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走进那个大楼里,并且上了白天进的那部电梯。
在电梯里,两个中年男人,架着王欣无头尸身,离我们只有一米多远,但我扭过头去,不敢细看王欣的无头尸身,并且捂住了口鼻,尽量不喘气,以免闻到那种血腥味。王同、胡梦、秦晴、都和我一样,扭着头,捂着口鼻,不敢看那具无头的尸身。幸亏这个电梯的速度极快,我们很快就到了楼上那个实验室里,我第一个冲出电梯,然后大口大口地喘着气。大家也都陆续出了电梯,那两个中年男人,扶着王欣的那个无头尸身,走进一个单独的小玻璃房子里。玻璃房子里有一张床,王欣的尸身,慢慢地躺在了床上。而郑旭也把王欣的那颗头颅,放进了冷藏柜里。我们这才松了口气。这一幕,既诡异,又让人哀伤,不知为什么,当看到王欣的尸体动的那一刻,我反而忽然没那么悲伤了,因为我隐约觉得,王欣并没彻底死去,因为她的尸身还能动。而郑旭找了一套衣裤,给王欣没头的尸身穿上。那两个中年男人,一脸的疲惫与哀伤,把王欣的无头尸身安顿好后,两个人镇定了一下情绪,这才大概说了一下关于王欣遇害的情况。王欣就住在这个院内的另外一栋楼里,她向来工作认真,并拥有生物学和法医学的双学位,是骨干的技术力量,为了研究这四具无头女尸,她每天都要做大量的实验,也要分析大量的数据,每天都工作到凌晨时分。今天夜里也不例外,她也是最后一个走。在这个大楼的周围,都有岗哨,但都在院外,院内反而没有,而王欣住的楼,就在院内,而且和这栋楼之间,是没有警卫的,但有很多摄像头,可没想到,王欣就在这个院内被害了。刚才他们也立即查了摄像头,但才吃惊地发现,院内这个方向的三个摄像头,监控室的人员在换班时,才发现这三个摄像头异常,不能正常工作,便过来检查,没想到发现王欣被害了。经过初步的现场勘探,基本上已经确定,和之前的四起杀人案一样,凶手强暴了王欣,并砍掉了王欣的头,只是与之前四起杀人案不同的是,在现场还没找到那种巴掌大的方形刀,这就是大概得情况。大家静静地听着,看着玻璃房间里,躺在床上的、已经没了头颅的王欣,我们不知道这个没了头颅的王欣,是不是还有意识,能不能听到我们说话,或者她的头被砍掉后,还能不能感到痛苦。我们只看到,她那具无头尸身,在床上不停的翻着身,好像很痛苦似的,大家既心疼,又难过,还有对凶手的愤怒。“接到你们的电话时,我就马上让你们查看周围一公里内其他摄像头,看看能不能找到可疑人员,然后封锁周围一公里内的道路,尤其是在院里,要进行地毯式搜索,你们都按照我的命令去做了吗?”两个中年警官连忙点了点头。“那你们先去看看有没有进展”,郑旭接着命令道。两个人点点头,马上打电话布置去了。郑旭走到那个玻璃房间前,隔着玻璃,观察着在床上辗转反侧的、王欣的尸身。通过大楼的玻璃窗,我们已经看到外面的天色,渐渐地亮了,也看到周围已经有大批的武警,并且对院子里、还有周围,进行搜索。一直到了早上八点多,陆续有人打电话向郑旭报告,说没在周围的摄像头记录里,发现可疑人员,而且周围的楼也都搜了,仍然没什么发现,凶手就像是一个幽灵,仍然找不到一丝踪影。这让大家很沮丧。郑旭也立即命令,把这个都市里,其他五十一名孤儿院长大的女孩子,立即转移到我们住的那个基地里,严加保护,以免悲剧再次发生。但我们心里仍然不踏实,因为我们知道,也许有这样成长背景的女孩子,没被统计出来,所以接下来可能还会有人被害,当务之急,还是抓住凶手。郑旭低声问亥和季东阳:“凭着你们的嗅觉,能辨认出凶手的气味吗?”两个人都不约而同地摇了摇头。亥连忙解释说:“我们俩在现场的时候,已经试了试,因为这里是都市,人员来往密集,并且都是些柏油路之类的,不利于气味的存留,干扰的气味也太多,所以根本无法用气味追踪凶手,如果是再人迹罕至的野外,那就另当别论了。连我俩都闻不到这种气味,就更不要说警犬了。”郑旭默默地点了点头。 