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轻舟显得有些无奈,道:“会倒是会一点,只是这里荒郊野外的,也没有什么吃的食物可弄啊!”
白露侧身看了他一眼,腿上忽然使劲,脚尖踮起,朝着江面翩然飞去,左右玉手真气聚集,对着江面中游走的鱼左右出掌连环打去,掌力击到水中,哗哗声响,震得水中的肥鱼晃闪闪地飞了出来。
她右手绕转,掌力再发,那些个肥鱼啪啪地飞落到了云轻舟的身前,活蹦乱跳。
云轻舟见她再露身手,小小的身体里,藏着说不出的高深武学,一招一式间又极具仙韵,十分轻柔飘逸,看得他叹为观止。
白露见已有了四五条肥鱼在地上,便收了手,飞回了岸上,轻盈地落在云轻舟眼前,道:“请开始你的厨艺展示吧。”
云轻舟欣喜若狂,道:“仙女妹妹!你可一定要收我为徒!我这辈子拜定你为师了!”
白露道:“我年纪比你大些许,妹妹二字叫不得。”她去云家之前已经了解到云轻舟不过十四五岁年纪,而她年纪已二十了。
云轻舟道:“好好好!小仙女姐姐,我这就给你做烤鱼。”边说边在旁搭起了烤架子,但苦于没有火石生火,正自着急,不停地翻看自己身上有没有带。白露见了,拿出一小枚珠子,手上使出力道,将那珠子打在木柴上,啪地一下散开,生出了一片火苗。
云轻舟“哇”地一声惊喜,叫了起来道:“师父,你还会变戏法!”他也不管白露收不收自己为徒,先叫“师父”为快!
白露也不理他,拿出笛子,坐在一块大石头上吹奏了起来。
云轻舟边听着白露的笛音边烤起了鱼,只觉这笛音舒缓清扬,甚是动听,想起了与今日傍晚奔到家前,听到的笛音大有不同,便问道:“师父,我今日下午在家门口前也听到了笛音,是你吹奏的吗?”
白露停了吹奏,看着云轻舟道:“不是。我去得晚了,到的时候,看见你正在四处寻找你爹。”
云轻舟道:“哦,那师父知道我那些家人是怎么死的吗?”
白露道:“他们是中毒了,加上先前有人吹奏笛音,让他们毒发加快,无药可救,便死了。我后面也吹奏了笛音,但那是镇抚人心曲,不过是让他们离开的时候少些痛苦罢了。”
云轻舟恍然大悟,道:“原来如此。可都是那黑衣女子所为?”
白露道:“是的。”
云轻舟道:“师父知道她的名字吗?”
白露道:“知道,她叫伍三娘。”
云轻舟道:“好,我记下了!日后定要报这灭门之仇!”
白露不愿多说话,便再吹奏了起来。
云轻舟忍住悲伤,认真地烤起鱼来,虽说没有调料,但烤得也十分心细,生怕烤的不好,白露就不收自己为徒,那这高深的武功就没法学了。
白露吹完一首笛曲,又吹了一首,正吹着,云轻舟笑着将烤鱼递了过来。白露停了吹奏,看着云轻舟手里的烤鱼,收起了玉笛,心道:“烤得还不错,是真用心了。”
云轻舟笑道:“师父放心吃,熟的,外焦里嫩。”
白露伸手拿过,道:“我尚未答应要收你为徒,这‘师父’二字可不能随意乱喊。”
云轻舟道了句“哦”,心道:“没关系,只要我们不分开,我可以慢慢等。”
白露用手挑去烤鱼焦黑的地方,露出白嫩的里肉,樱桃玉唇轻咬了一口,嚼了几下,但觉口感不错,看向云轻舟,道:“你自己也去吃吧。”
云轻舟那双期待的眼睛,看着白露细尝自己的手艺,本以为她会夸赞一下自己,没想到竟是这句话,只好哦了一句,怏怏不乐去了。
二人吃烤鱼间,周围早已静悄悄地围上了一个时辰前,追着他们的那群黑衣人。
白露不紧不慢地吃完,站起身来,整理了下衣裳,朗声道:“来都来了,再躲藏不出来,我们可就走了。”
那群黑衣人听了,哗啦啦地从周围跑了过来,团团地将二人围住。
云轻舟看见这等来势汹汹,吓得慌忙站到了白露的身边。
当中的一名黑衣人拿刀指着云轻舟,凶狠狠地道:“臭小子,交出你身上的北斗令,我们绕你不死!”
云轻舟不明所以,高声道:“什么北斗令?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黑衣人道:“少装糊涂,兄弟们,给我上!”举刀就来。
云轻舟紧张得拉起了白露的衣角,道:“师父,快救我!”
眼见黑衣人举刀就来,云轻舟急忙躲到了白露身后。他知道,白露虽比自己矮了半头,也比那群黑衣人矮了一头,但她一身的武功,堪称绝世,护住他,不成问题!
