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郑旭持续的心理攻势下，杨院长这才点了点头：“嗯，既然你们已经有所了解，我也不再隐瞒你们，王欣身上，确实有很多怪异之处，比如，她刚被送到我们院时，其实是个男孩子。”
“什么？王欣是男的？那她什么时候做了变性手术，她现在的身体，完全是女性的身体啊。”胡梦问道。杨院长连连摇头，叹了口气说：“她从没做过变性手术，事情比你们想得更复杂，你们听我慢慢讲——她被送到我们院时，是我亲手接收的，她那时白白胖胖，看起来很健康，而且下身的器官，和一般的男婴，没有任何区别，我也把她当成男孩养。但过了十个月的时候，她的身体，忽然发生了奇怪的变化。有一天夜里，正好是我值班，因为我们院那时人手很少，我虽然是院长，但每周三天，仍然需要值夜班，在那夜的凌晨时分，忽然，王欣大哭起来，手好像还往下体抓，我连忙打开包着她的襁褓，查看她的下体。但当看到她的下体时，我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她的男孩的器官，竟然从身体上脱落下来，而身体还拿起脱落的男孩子器官。这种事情，我不但从没遇到过，连听都没听说过，我镇定了一下，决定不把这件事告诉给别人，其实，我们当时院里，只有三个工作人员，负责照顾五六个婴儿，而且调动很频繁，所以里面的工作人员，除了我之外，没人能准确记住那些只有几个月的婴儿，是男还是女。为了让王欣长大不被歧视，不被当成怪物，我决定不把这件事告诉任何人，因此，这件事只有我知道，连王欣本人，恐怕也不知道。”大家都听得目瞪口呆，没想到那个貌美如花的王欣，竟然还有如此怪异的经历。“我后来查了很多资料，但始终没弄清这是怎么回事，怎么明明一个男婴，过了十个月左右，男性器官就那么自然的脱落了呢？而且变成女孩后，和其他的女孩子没任何区别，当时我就觉得这个王欣太不寻常了。偏巧这孩子特别乖巧，也特别和我投缘，我对她比对其他孩子，更加注意。她不但这个经历很特别，在长大的过程中，我还发现她一些很不寻常之处，比如在睡觉的时候，她从来都不闭眼，而是像平时那样，一样会睁着眼睛，而且眼睛会很自然的转动，很自然地眨眼。当然，这种情况，是出现她五岁后，在五岁之前，她和正常孩子一样。不知道她这种情况的人，还以为她从不睡觉呢，其实她已经睡了，只是不闭眼睛而已。”听完杨院长的话，我们这才意识到，这个王欣，果然不是常人，我们之前的猜想是正确的。而郑旭则仍然一副波澜不惊地继续问到：“除了这些之外，她还有什么特别之处？”杨教授忽然压低声音，一脸神秘的说道：“她还有一个习惯，从五六岁就开始了，就是在纸上写一种字，那种字很好看，也很复杂，绝不像是一个孩子写的，好像练习了多年，才能写出那种娴熟的字体来，而且一直写到高中。我问她，这些字你认识吗？她点点头，我继续问，那你告诉我，这些字是什么意思，她则摇摇头说‘你最好还是不要知道，知道了对你没好处’。她说这些话时的语气和神情，都不像孩子，我总觉得这个王欣，应该是没喝孟婆汤，所以还带了上辈子的记忆，才会这样。以前我不怎么信鬼神，但自从看到王欣身上这么多诡异的现象后，我开始信了，不怕你们笑话，我每天都是早晚两炷香，二十多年来，从未间断过。”“她写的那些字，你还都保存着吗？”王教授忽然问到。杨院长摇摇头：“没保存，王欣每次写完，就会想方设法烧掉，一页都没留下来。”王教授略一思索，拿过纸笔来，在纸上迅速写了几个符号，我们看了一下，发现这些符号，就是在那个盆地中的小镇里，我们进入幻境中、用的那种符号，当然，王教授只是写出了大概的形状。“杨院长，你看看，王欣写得是这种符号吗？”王教授把那些符号给杨院长看。杨院长眯着眼睛，仔细看了看，摇摇头说：“不是这种，王欣写的那些符号，比这种符号更复杂，对了，有点像是篆体，又不太像，唉，反正是一种很奇怪的文字，不知该怎么形容，你们让我写的话，我也写不出来。那种字体比现代的字体复杂多了，恐怕要练习很久，才能写出来。”王教授有点遗憾地叹了口气。王欣一被砍头，看来那种字体没人能写出来了。“王欣最后一次见你，是什么时候？”郑旭继续不动神色的问。