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这时,郑旭忽然高声说道:“老人家,你们误会了,我们是警察,曹神医犯了罪,我们是来抓他们的。”
这句话还真管用,两个老头先是一愣,立即停止驱赶我们了,其中一个老头好像反应过来:“你们说是警察,有什么凭证吗?”。郑旭拿出警官证,刚一拿出来,就被其中一个老头,恶狠狠地夺了过去,两个老头翻着看了一下,然后一下子扔在地上,恶狠狠地说道:“谁知道这证是真是假,现在假证这么多,别用这个唬我们,滚滚”。说着又挥舞起手杖轰我们,他们轮手杖并不是象征性的比划,而是真正轮起来,狠狠地抽在我们身上,每抽一次,我都能感到一阵生疼,我们胡乱用胳膊挡着,看这两个老头如此蛮不讲理,我心里涌起一股无法抑制的怒火。“证如果是假的,那这个是不是真的?”此时,郑旭把手枪掏了出来,两个老头又是一愣,但很快,稍微高点的那个老头忽然冷笑一声,讥讽地说:“应该是玩具手枪吧。”这句话,彻底把一直没说话的亥激怒了,他猛地夺过郑旭手里的手枪,然后甩手对着旁边的一条狗就是一枪,这一枪正打在那条狗的头上,那条狗连一声闷哼都没发出,整个身体被子弹的冲击力几乎掉了个,鲜血、脑浆、碎肉瞬间流了出来。我们所有的人都愣住了,没想到亥会来这一手,那两个老头一下子被镇住了,刚才的嚣张跋扈,顷刻烟消云散,取而代之的是一脸的惊恐。当大家还惊魂未定时,令人心惊胆战的枪声,再次接连响起,两声枪响过后,两个老头手中的拐杖,已经被打飞了,其中一个老头吓得一哆嗦,一屁股跌坐在地上,另一个老头踉跄一步,也差点摔倒,哆嗦着扶着旁边的墙,才勉强站立住,而被打飞的两个拐杖,都是从中间断成了两截。这时,可能是听到枪声,附近两户的院门打开了,从院子里分别出来一个二十多岁的年轻人、和四十多岁的中年人,两人惊恐地看了看我们几个,又看了看那两个老头,还有旁边那只死狗。其中那个四十多岁中年人,好像壮了壮胆子,要走过来问问那两个老头怎么回事,但他刚往我们这边走了一步,就见亥用手枪指着他,厉声喊道:“回去,没你们的事。”那个中年人吓得一激灵,赶紧退回去,把院门关上了,而二十多岁的青年人,也同样关上院门,躲回了自己的家中,此时,郑旭轻轻地叹了口气,把自己的警官证从地上捡起来。“咱们赶快往里走,曹神医家就住在最里面”,施方低声对我们说道,便带着我们继续往里走去,那两个老头全都一脸惊恐地看着我们,再也不敢阻拦了。我们往里走时,才发现这条很宽的街道,其实是个巷子,只是比较宽而已,两边是整齐的院墙。可让我们感到有点吃惊的是,这虽然是大白天,但巷子里却没什么人,显得特别安静,更加显得空空荡荡的,笼罩着一种诡异的气氛。“大白天的,这里怎么连个人影都没有,让我想到了‘鬼城’”,王同这么一说,我忍不住浑身一哆嗦,打了个冷战,连忙看了看施方,施方仍然好像没听见我们的话似的,一脸的严肃,径直往里走着。这条巷子足足有一百米,走到最里面时,我们才发现是个死胡同,而那两个老头,只要在刚才的入口处拦住我们,我们就无法过来。“这就是曹神医的家了”,施方指了指最里面一户说道,我觉得有点特别的是,这里所有的人家,都是红漆大门,而唯独曹神医家,竟然是黑漆大门,但除此之外,门的大小、样式,倒是和其他住户,没什么区别了。但这个曹神医到底是什么人?在这个时候,施方为何忽然要来见他呢?而那两个老头,为何非要阻拦我们见曹神医呢?种种的疑问,在我心头萦绕着,越想越觉得,这其中必然藏着很多怪异的秘密。“曹神医,在家吗?我是施方。”施方喊着,砰砰地重重敲着门。“嗯,来了,稍等”,里面有个女人的声音答应着。很快,门吱呀一声,打开了个缝,一个看上去大概有五十岁的、女人的面容,从门缝里探了出来,这个女人眼角、额头,已经有细细密密的鱼尾纹了,看起来慈眉善目的,让人有种亲切感。“嗯,真的是你,那你们见来吧”,那个妇女好像已经认出了施方,施方很客气地点了点头,但在进门之前,他又下意识地往周围看了看,仿佛怕人发现似的。 