了,不论他是不是对我们说谎,毕竟他掌握了我们最想知道的秘密,能提供很多重要的线索,而现在所有解开谜团的重担,都要压在郑旭身上了,我和王同是没能力帮忙的。“也许秦明伟父亲的死,是我们的一个突破点”,郑旭依然看着远处,喃喃地说,好像在和我们说话,又好像在说给她自己听,“要不然,秦明伟为何要带我们去看他父亲的坟,又如何对我们撒谎呢?他这么做,又是为了什么呢?”还没等我和王同说话,郑旭又忽然说道:“我总感觉秦明伟并没离开这个城市,而仍然待在这里,而且我们的一举一动,他也许都已经知道了”。秦明伟在时时刻刻地监视着我们?我下意识地往周围看了看。“如果秦明伟没离开这座城市的话,他会躲在哪里呢?”我之所以问这个问题,并没奢望郑旭会回答,因为我也知道,对于这个问题,她恐怕自己也没想清楚,但让我感到意外的是,郑旭竟然马上回答:“也许就躲在那个坟里面”。“什么?在那个坟里面,这怎么可能呢?你是怎么得出这种结论的?”,王同瞪大眼睛,一脸吃惊地看着郑旭。郑旭的思维好像比我们快上几百倍似的,她思维也许已经转了好多圈,但我们的还留在原地,这还挺让我有挫折感的。“如果真要是躲在那座坟里,不就好说了,我们把那座坟掘开,就能找到他了”,我半认真,半开玩笑地说,这句话里,多少也透着点对郑旭这种猜测的质疑。郑旭却不再顺着这个问题说下去,而是又突然问了我俩一句:“你们觉得秦明伟的父亲还活着吗?”听郑旭这么问,和我王同面面相觑,不知道郑旭是在开玩笑,还是在认真问——可看看郑旭的样子,又完全不像是在开玩笑——但我们实在觉得这个问题太荒谬了,甚至比刚才说秦明伟躲在那座坟里更荒谬。但此时此刻,郑旭忽然又不讲话了,她默默地看着远处,又陷入了沉思中。而我的思路,在听完郑旭这几句莫名其妙的话后,就更加凌乱了,完全理不出一个头绪来。“郑旭,你好好给我们讲一下是怎么回事吧,你怎么越说、我怎么越糊涂呢?”我恳求道。郑旭这才微微点点头说:“嗯,好吧,不是我不想讲,是对于很多疑点,我也只是推测,并没有切实的证据,不过今天确实有收获,我好像透过这纷乱表面现象,隐约看到起背后的真相。我先说一下秦明伟为何对于他父亲的事情说谎。其实,昨天夜里秦明伟突然主动找咱们,并不仅仅是为了告诉咱们一些重要的信息,而是来探探咱们的虚实,或者说,是想从咱们这里得到信息。还记得那个突然出现的、透明的猴子吗?那应该就是秦明伟带来的。”郑旭说到这里时,稍微顿了一下,警惕地往周围看了看,仿佛担心被人听到似的,而郑旭刚开始讲出她的第一个发现,我和王同就彻底惊呆了——对我们来说,这种发现太具颠覆性、也太震撼了。我们怎么丝毫没看出这种迹象来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