亥说只要把黄银匠的老伴推到闹市,就能把把她从那种奇怪的状态下唤醒,这让我们所有的人都感到意外,黄银匠更是又惊又喜。
“好,好,那真是太好了,这不难,我们现在就去,把她推到闹市区,能把她唤醒的话,那就太好了。”黄银匠说着,马上就向往外走,但他走了两步,忽然一踉跄,差点摔倒在地上,还是亥与季东阳,手疾眼快,冲上去,同时把黄银匠扶住,然后慢慢扶他坐在了沙发上。这时,黄银匠已经两眼紧闭,好像晕过去了。这时,门打开了,黄银匠的二女儿恰好进来,她端着一盘子水果,看到黄银匠这样,她慌忙跑过来,把水果盘放在桌子上,声音有些嘶哑地喊道:“爸,你怎么了?你可千万不能再出事了,你要是再出事的话,我真的不知道该怎么办了。”说着泪水流了出来。郑旭也连忙摸了摸老人的脉搏,镇定地说:“大家不要紧张,黄老先生应该是太劳累了,再加上情绪太激动,才造成了暂时晕眩,休息一会,就应该没事了。”郑旭说着,让黄银匠平躺在沙发上,轻轻掰开黄银匠的嘴皮看了看,又解开了老人领子上的扣子,以便让他呼吸更顺畅些。大概一分钟后,黄银匠才睁开了眼睛,挣扎着坐了起来,看着泪眼婆娑的二女儿,又看了看我们,不好意思地苦笑了一下说:“哎,人老了,就不中用了,我没事,现在咱们就出发,赶紧把我老伴推到热闹的地方,让她醒来,能够健健康康的,我就是死,也能安心了。我们家已经有一个死在我前面了,我不希望在我死之前,我的家人再出意外了。”这几句话,让屋里的每个人都很心酸。“爸,为什么要把我妈推到闹市去?这是怎么回事?”二女儿一脸不解地连忙问道。我们连忙向她解释了一下,她听完后,眉头皱了皱,看起来有点将信将疑,稍微思索了一下,这才点点头,无奈地说道:“以前我都不相信这些,但我们家最近发生的事情,实在是太怪了,真的没办法解释,现在也只有按你们几位说得方法试试。即使这种方法没用,把我妈推出去走走,换换环境,呼吸一下新鲜空气,她情绪也许会好点的;不过,爸,你就不要去了,你都八十多了,还去了一趟省城,太累了,你休息一下,我推着妈妈,跟王教授他们几位去闹市。”“不,我一定要去,我在家等的话,心里会急死的。”黄银匠无比坚定地说。“那这样吧——你们家还有轮椅吗?让你父亲也坐在轮椅上,我们推着你爸爸去,这样可以节省体力。”王教授说道。黄银匠的二女儿连忙点了点头,同意了王教授的方案。就这样,我们用轮椅推着黄银匠老两口,出了宅子,往闹事走去。而黄银匠的老伴,坐在轮椅上,依然面无表情,目光呆滞,拿着大女儿的照片,嘴里嘟嘟囔囔,说一些我们谁也听不懂的话,难道真如王教授和亥说的,她处在一种特殊的梦境里,正在和死去女儿的鬼魂、进行交流?想到这些,我顿时感到头皮发麻。已经是下午两点左右了,碧空如洗,蔚蓝的天空中,一片白云都没有,明媚的阳光,加上不时吹过的丝丝凉风,让人神清气爽。黄银匠说,大概三里地外,就有一个不小的菜市场,那里人很多,建议我们去那里。因为车就停在门口,我们本来打算开车过去,但黄银匠说,去那个菜市场的路,都是些窄巷,我们的车太大,根本过不去,因此,只能走着过去了。不知为什么,经过门口的那两个石像时,我感到那两个石像,正在看着我们,仿佛它们是有生命的,这让我感到毛骨悚然。黄银匠家门口的这两个石像,是秦朝皇宫里的贴身侍卫的雕像;而黄银匠的老伴,又中了秦朝时的符咒,黄银匠一家的遭遇,隐隐约约,和远去的秦朝有关。我以前以为,秦朝对我们来说,只是远去的历史,离我们已经遥不可及,我们只能在史书里,出土的竹简、文物中,去了解那个遥远的时代,和我们的现代生活,已经没什么联系了。但直到在那个大山深处的小县城,探访那个秦始皇陵时,我才突然意识到,秦朝并没远去,它在方方面面,以各种奇特的方式,延续了下来。我们甚至了解到,在那个县城地下深处的陵墓内,有一个人活人,完全继承了秦始皇的思维和记忆,可以说,秦始皇并没死,而是用那种记忆传递的方式,“活”了下来。而在这个小城内,在黄银匠的家里,又出现了秦朝时的种种痕迹,这意味着什么?我边在狭窄的小巷中穿行,边想着这种种的、关于秦朝的神秘。三里左右的距离,不过一千五百米左右,我们很快就走到了。 