等我们进院后,那个中年妇女连忙把门关上了,我们这才发现,这个院子并不是太大,接近正方形,长宽大概都是七八米而已。“这位就是曹神医”,施方指着那个女人向我们介绍说,大家都吃了一惊,因为在我们的印象里,曹神医应该是个老头,而且很有可能是留着花白山羊胡那种,但让我们怎么也没想到的是,曹神医竟然是为中年妇女,但曹神医倒是表情平静地对我们点了点头,客气地往屋里让着说:“大家进屋喝口茶,咱们屋里谈。”曹神医的屋里的陈设,也都很平常,既有现代化的沙发,也有一张太师椅和八仙桌,屋里的家具虽然简陋,但都收拾的干干净净,桌面和凳子擦得一尘不染。“曹神医,到底发生什么事了,为什么那两个老头,竟然拦着我们,不让我们进来找你呢?你和他们结了什么仇?”曹神医并没着急回答施方的问题,而是不慌不忙,给我们每人倒着茶,然后才坐下,长长地叹了口气,缓缓地说:“我和那两个老头没有任何仇,其实那两个老头是保护我的,他们是为了防止坏人来害我。”听曹神医这么一说,大家都不禁面面相觑。“保护您的?但他们还骂你是畜生呢?我原本以为你是男的,并且对他们做了什么大逆不道的事情,他们才对你如此恨之入骨,但你却说他们是保护你的,这太出乎我们意料了,但如果真是保护你的话,我看也没啥用,两个老头足足有八十多了,他们连走路都很艰难,一阵风都能刮到,怎么还能保护你呢?”王同一向是直话直说,他忍不住问道。但再次让我们感到意外的是,那个曹神医却很有感慨地说:“要不是那俩老头的保护,我可能早就死了”。“你是在开玩笑吧?”王同睁大眼睛,盯着曹神医的脸问道,不只是王同,我也觉得这个曹神医是在开玩笑。“谁要杀你的话,你可以寻求警方的保护,或者找保镖,两个风烛残年的老头保护你,你肯定是在开玩笑吧?”我也忍不住说道。但曹神医却摇了摇头,端起茶杯来喝了口茶,再次把茶杯放下来时候,竟然两行热泪,从眼睛里流了出来,包括施方在内,大家都惊得说不出来,直愣愣地看着曹神医,不知道这究竟是怎么回事。“唉,要杀我的人,也只有那两个老头能对付了;因为要杀我的人,并不是说什么穷凶极恶的歹徒,如果真是歹徒的话,我倒没什么好怕的了,要不是那两个老头的守护,我恐怕就活不到现在了”,曹神医黯然神伤地说道,还没等我们问什么,她忽然转换话题问道:“你们刚才开枪了,对吧?”“是啊,刚才那两个老头,实在是把守的太严了,死活不让我们进来,我们迫不得已,才开了几枪,把两个老头吓住,真是不好意思。”施方连忙解释道。“那你现在拔出手枪,对着我开一枪试试。”曹神医忽然说道,我们听完后,全都面面相觑,我猜这应该是曹神医生气了,才说出这样的气话来,可看看她的表情,又完全不像是生气的样子。我忽然觉得,这个曹神医太神秘莫测了,从见面到现在,短短的十几分钟时间里,她说的话,总是让我们感到意外、感到不合常理。“您千万不要生气,刚才确实是我们不对,我先跟您道歉,一会把那两位老人请过来,再好好地向他们赔罪,是我们太鲁莽了,那两位老人都八十多岁了,你说万一把他们吓个好歹的,我们确实负不了这个责任,这样吧,小明,王同,你们赶紧出去看看,那两位老人是不是还好,并把他们扶过来,我们好好地给他们道个歉,他们要是感觉不舒服的话,我们可以送他们去医院,费用可以全部由我们承担,曹神医,你看这样好不好?”施方也以为曹神医真的生气了,但曹神医不再多说什么,只是轻轻叹了口气,闭上眼睛,便一言不发了。这时,施方向我和王同使了个眼色,我们俩正准备站起来,按照施方的吩咐,去看看那两个老头怎么样了,但奇怪的是,我身上的所有肌肉,好像不听使唤了似的,无论怎么努力,都站不起来了,王同也和我一样。“天哪,这是怎么回事?我浑身好像瘫痪了似的,想站却站不起来了”,王同挣扎着惊呼,我也一样,见我们俩出现了如此怪异的反应,大家全都大惊失色,连忙围过来扶我们俩。只有郑旭坐着没动。“大家不要惊慌”,郑旭忽然说道,“王同和小明站不起来,应该是曹神医使得手段。”听郑旭这么一说,大家都一脸惊愕地看着曹神医,但曹神医却仍然闭着眼睛,好像没听见郑旭的话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