看来常规的刑侦手段,在侦破这种诡异的案件时,几乎完全用不上,凶手就像是一个恐怖的幽灵,来无踪,去无影。这个凶手好像是在挑衅我们,昨天我们刚介入调查,他就杀了王欣。郑旭整整两三个小时,都一言不发,坐在那里,看着玻璃房子里的王欣发呆。在上午十点左右,两个中年警官也进来了,他们也没打扰郑旭,只是静静地坐在旁边。忽然,郑旭扭头问那两个中年警官:“王欣详细的身份资料你们有吗?比如,她是哪个孤儿院长大的,是怎么被送到孤儿院的?我们需要了解她详细的身世,越详细越好。”“她详细的身份信息,我们也算比较了解,她就是这个区内的一个孤儿院长大的,是市里一户人家,在早上开门出去上班时,发现门前有个包裹,而包裹里,就是王欣,就这样,她被那户人家,送到了孤儿院,然后在那里长大,并且通过自己努力,考上了名牌大学,是那个孤儿院最有出息的一个。每逢过年过节,王欣都会给那个孤儿院送很多钱和物,而且都要去看那个孤儿院的院长,是那个院长,一手把她养大的,两个人的感情很深,可以说亲如母女。”“你们立即去找那个院的院长,当然,我们要换个房间见她,要告诉她王欣被害的事情,如果她特别难过的话,先让她情绪稳定后,再带她来见我们吧,我们需要从她那里,了解更多关于王欣的情况。”两个中年警官立即按照郑旭说的去做了。我们换到了另外一个房间里,而新换的房间,不是实验室,而是一个不大的小会议室。到了这个会议室里后,我们的心情才稍微放松下来,工作人员给我们拿了早餐,我们草草地吃了一点。就在这个会议室内,我们足足等了两个多小时,那两个中年警官,才开门进来,在他们身后的,是一个六十岁左右的妇女,看起来慈眉善目的,但眼睛也已经哭的红肿了,不用说,这应该就是那个孤儿院的院长,大家都站了起来。那个院长睁着红肿的眼睛,先扫视了我们一眼,目光落在王教授的身上,她紧走两步,一下子跪在王教授面前,强忍着悲痛,抽泣着说:“你们一定要给王欣报仇,她是个好孩子!”然后再也说不下去,便大哭起来。她显然是从王教授的年龄上判断,王教授应该是我们这些人里、最大的领导。王教授连忙把她扶起来说:“您先冷静一下,我们需要详细了解一下王欣的情况,才能尽快找到凶手,为她报仇。”我们几个也都连忙劝了几句,这个院长才止住了哭声。“这位就是杨院长,王欣就是她一手带大的。”带她来的警官介绍道。郑旭连忙给杨院长倒了杯水,杨院长喝了两口,情绪这才稍微平静下来。郑旭扭头对那两个警官说:“还有请你们两位,再看看关于搜索的进展。”那两个警官连忙站起来,再次出了,屋里只剩下我们几个,还有杨院长。“杨院长,王欣是多大送到你们孤儿院,又是多大离开的呢?”郑旭语气平静的问道。杨院长用手背抹了一下眼泪,长长地叹了口气说:“她被送到我们孤儿院时,不足一个月,一直到上高中,才离开孤儿院,她是我见过的最要强,也最懂事的孩子。他从小就心地善良,喜欢帮助别人,人也非常聪明,在我们那里,没人不喜欢她,尤其是她上学时的成绩非常优秀,从小学到大学,都是第一,还考上了名牌大学,拿了两个学位,是我们院从成立以来,是最有出息,最优秀的孩子……”说到王欣,这个杨院长马上滔滔不绝地说了起来。郑旭认真地听着,忽然,她问了一句:“王欣除了这些优秀的品质外,还有没有其他特别之处,或者说,类似特异功能,甚至可以说是比较怪异之处,这对破案非常重要,还请杨院长一定要据实相告。”杨院长听郑旭这么一问,表情忽然变得极其复杂,先是震惊地看了看郑旭,好像久藏在心中的一个秘密,忽然被郑旭发现了,有点慌乱,但又在犹豫是不是要说出实情。郑旭接着说到:“我们已经知道,王欣在体质上,和一般人很不一样,也正是这些不一样,才让她惨遭毒手,所以要找到凶手,我们必须了解最真实的王欣,如果我们得不到她最真实的信息,我们就越无法抓住凶手。”郑旭继续展开心理攻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