当我们渐渐靠近那个菜市场时,就听到传来的锣鼓声,米医生告诉我们,在这个菜市场里,有一个露天的戏台,最近好像有戏班在唱戏。当我们推着黄银匠老两口,从一个窄巷子口出来时,眼前忽然豁开朗——这个菜市场,足足有几十亩地那么大,各种菜摊,还有买菜的人,熙熙攘攘,人声嘈杂。“看,我妈好像不看照片了”,就在这时,黄银匠的二女儿,忽然兴奋地低声说道。我们都吃了一惊,连忙看了看坐在轮椅上的老太太,果然,她已经把照片放下了,嘴里也不再喃喃自语,她的眼神虽然仍然很空洞,却不再看照片,而是在看市场上的人。“好像真的有效,她终于不拿着照片唠叨了,快,快,咱们往那个戏台走,那里声音更大。”黄银匠无比兴奋地说。见亥说的方法奏效,大家也都很兴奋,连忙推着轮椅,往戏台那么走去。“大家走的时候,把黄老先生一家三口围住,这里人太多、太杂,尽量避免生人靠近他们一家三口。”郑旭提醒说。经她这么一提醒,我们马上警惕起来,把黄银匠一家三口,围在中间,慢慢往戏台那边走。这又把黄银匠的父女二人,感动到落泪了。我们边走,边看轮椅上老太太的反应。老太太开始不停的扭头,往周围看着,神情依然很迷离,好像搞不清楚这是什么地方。我们很快来到了戏台附近,看戏的人并不多,稀稀拉拉,坐在戏台下,大都是些六七十岁的老年人,但戏台上的演员,却演的很卖力,不时锣鼓震天响。我们本来打算,把黄银匠的老伴,推到离戏台最前面,但当我们离戏台还有十多米时,随着一阵脆亮的铜锣声响起,只见老太太忽然浑身一激灵,好像被泼了一盆冷水似的。眼睛也忽然变得有神了,好像一下子醒了过来,她忽然扭头对推着他的女儿说了句:“等等,我这是在哪里?你姐姐呢?她刚才还在,现在去哪里了?”而老太太的这种反应,让我们立即意识到,亥说的方法果然管用,老太太已经醒过来了,不过听她这么问,我还是感到一股恐怖的阴冷之气,顿时传遍全身。二女儿一时不知说什么好,她又悲又喜,感情异常复杂,再也忍不住,因为我就在她旁边,她竟俯在我的肩头,呜呜地哭起来,双肩剧烈的抽动着。黄银匠虽然也流出了眼泪,但还比较镇静,他从轮椅上站起来,握住老伴的手,声音有些呜咽地说:“你冷静一下,虽然大女儿不在了,但咱们还有两个孩子,还有孙子啊,你要是有个三长两短,大女儿地下有知,也会更难过的,你才六十岁出头啊,要好好活。”黄银匠的老伴好像这才回到现实中,她哇的一声,抱着黄银匠大哭起来。就听秦晴在旁边轻声说:“这下好了,哭出来就应该没事了”。听到哭声,旁边所有看戏的人,都往我们这边看过来,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因为怕影响别人看戏,黄银匠的二女儿,首先镇定下来,推着母亲走到了不远处的大树下,我们也都跟着走了过去。黄银匠的老伴,哭了足足有十分钟,我还是第一次听到如此撕心裂肺的哭声,我听着也鼻子发酸,而胡梦和秦晴,忍不住掉下泪来,只有郑旭仍然很平静。但黄银匠和女儿,除了默默陪着流泪外,并没劝老太太,这是让她把所有痛苦,都用哭声发泄出来。直到哭声有点嘶哑,老太太才渐渐止住了哭声。她从轮椅上站起来,又看了看大女儿的照片,擦了擦眼泪,对黄银匠说:“你说的对,虽然她不在了,但咱们毕竟还有一儿一女,还有几个孙子,我们还要活下去。我刚才还觉得她是活生生的,就在我身边,我握着她得手,还觉得她的手很冰凉,但忽然醒来,却发现来到了这里。”这时,我们才松了一口气,看来黄银匠的老伴,不但醒了,还接受了大女儿去世的现实,她之前之所以处于那种状态,不只是因为悲痛,而是中了那种咒语。黄银匠把女儿去世后,这几天发生的事情,简单地对老伴说了一下,并说为什么要请我们来,以及是我们把她救醒的。老太太听完后,一下子跪在了王教授面前,王教授连忙把她扶起来。“你们都是好人,也是能人,一来就救了我,我女儿肯定是被那些怪东西害死的,我求求你,王教授,你一定要替她报仇。”当老太太站起来后,忽然恨恨地说。大家都一愣,老太太的这句话,倒是很出人意料,好像话里有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