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只觉得身上的每寸肌肉,都完全不听使唤了,这让我感到一种从未有过的惊慌和恐惧,忽然体验到了浑身瘫痪,是一种多么可怕的感觉,我大脑中一片空白,甚至不知道自己嘴里在说着什么,眼泪竟然止不住流了下来,但这好像和瘫痪又不太一样——如果是瘫痪的话,身上会没有知觉;但现在我却仍然能清晰地感到,秦晴在安慰似的抚摸着我的脸,并且带着哭音对我说:“你冷静,冷静,没事的,应该一会就会好的。”
而胡梦则站在王同身边,好像也在安慰着他,郑旭同样起身走到我和王同身边,只低声对我们俩说了句:“冷静,没事的”。她的这句话虽然很简单,但不知为什么,却让我和王同冷静了很多。胡梦扭头看着曹神医央求道:“求求你了,曹神医,让他们恢复正常吧,这样的玩笑也太可怕了吧”。但那个曹神医,仍然闭目养神,好像根本没听见我们的话似的。大家都把目光投向了施方,施方现在脸色铁青,倒背着手,走到曹神医身边,但却又欲言又止。就在这时,王同忽然站了起来,并且以极快的速度,拔出了郑旭腰间的手枪,对准了曹神医,这一切只发生在三四秒间,刚才施方还和我一样,完全无法站立起来,可现在不但能站起来了,而且出其不意地抢到了郑旭的手枪!这太出乎我们意料之外了。”王同,冷静,千万不要开枪啊”,施方惊叫道,他声音都有点颤抖了。“哎呀,我也不知道怎么回事,我自己的身体好像不听使唤了,我根本没想拿手枪对准曹神医的”,听王同这么说,我们就更加吃惊了。这真是太怪了——他掏枪瞄准曹神医的动作,居然不是他的意愿,而是身不由己的这么做,他的身体好像是被别人操控了,这是怎么回事?此时,王同拿着手枪的手,一点也不发抖,好像随时都会扣动扳机一样,所以我们谁也不敢冒然去夺他的枪,他离曹神医,只有两米左右,万一他扣动扳机,后果就不堪设想了。可那个曹神医,依然闭着眼睛,表情平静,一言不发,好像她已经入定似的。就当我们惊慌不知所措时,就听砰的一声枪响,吓得我膀胱一缩,差点尿了出来,条件反射似的紧闭了一下眼,不敢再看,因为这是在屋里,所以枪声更是特别响,震得我耳朵嗡嗡只响,我的心里猛地缩了一下——不用说,这一枪,应该打中曹神医了!打死一只狗还好说,如果现在一枪把曹神医打死了,那就麻烦了,枪响过后,屋里一遍寂静,什么声音都没有,我壮了壮胆,平静了一下自己的情绪,慢慢睁开眼,这才发现,曹神医依然闭眼坐在椅子上,安然无恙,而她上方的一幅画上,出现了一个洞,我这才长长地舒了口气,原来这一枪没打中曹神医,而是打在了她上方的画上了。亥刚要过去夺王同手中的枪,但王同好像已经看出了他的意图似的,猛地把枪指向了亥。亥吃了一惊,没敢再乱动。亥的反应速度,比一般人快很多,但王同却能提前发现亥的意图,并且用枪指着他,这让我们感到太意外了。“亥,你别过来,我已经完全控制不住自己的身体了,你们谁也别乱动啊,免得我开枪”,王同惊慌的几乎是狂喊起来。此时,枪声再次响起,亥、施方、还有郑旭,条件反射似的蹲下了身子。这声枪响,伴随着瓷器摔碎的声音,原来是打中了旁边桌子上的茶壶,茶壶被打的粉碎,噼里啪啦,落在石头地面上。我也学着施方他们,连忙蹲下了身子,当我蹲下去的时候,才忽然意识到,我身体又恢复了正常,可以自如地活动了。我们有很多危险的经历,但这次的却与以往都不同,现在我们所有的人,都不知道该如何应付面前的危险。但就在这时,那个曹神医,却发出一阵哈哈的笑声,并且睁开眼睛,从椅子上站了起来。“你们几个都站起来吧,没事儿”,她语气无比轻松的说,脸上挂着一种特别的微笑,那种微笑,很像是一个做了恶作剧的孩子、得意的笑容,看来刚才发生的一切,都是她操控的。而王同,此时也把手枪放,在了旁边的桌子上,呼呼的喘着粗气,脸上挂满了汗珠。大家这才心有余悸从地上站起来,郑旭连忙把手枪拿起来,插在了自己的腰间。“刚才只是让你们见识一下我的能力,我有能力操控别人的身体,所以无论是多么穷凶极恶的坏人,对我来说,都不会构成任何威胁,反而会成为我的工具。”