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赵硕的要求,穆念初十分诧异,慢半拍才反应过来:
“啊?哦!可以是可以,不过你身上的功德光和警徽会伤到他们,我得在你身上贴张符,可以吗?”“可以。”他痛快答应下来,活了近五十年,做了二十多年警察,这还是第一次真正的见鬼,说不激动是假的。两个孩子出现的时候,难免急切了些,吓得他们直往穆念初身后躲。穆念初轻声的安抚一阵,两个孩子才点点头。赵硕也蹲下身子,打开执法仪,放轻声音问:“你们能说说记得的事情吗?”小原是男孩子,胆子大一些,点点头回答他:“是园长妈妈,她让我和小晴晚到办公室找她,拜托我们给一个叔叔帮忙。那个叔叔就把我们带到了这里。然后我和小晴被分开了,用绳子把我绑住吊着,往我身上浇东西,我喘不了气,后来就什么也不知道了。”“好的,伯伯明白了,小晴呢?也是一样吗?”小晴怯怯的说:“嗯,和小原一样。我不知道睡了多久,再醒来的时候到处都是黑黑的,我害怕,就一直哭。”小原补充道:“我也是,黑黑的什么也看不见,但我是男子汉,我没哭。听到小晴的哭声,我就一直想找小晴,突然有一天,我就飞出来啦。后来就一直陪着小晴,她胆小害怕,我要保护她。”“好的,谢谢你们呀!伯伯知道了。”赵硕点头谢过他们,想摸摸他们的头,又害怕对他们造成伤害,只好放弃。孩子年龄太小,提供不了多少有用的信息,他站起身问穆念初:“穆天师,你还有什么可以补充的吗?”“我可以给你们画一下福利院的样子,你们可以按着去找。带他们来的男子,我没有什么信息。”穆念初抓过赵硕做笔录的纸笔,唰唰作画。不一会儿交给他一幅看起来有些奇怪的画作,穆念初还特意给他解释:“我学的国画,硬笔有点用不习惯,哈哈哈~要是不行的话,我想办法重新给你画一幅。”“不用,挺好的。”赵硕小心收好,张开嘴,想说些什么,又把话咽下。“赵队长,您是不是还有什么话想说。”赵硕惊讶于穆念初的敏感,自嘲的笑笑:“我刚刚是想问你,是不是人死了都会变成鬼,如果都能像这两个孩子一样,能给我们提供线索,那破案可就容易太多了,也就不会有那么多陈年积案。是我想差了,如果死人都变成鬼,那这世界就该乱套了。破案应该是我们警察的责任。”穆念初耐心的为他解释:“这世间万物,都有法则,活人事活人管,死人的事死人管。一般亡魂不会在人间逗留,少数没有被接引的,也只是无意识的飘荡,与活人在不同维度。只有少数特别的才会恢复意识,比如命格特殊的、怨念深重的、执念很强的,还有被人刻意掩盖痕迹的,或者是一些地府有备案留在人间的等等。总之,亡魂逗留人间,都需要有特定的条件。”“谢谢穆天师解惑,是我着相了。”穆念初轻轻摇头:“您不必如此客气,如果有我能帮上忙的地方,您随时说。”两人互换了电话,赵硕又简单给穆念初和祈皓霆做了笔录,才发话放他们离开。穆念初在离开之前,还当着他们的面,把小原和小晴送了下去。等赵硕离开去忙,一直非必要不开口的祈皓霆问: “你要不要我送你,我开车来的。”说完指了指穆念初的那只穿着云袜的右脚。。。。“哪壶不开提哪壶,你真够高情商。”穆念初白了他一眼,“走吧。正好我有事要跟你说。”锯嘴的葫芦又开始不说话。一直到车上,穆念初憋不住,才主动开口说:“你父母宫日月角左侧被黑中带灰之气笼罩。你爸是不是病入膏肓,这会儿快死啦?我可以救他!”祈皓霆准备发动车子的手顿了一下,又假装不在意的把车子发动。几分钟后闷闷的问了一句:“他真的快死了?不是他找人联合骗我的?”“如果明天不出意外,晚上你就会收到医院的死亡通知。而有可能成为意外的人,只有我。”穆念初得瑟的扬着小下巴,满脸写着:求我。都是这人害自己出糗,还不知道被多少网友看了去。高低让他求多两句才能解恨。哪里知道这锯嘴的葫芦又开始发闷。“喂,你要不要救他?”“明天一早,我去接你可以吗?报酬随你开。”穆念初翻了个白眼,安慰自己绝对不能与可爱的人民币过不去。“行。”~次日,两人来到祈皓霆父亲——祈远所在的特级私人病房。只有一个四十多岁的道士手舞足蹈的做法,并无人其他人看护。祈皓霆远远地看着躺在床上苍白的男人,只觉得十分陌生。记忆中那个坚硬、冰冷的父亲,也会有如此脆弱的一面吗?穆念初还是第一次看到除师父以外的道士,悄悄走过去听他念些什么。刚听一句她就疑惑了。“你是道士吧?在这里不救人,念什么领路经?”道士脚步一顿,满脸不悦的说:“你谁啊?速速离去,莫打扰我念领路经。”“这人明显被阴应验,又不是没救,你看不出来?”道士上下打量了她,她也扬着小下巴,任人打量。今天换了双没破的道鞋,道袍也特意穿了没补丁的,还是师父前年给做的呢。就是准备让祈皓霆看看,一雪前耻的,还怕人打量?“哪来的小道士,替你师父抢生意的吧?快走快走。”“就不走。”穆念初指向祈皓霆,“他,是事主的儿子,是他请我来的。你不能救,我能救。”道士的下巴比她扬得还高,挺了挺啤酒肚:“嘿,你这女娃,你能救人?还被阴应验。我清源道长活了四十年,修道三十五载,乃本次承办玄门交流大会的正清观观主——明虚真人座下首席大弟子,我看不出?这人明显就是死气缠绕,濒死之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