“就是前天，在前天的时候，他还来我家吃了晚饭，因为她就在这个城市工作，并且工作地点，离我家很近，所以我们三天两头见面，唉，可没想到，竟然发生这种事。”杨院长回忆说。“那你们最后一次见面，都谈了些什么？” 郑旭继续问道。“也没什么，就是一些生活琐事，工作怎么样，准备什么时候交男朋友，还聊了她小时候的一些趣事，反正就是一些很平常的内容，和以往见面一样，没有任何特殊的。”杨院长回答。“嗯，谢谢你，杨院长，你提供的这些信息，对我们来说，实在是太重要了，也请您节哀顺变，不要太难过，我们一定会尽快找到凶手，给您、也给王欣一个交代。”我们没想到的是，郑旭简单地问了这几句后，就要让杨院长离开了。我总觉得，我们应该和杨院长多聊一会，才能对王欣，有更深刻的了解，但既然郑旭说了，我们谁也不好再挽留杨院长。“王欣是怎么被害的？我想看看她的遗体行吗？”杨院长恳求似的问道。郑旭语气委婉地说：“按说你的这个要求，我们都应该满足您，但我们有我们的纪律，现在是侦查阶段，很多案情，我们还不能透露，您的心情我们能理解，但也请您体谅我们一下。”“好，没关系，只要能抓到凶手，我全力配合你们的工作，有什么要问的，你们随时可以找我。”这个杨院长倒也很通情达理。郑旭打了个电话，让那两个中年警官，把杨院长送到单位，等他们三个出去后，屋里就是剩下我们几个，还没等我们说话，郑旭忽然说了句：“要跟踪杨院长，我们也许就能找到凶手了。”郑旭的这句话，让我们所有的人都感到意外，还没等我们问她是怎么回事，就听郑旭忽然问小李：“小李，你的那种鸟，跟来了吗？”“大概跟来十多只吧”，小李回答。“嗯，那就立即让你的那些鸟，跟踪杨院长，并监视杨院长的一举一动，还有和她接触的所有人，我们不要用人跟踪，因为用人跟踪，很快就会被发现的”。小李点点头，连忙闭着眼睛，我们知道，小李这是在向鸟下达命令，大家也不敢打扰他，全都默默地等着，大概只过了三四分钟左右，就见小李睁开眼睛，冲着郑旭点点头说：”已经布置好了，那十多只鸟，都在杨院长附近，只要一有人和她接触，我们马上就能知道了。”郑旭这才长长地舒了口气，闭上眼睛，用手揉着太阳穴，我们知道，她思维高速运转着，这个案件的侦破，都靠她一个人，而她正在艰苦的思索着。“难道你怀疑杨院长是凶手之一？”米医生实在忍不住了，轻声问郑旭。郑旭睁开眼睛，只是不置可否地说了一句：“现在一切都还不能确定，但愿我的这个判断是正确的，也许很快就会有结果了，小李，那些鸟一发现情况，你要立即报告给我。”郑旭说着，又闭上了眼睛。见郑旭这么说，我们也不好再问。过了大概四十分钟左右，忽然，就听小李忽然说道：“杨院长忽然离开了孤儿院，好像往孤儿院北面的一个小区走去。”郑旭马上拿起电话，拨通后，只是简单地问了一句：“给我一下杨院长家的地址。”然后在纸上飞快地把地址写了下来，放下电话，郑旭又从旁边拿过一副地图，铺在桌上，看了一下说道：“杨院长应该是回家了，她的家，就在孤儿院的北面。”“既然离家这么近，她在上班期间回家，也没什么大不了的。”秦晴说道。过了几分钟后，又听小李闭着眼睛，缓缓地说道：“杨院长到了楼下，和一个男人说了两句话，两人一同进楼了，我已经让两只鸟飞进去，尽量跟在他们身边，看看他们说什么，奇怪，两人没说话，只是眼神交流了一下，然后就进电梯了，鸟无法进入电梯，因此，听不到他们在电梯里的对话。”“杨院长家住在二十三层，靠北面的两个窗子，应该就是杨院长家的，如果窗户没关的，赶紧让你的鸟飞进去。飞到屋里，才能听到他们的对话。”郑旭连忙命令道。小李眼睛紧闭，点了点头，但过了几分钟，随后很快说了句：“北面的两个窗户，都关严了。鸟飞进去，不过两只鸟，都可以躲在窗台上，偷偷往屋里看。”郑旭沉稳地点了点头。又过了几分钟，就听小李忽然说道：“杨院长和那个男人进屋了，天哪，他们一进屋，就抱在一起，唉，没想到，没想到会这样，这怎么可能。”小李忽然语无伦次了，屋里所有的人，除了郑旭外，全都目瞪口呆，难道那个男人和杨院长偷情？这怎么可能？杨院长已经六十岁左右了，而且长得慈眉善目，怎么会做这种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