白露看着黑衣人杀上来,还没等当先的一人劈下刀,便拿出玉笛,在手中转动一圈,随后一握,直戳来者的丹田,出手之快,让人始料未及。
白露这一戳,带了真气,在内力的加持下,直将那人丹田之气给戳泄掉,打飞出二十来米远,啪地一声重重摔落地,难以起身。
白露玉笛对上第二个黑衣人,玉手扬笛,一股真气从下往上扬起,直将那人扬飞了出去,重伤落地。
黑衣人中武功高强者,对白露收了轻敌之心,使上刀法,连环进攻。
白露身形矫健,步伐灵活,时起时落,像一只飞快灵活的燕子,在黑衣人群的刀法中来回穿梭。
那些个黑衣人打不到她分毫,可她却连伤八九人,个个倒地哀嚎。
云轻舟在旁,见白露武功十分精湛,看得是兴高采烈,连连鼓掌叫好!
其中一些黑衣人这才注意到在旁的云轻舟,无人去攻,终于反应过来,纷纷朝着云轻舟奔去。
云轻舟见了,吓得拔腿便想跑,无奈一转身,发现身后是一江春水,月光照射下,水光粼粼,如何也逃不了。
他眼看这些黑衣人的刀就要到了,慌忙闪身避开,不料脚下踩到了块大滑石头,啪地一声倒落在了水里,溅起一片水花,衣服湿了大半身,嘴上急喊:“师父救我!”
白露虽然不看云轻舟那边,但她心念所及,周围的环境变化皆在她的眼里。
她左手白绸带挥出,一股真气随着白绸带,蜂拥而动,一个接着一个击向那群围攻云轻舟的黑衣人,打得哗啦啦地响,接二连三地将他们击落到了水里。
白露不费吹灰之力便收拾完了那群黑衣人,左手轻微转动,牵引白绸带缠上云轻舟腰身,将他带了过来,落在自己身旁,右手玉笛收回腰间,抓起云轻舟的腰带,带着他,再次飞了起来。
云轻舟擦去脸上的水珠,笑着道:“谢谢师父了!”
白露没有说话。
云轻舟想起来那黑衣人的问话,便问道:“师父,什么是北斗令啊?”
白露回道:“北斗令,东海玄铁和西漠精金所铸,一共七枚,分别对应北斗七星的天枢、玉衡等星名,为三百年前东唐开国皇帝所制,是用来开启南荒十万大山中的天地宝库的钥匙。”
“这东西这么厉害啊!可我怎么听都没听过呢。”云轻舟一脸疑惑。
白露继续道:“你之所以没有听过,是因为这个事情一直没有掀起什么风浪。东唐皇帝建国后,天地宝库便关了起来。他将六枚北斗令分别交由他的手下将领,一一持有,镇守四方,自己则持有一枚,留在皇宫之中。为了防止六位将领各有野心,他再任命其中一将领,持一枚北斗令,远赴南海,再无归东唐。是以天地宝库一直无法开启,所以世人也没在意这件事情了。”
“既然这样,那为什么现在又有人在意了啊?”云轻舟这是想要打破砂锅问到底了。
白露继续说道:“如今天下大乱,东唐气数已尽,皇室那一枚北斗令,流落到了江湖,落在了钧天寨寨主手中。而近年来南海上的人,也频繁出现在东唐土地上,传出南海那枚北斗令已在东唐内陆中的消息,是以江湖中但凡有私欲之心之人,都想夺齐北斗令,开启天地宝库,取得里面的东西。”
“原来是这样,那天地宝库里面都有什么啊?”云轻舟继续问道。
“金银珠宝自是不少,各地方有势力之人拿了这些财宝,便可逐鹿天下。其中也不乏绝世武功,养生医典,奇珍异草,这些,都是江湖中人做梦都想得到的东西。总之,世间所罕之物,都封在了里面。”白露解答道。
“这么厉害!也难怪那些人要抢了。”云轻舟道。
白露没有接话。
云轻舟问道:“那师父为何不抢啊?”
白露道:“我自然也是要抢的,只是我不愿滥杀无辜。”
云轻舟幡然醒悟过来,道:“师父,你这么一说,还真是,你方才连那些黑衣人都没打死。换了我,早送他们去阎王殿了,只可惜我不会武功。”
白露没有接话。
云轻舟想起来了说书人讲的怪事,便问道:“师父,李家庄和陈家庄被灭满门,你可都是在现场?”
白露道:“是的。”
云轻舟再问道:“他们两家满门不是你灭的吧?”
白露道:“自然不是。一开始,有人传出消息说,李家庄藏有北斗令,伍三娘便派人过去了,我去到的时候,李家庄的人死得都差不多了,只因我不愿意看他们痛苦离开人世,便吹了安抚人心的曲子。后来伍三娘发现李家庄的李庄主,在女儿出嫁给陈家庄的少公子时,偷偷地将北斗令交给了自己的女儿,做了嫁妆,所以伍三娘又去灭了陈家庄。我去的时候,刚好救下了李家奄奄一息的女儿,她便把北斗令交给了我,只可惜,她最后还是没活成。”
云轻舟听了,咬牙切齿,道:“这个伍三娘,作恶太多了!我日后一定除掉她,不仅报仇,还替天行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