穆念初懒得理清源道长,扭头问祈皓霆:
“你信我还是信他?”祈皓霆抿着唇,没说话。昨夜他联系了二叔,问询到祈远的具体情况。医生下病危后,把人从icu移出来,说是五脏衰竭,完全失去运作,已是药石无医。虽然昨夜见过穆念初的本事,但他还是很难相信有人可以和死神抢人。清源道长得瑟的看着穆念初:“这还用问,肯定信我啊,难道还能信你这个小女娃不成。”穆念初看着祈皓霆:“你也不信?我这就能让他醒来。”清源道长嗤笑出声,不屑的说:“你要能把人救醒,证明你是对的,我给你行礼认错。”“行!”穆念初痛快的应下,走到病床前,从包里摸出一个瓷瓶打开,倒出一颗黑漆漆的药丸往祈远嘴里塞。又拿出一张符,往脑袋上一拍,符纸瞬间没入脑门。做完这些,就转身走到沙发上坐下不动了。清源道长都没看清那是什么符。他念念有词,开了阴阳眼,才发现祈远面相笼罩的死气随着符纸没入,真变成了被阴应验的面相,眼睛瞪得溜圆:“这……这……”祈皓霆看不到面相的变化,却看得明白连着祈远的各种监测仪器。上面各种数值的变动,显示着祈远正在好转,皱着眉不知道在想些什么。片刻后,祈远喉咙里发出长长的吸气声“嗬……”,突然瞪大双眼。祈皓霆按下呼叫铃,医护人员匆匆而来,看到睁开眼睛的祈远,也吓了一跳。医生查看了监测仪器,忙喊:“快,送去检查。”呼啦啦的就把祈远连人带仪器一起推走。祈皓霆也不跟着去,反正去了也做不了什么,医护人员自会好好看护,现在他对穆念初更好奇:“说吧,什么报酬?”穆念初的肚子这时恰好传来咕咕声,她红着脸说:“先吃饭行吗?我早饭没吃,快饿死了。你放心,人暂时死不了。”祈皓霆点了头,转身就往外走。穆念初赶忙喜滋滋的跟上,留下目瞪口呆对清源道长。两人来到医院旁的餐厅里,祈皓霆把菜单往穆念初那一推:“随便点。”穆念初也不看,对着服务员道:“面条就行,先来五碗,要快。”很快服务员就把面条端来,穆念初笑得杏眼弯弯,盯着面条说:“我不客气啦。”祈皓霆耐心的等在一旁,也不知道想着什么。穆念初炫完才说:“你爸虽然醒了,暂时不会有生命危险,但是就像个活死人,事情还没完。他的魂魄不全,生机流失,都要找回来才行。”“怎么找?”“他是被人所害,对方的目标是要他的命,现在他醒了,对方眼见目的要达成,却被破坏,肯定会来查看,所以我们等就行了。”祈皓霆又点了一下头,轻拧着眉毛思索。穆念初以为他是在担心,眯眼笑着安抚道:“别担心,有我在不成问题的,救人打坏蛋,一条龙服务。”“好。” 两人再次回到病房中,还未进门就听见里面传来刺耳的哭声:“老祈,你不知道哇,我可担心死了……”两人推开门,穆念初如临大敌。祈皓霆日月角的右边明显能看出他自小没了母亲,这会儿叫他爸爸为老公的人肯定是后妈。书上都说后妈最可怕了。女人听到开门声转过头,向祈皓霆走来,就要挽他的手:“皓霆啊,你终于回家啦?你这一出国就是十年,也不联系家里……”穆念初看到她的面相,更是吓了一跳。穆念初扯着祈皓霆的衣袖把他放在身后,自己上前一步,口中喊道:“你别过来啊,再过来我揍你啊!”祈皓霆长这么大第一次被人护在身后,眸中闪过一抹错愕,一时有点发愣。却看到身前老母鸡姿态的穆念初扭头对他说:“这女人不是好人,身上有人命。”一直留在这等穆念初的清源道长,也呲溜一下跑到穆念初身边,仔细打量女人的面相。女人听到这话,涂得血红的嘴唇轻颤,伸出做了精致美甲的手指,指着穆念初:“你你你~血口喷人,你凭什么说我身上有人命,有本事拿出证据来,不然我告你诽谤,等着接律师函吧。皓霆,你从哪捡的小道士?满口胡言乱语。”祈皓霆大长腿一跨,从穆念初身后走出来,伸出食指把女人的手压下,又从口袋掏出一块手帕,轻轻擦拭骨节分明的食指,嫌弃之意尽显,不紧不慢的道:“吴敏,她是我带来的。”又扭头对穆念初说:“不用紧张,这是我名义上的后妈,吴敏。”话音刚落,门外又传来一个男声,几人循声望去,一名与祈远长相颇为相似的中年男子摊着双手走了进来:“皓霆,欢迎回国。”祈皓霆看向来人,面色柔和了几分,与他拥抱了一下:“二叔。”祈二叔身后又走出来一个年轻男子,面无表情的打招呼:“哥。”“嗯。”祈家的人中,祈皓霆感情最好的只有这位二叔——祈白。不仅小时候的常常陪伴,每次和祈远吵架都是他安慰,就连他在国外这十年中也是他一直鼓励自己做想做的事。至于最后进来这位青年男子,则是后妈吴敏嫁进祈家生的祈皓宇。也就是他同父异母的弟弟,他是从小都不愿有任何交集。穆念初本想看看来人面相,却被清源道长扯了扯衣袖,扭头看他刚好错过了,不悦的瞪着眼睛问:“干嘛?”清源道长也不恼,搓着手腆着笑脸问:“你怎么看出祈总脸上不是死气的?还有那个祈夫人的面相是恶人没错,你又怎么看出她手上有人命?”“你不是不信我吗?道歉。”穆念初刚说完,清源道长就扯着她的衣袖往门外走。“你拖我出来干嘛?我答应雇主在这盯着的。”话音刚落,就见清源道长撩袍要跪,穆念初忙托住他的手肘,把人拎起来:“这是干嘛?道歉就行啦,不需要下跪的。”“那怎么行,修道之人言出必行,不然就坏了修行。”“你只说行礼,没说磕头,作揖也是礼。”清源道长看她笑眯眯的小脸,心中对她的品行高看不少。更是觉得自己狗眼看人低了,坦然的端正躬身一礼:“道友,对不起,今日清源狂妄自大,多有得罪,冒犯之处请见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