目送刘太监一瘸一拐离开,春夏忧心忡忡:“王妃,他找王爷……”
因为还有别人在,她只敢含糊其辞。
曲念对她摇头:“没事。”
春夏无声叹气。
其实王妃最好的做法就是顺刘太监的意,把自己送给他,换取他的一些帮助。
但王妃为了自己,不仅跟刘太监硬抗,还打了他一顿,她又窝心又担心。
担心王爷会怪王妃。
可是被保护的感觉,又好幸福。
“不谈其他,你刚刚觉得开心吗?”曲念含笑问她。
春夏重重点头:“嗯!”
她默默走了几步,小声说:“但有点后悔。”
“嗯?”
“后悔没有也踹几脚。”春夏越发小声。
曲念笑着拍了拍她:“下次见到他时,我们再找机会。”
她不觉得会有再见的机会,但不妨碍给这个小姑娘一点美好的期待。
——
“含娇,安宁,走吧。”
“是,王妃。”
前凸后翘的姑娘叫娄含娇,读书人家的女儿,纤瘦合宜的叫卢安宁,父亲是一个小官吏。
她们是两年前被太后选入宫,本是想凭美貌在后宫拼一拼,谁知连皇帝影子都没见到,在织造局干了一年多的活,两人申请出宫嫁人。
刚好太后嫌弃瑞王府没有喜讯,觉得肯定是女人不行,经过精挑细选后,两人长相身材和命格都不错,于是被选中。
曲念对她们没有恶意,因为和原主没有恩怨。
她们是有点小聪明小野心,进王府后一心扑在怀孕上,想当上侧妃。
可惜她们防备错了人,以为敌人是王府内的女人,实际上瑞王才是。
谁又能想到呢?睡她们时热情似火的梁珩,就是害她们不能怀孕的人。
更因为她们是太后亲赐,太后放话生子就能当侧妃的人,她们的结局比其他通房更惨。
在梁珩的眼里,女人不过是用来发泄,榨干价值后随意丢弃,最后用来证明他对曲若檀“深情”的工具罢了。
看,名义上的王妃,我碰都没碰过她。
看,其他女人,我虽然睡了她们,但她们只是些玩意儿,我连名分都没给。
看,我只爱你一个哦,因为我只想和你生孩子,其他人哪怕是母后赐下的,我都不让生。
你可以随意处置她们,发卖出去还是当场打死,我都听你的。
看我多爱你。
对此,曲念只有一个评价:恶心,无比恶心!
用折磨其他无辜的女人,去证明对另一个女人的爱,是世上最恶心的证明方式。
是男人最无耻的骗局。
因为男人,什么都没有失去,什么都没有付出。
爽他们爽完了,惨痛代价却要那些女人付。
问题是就这拙劣的骗局,还能把人骗的团团转。
十四年过去,精明如曲府的柳夫人,还沉溺在曲元和的这种“甜蜜”骗局里。
——
“老奴见过王妃。”
宫门外,瑞王府马车旁边,王嬷嬷端正行礼。
“李嬷嬷还好吗?”曲念关心地问。
“老奴出来前,她刚睡着,应该没有大碍。”王嬷嬷一板一眼回,“王妃请上车吧,您不好抛头露脸。”
曲念心里冷笑,这就是原主窒息的生活,无时无刻不在别人监视控制下。
李嬷嬷装病先回府,王嬷嬷又立马过来,不给原主一丝一毫逃离他们掌握的机会。
十四年前原主一到曲府,柳莺就重金从宫里请了八个嬷嬷,一视同仁地分给两个女儿,博得一片好名声。
因为教导原主最用(严)心(苛),所以李嬷嬷和王嬷嬷脱颖而出,被很有识人之明的柳莺选中,陪着原主出嫁,让她依然每天活在紧绷与压抑中。
同时牢牢组成信息茧房。
不让原主接触不该她接触的任何人。
不让原主知道她不该知道的任何事。
不让原主学她不该学的任何知识。
至于什么是该,什么是不该,标准是曲府说了算。
姑娘出嫁前必须学的同房知识,原主就半点不知道。
敢问,就是万恶淫为首,罚抄各种闺训戒律,抄完还要问原主知道错了吗?
原主必须诚恳认错,方才能被放过。
这些记忆点滴浮现,曲念都觉得窒息,和愤怒。
把名单里的刘太监划掉,她把两个嬷嬷添上去。
她已经有计划,七天内全弄死,快的话四五天也行。
——
暗一躲在暗处,等曲念上了马车,在一小半护卫护送下离开。
他没有继续跟,转身回宫里。
半路上,他看到刘太监抱着梁珩的大腿,哭的一把鼻涕一把泪。
诉说着他是多么无辜,只是孤单一辈子,临老想有个伴,愿以全部家资求娶一个小婢女,却被王妃残忍暴打。
又打起感情牌,勾起梁珩和他的回忆。
“男人想有个伴有什么错?”刘太监哭得鼻涕横流,“老奴虽然不完整,也是个男人啊!”
梁珩有些嫌弃,但更多是对曲念的怒火。
刘太监跟了母后一辈子,看着自己从小长大,即使是个下人,也是他和母后的下人,曲念敢不敬就是罪大恶极。
当然他不觉得刘太监说的暴打是真的,只以为最多打个巴掌之类的。
“行了行了,本王成全你就是,回家等着吧。”他抽腿就走。
“老奴谢过王爷,谢过王爷。”刘太监破涕为笑,脸上满是扭曲的恶意。
春夏,你等着过“好日子”吧!
——
暗一看的直摇头,有点替那个小丫鬟担心。
也不知陛下对瑞王妃是什么想法,会不会看在“解毒”的情分,帮帮她呢?
不过依他今天看到的,瑞王妃的麻烦多着呢。
“解毒的情分”能有多少?
陛下又向来是个铁血无情的人,怕是……
正这么想着,就见暗廿一和廿二突然出现,抓了刘太监就走。
暗一一愣,连忙跟上去。
刘太监吓傻了,被扔下来后,他才叫起来:“干什么?你们干什么?知道爷爷我是谁吗?”
“呵……”太监总管李全福冷笑着出现,“你是谁的爷爷?”
刘太监瘫软在地:“李,李爷爷……”
暗二十六检查刘太监全身,最后指着衣袖说:“这里有药粉残留,跟他酒壶里的一致。”
刘太监脸色大变:“什么药?我冤枉的,我什么都不知道。”
“每个进来的人都这么说,最后还不是都招了?何必呢?早点招还能早点上路。”李全福笑着撩起衣袖,一步步逼近,“今天就让你李爷爷我,好好伺候你一回……”
“不要,我真的什么都没做……”
“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