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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婶子也一边做针线活,一边附和:“就是,那女特务一看就不是好东西!”
宁媛想了半天,才反应过来:“你们的女特务是……秦红星?”
“管她叫什么,穿得妖里妖气跟电影里的狗特务一样,婶子告诉你,可得看好自己的男人,当初我回娘家一趟,就有不要脸的货来扒拉你老叔……”
方婶子拿针在头发里刮了刮,严肃地道。
“咳咳咳!老婆子啥呢!”老支书老脸一红,拉高了嗓音敲打起了水烟枪。
方婶子白了他一眼:“哼,反正男人啊,都喜欢吃着碗里的看着锅子里的。”
宁媛实在想笑,却又忍住了:“她是荣昭南的前未婚妻,不是特务啦,而且荣昭南也不喜欢她!”
秦红星那拜高踩低的性格,很难招人喜欢。
满花皱眉:“妹子,女追男隔层纱,你别大意了,我瞧着你要有机会还是把荣大夫接到县里去,就……”
她顿了顿,偷偷看了眼自家丈夫,还是声了:“就他去县里给你洗衣做饭,照顾你考学。”
屋子里的几个男人们面面相觑,这……等于让荣大夫呆家里吃软饭啊。
是个正经男人都忍不了吧?
华子咳嗽了一声:“满花,这事儿荣大夫不能答应吧……哪家好男儿能给婆娘洗衣服做饭的。”
满花嘀咕:“那怎么办,宁比他能赚钱,比他有主意,又要考学,这不得有个人照顾嘛,总不能还叫宁外头赚钱,家里伺候他?”
她哼了一声:“这不也是吃软饭吗,还是软饭硬吃呢!”
这话得太有道理,连方婶子都下意识地点头,一屋子男人们也都沉默了。
最后还是老支书咳嗽了一声:“咳,我看就这样,到时候我去大队想办法再搞个介绍信,就让荣大夫去县城里照顾宁……”
他顿了顿,吐出烟来:“那话叫什么来着,嗯,女子能顶半边天,到时候宁考了好大学,光宗耀祖,这军功章也有荣大夫的一半嘛!”
宁这丫头进县城里读书对村里是好事,因为县里供销山货的关系,是宁一个人闯出来的。
有她在城里接应满花和华子,村里的山货买卖才会越做越顺利。
至于荣大夫,能照顾那么能干的宁也是他的荣幸嘛。
方婶子有些不放心:“可要荣大夫进城了不愿意伺候宁怎么办?或者跟那个狗特务跑回京城了怎么办,进了县城,咱们这可管不上了呀?”
老支书哼了一声:“他要不识或者非得回京城,咱们村难道没有好男娃?就宁这么能干的,就是离了也不怕,十里八乡的好男娃子总有合适宁的!”
众人面面相觑,啥,要搞到鼓动宁媛离婚那么大吗?
但是吧……
老支书这番言论也不算惊世骇俗,男知青回城不要乡下妻子的事,公社里也没少出。
乡下妻子也有不少再嫁的,毕竟在乡下,家里头最好还是有个男人能干体力活。
就宁这样本事又福气的姑娘,就算离婚了,他也能给宁相看到好男娃!
为了自家和村里人的好日子,他这当支书的怎么都得保障宁的利益!
最老实的华子都咳了一下:“我觉得阿爸得对,媛妹子,你别担心。”
宁媛在一边默默地托着下巴,感慨——
好吧,荣大佬不乖乖成为家庭煮夫,就要被离婚的命运就这么被村里一屋子人愉快地决定了。
大家默契地没想过要问他的意见。
宁媛很唏嘘——
果然,经济基础决定上层建筑是颠不破的真理,哪个时候都一样。
集体也好,家庭也好,好像不赚钱的人,就没有发表意见的余地啊。
这是公平还是不公平呢?
啧啧,暂时还没成为大佬的荣哥哥真惨……
……
此时,一个"真惨"的荣哥哥正心情不错地提着一袋东西往村里走。
王三姨和一帮村里的妇女正牵着牛和扛着锄头,经过他身边,突然一脸嫌弃地吐了口唾沫——
“白脸,天天躲在家里当懒汉,到处闲逛不赚工分,宁媛那个凶婆娘迟早给你戴十顶绿帽子。”
宁媛这对夫妻都讨厌,自从恢复了工作,宁媛家这白脸就经常往县城跑,牛棚也变成大家必须轮流去干活的地方,明明以前都是他的活!
王三姨这话得难听,让一帮妇女们都面面相觑。
村里人都知道她和宁媛有仇,除了分野猪肉的事,上回还因为嘴贱污蔑宁媛和城里干部有一腿,被宁媛抽肿了嘴巴子。
足足一个多星期才好呢!
可王三姨是村里人,荣昭南算外人,而且自从打他不戴眼镜耷拉刘海了,才发现他是个白脸,脸蛋子比公社几条村里所有的大姑娘都漂亮。
妇女们多少都看轻他,并不帮他话。
加上每次他有事都是宁媛一个女人出头单挑,他躲在背后,这特么哪还像个顶天立地的男人!
走路都被骂让荣昭南脸色沉了下去,冷冷扫了王三姨等人一眼。
一股森冷的气息瞬间让妇女们都僵了僵,这才留意到荣昭南很高,莫名一股压迫感迎面逼来。
荣昭南面无表情地转身就走,他没兴和一帮村妇计较。
“你个白脸,瞪什么瞪,长得跟书里的妖精似的,我看你裤裆里东西就是得见不了人,哼,怕不是个女人就是太监!”
王三姨也被吓了一跳,等她回神过来,仗着年纪大,什么脏的都骂。
甚至跳起来拿铁锹挑了牛粪朝着荣昭南背就砸过去。
她奈何不了宁媛那个泼辣货,还欺负不了荣昭南这个软包子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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