曹神医气定神闲地说道。“天哪,难道你会什么巫术?怎么会有这种可怕的能力呢?”我不由得脱口而出地问道,说完之后,才觉得自己这样说有点不恰当。“其实你说的也没错,这算是一种巫术,关于这种巫术的记载,最早出现在战国时期。在那时的南方,有一个小国,其城郭不过方圆几十里,但却在上百年的时间里,没有被吞并,就是因为当时的两代国君,都会这种巫术。这种巫术,能够完全操纵别人的身体,你们俩刚才也都亲身体验过了——当我x纵你们的身体时,你们的意识却是完全清醒的,而且身体有感觉,就是不听使唤了。 那个国君的家族的姓很怪——滑里,这是一个复姓,现在这个姓已经没有了,这一姓的后人,全都改成了其他姓。”曹神医喝了口茶,不慌不忙地说着。“您的意思是说,您就是这个‘滑里’家族的后人?”郑旭问道。我们听郑旭突然做出这种推测,全都愣了一下,而曹神医则神情凝重地点了点头:“对,我就是滑里家族第六十二世传人。当然,我们有一个秘密传承两千多年的族谱,但即使在我们这个家族的后人里,会这种巫术的人,也是凤毛麟角。”“你们这种巫术应该有秘籍之类的,需要练多长时间,才能练成呢?既然这么少人会,是不是很难练?”胡梦一脸好奇地问道。“没有,我们这种巫术没有什么秘籍,也不需要练功,这是一种天生的能力,生出来就会,是后天无法训练的。”“这应该不算是巫术,应该算是特异功能吧?”王同质疑道。“也可以这么说,我还是先跟你们讲讲,我战国时期老祖宗的故事吧。在我们家谱中,第一个先祖叫做’滑里木’,这个名字很奇怪,很像是个异族的名字,在成为国君之前,他只是个专门做棺材的木匠,在他二十八岁那年,突然遇到了一件怪事,而且这种怪事,极其匪夷所思。那时,他虽然已经二十八了,但还没有子嗣,连娶了三个女人,三个女人没生孩子,都先后死掉了,当地人都说,他整天和棺材打交道,阴气太重,和他在一起,必有灾祸。因此,眼看快三十了,他还孑然一身,光棍一条。他父母死的早,有一个姐姐,因为难产,也死了,他也没了别的亲人。他也想过改行,但除了做棺材外,他也不会别的。那是一个寒冷的冬夜,外面寒风怒吼,滑里木正在棺材铺里,用漆刷棺材,已经是午夜时分了,滑里木刷完棺材后,就准备休息了,但就在这时,忽然有人敲门。他住的地方,是大山里的一个小村庄,那个小村庄,只有十几户人家,并且平时和他,都没什么往来,是谁这么晚敲门呢?他走过去把房门打开,借着屋内昏暗的油灯,他发现来人居然是个三十多岁的女人!更加奇怪的是,那个女人不是本村的,他从没见过,难道这女人,是来买棺材的?这是一股风钻进屋里,油灯的灯光几乎要被吹灭了。当滑里木还正在发愣时,那个女人却什么也没说,侧身就进屋了,然后随手把门关上。滑里木忽然感到一种从未有过的恐惧,他脑海中闪过两个字‘女鬼’。因为那阵子,村里流传着关于附近山里闹鬼的传说,说有一个不知来历的女人,每到深夜时分,都会在附近一带游荡,那时,已经深冬,在大山内的冬天里,天寒地冻,但那个女人,却穿着一袭麻布衣服,却一点不觉得冷,人不可能如此不怕冷,也不可能总在夜里出现,所以肯定是鬼。但真正遇到过这种女人的,只有村里的更夫,并且更夫遇到这种女人,不止一次,深夜时分,他看到那个女人,在村里游荡时,他还装起胆子,询问那个女人的身份,但那个女人却什么也没回答他。因此,关于这个女人的传说,都是更夫的口中传出来的,有人相信更夫的话,觉得那个女人是个孤魂野鬼;也有的村民认为,更夫是在吓唬大家,根本是子虚乌有的事情;滑里木对这件事也有所耳闻,但他这人对什么事情,都比较冷漠,根本没把这件事放在心上,但他做梦也没想到的是,在寒风怒吼的冬夜里,一个陌生的女人,竟突然来到自己的家里。而且这个陌生的女人,和传说中的那个女人很像——在寒冷的冬天里,这个女人果然就穿着一个麻布单衣,甚至膝盖之下的部分,都裸露着,但却她却好像一点都不冷。当和这个陌生女人,在屋里四目相对时,一股从未有过的恐惧,让滑里木连话都讲不出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