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人吃完,白露去结了账,带着云轻舟出了芙蓉镇,继续往西行。不到三十来里,便见山脉连绵不断,草木丛生,就连近在眼前的道路,也是绿树成荫。此时正值盛夏,但是在这里,却是凉风阵阵,温度宜人。
白露见前方右边一侧快是悬崖峭壁,便道:“我们不骑马了,把马放生了吧。”
云轻舟问道:“师父要带我飞了吗?”
白露点点头,下了马,松了缰绳,一拍马背,那马吁地一声飞跑向前,奔进入了绿林里。云轻舟跟着,欣喜地下了马,对着马儿道:“你也走吧。”松了缰绳,用力拍下马屁股,迅速闪出一旁,但见那马后蹄扬起,嘶叫一声,飞奔入了绿林里。
白露知他贪玩,好在没伤着,也只无奈地摇摇头。云轻舟笑道:“师父,我准备好了。”
白露纤手一出,揽起云轻舟的腰身,使出轻功,带着他御风而行,踏着悬崖峭壁而飞。
云轻舟只觉风声呼呼,吹得自己倍感舒服,两边的奇山峻峰在不断倒退,好不兴奋!口中直呼大爽!
白露带着他飞了一个多时辰,终入了众多高山里,其中的一处山峰。
二人落在半山腰的一处平地上。云轻舟抬眼看去,有三五间屋舍,听白露道了句“到了”。
云轻舟只觉这里与世人隔绝,心道:“这里好安静啊!”对他来说,热闹没了,到底是有些失落的。
他跟着白露走到了屋舍旁,只见屋舍前有几块菜地,地里种的蔬菜已经干萎,只剩一些根茎须。
云轻舟不免好奇地道:“师父,你离开这里许久了吧?”
白露道:“嗯,这里是我师父修炼所在之地。我自小随师父在这里习武,师父仙逝后,我便下山去了,一去两年多,本以为不会再回来了,却不想带了你回来。”
云轻舟道:“这里很好!环境清幽,也避开了钧天寨的那些人追杀。”
白露道:“嗯。”走向前去,推开了其中一间屋门,屋内一切陈旧摆列,不曾乱过,只是多了许多灰尘。
屋中正中间挂着一幅中年男子的画像,那男子剑眉星目,背着长剑,身姿挺拔,长衫飘然,立在舟上,自茫茫地海上而来。白露道:“这便是我的师父,你的师爷,你向他磕个头,算是告诉他我收你为徒了。”
云轻舟道:“好。”说着跪了下去,双手合十,态度虔诚,道:“师爷在上,请受徒孙一拜。”拜了一拜,又觉不妥,便道:“不对,师爷,徒孙三拜,方才显真心。”又拜了两拜。
他转向白露,道:“师父在上,也受徒儿三拜。”
白露道:“不必拘于俗礼,一拜便好。”
云轻舟道:“好。”恭恭敬敬地拜了一拜,便站起身。
白露道:“这里灰尘甚多,今日你且把这里打扫干净,旁边尚有两间房,晚上我们一人各睡一间。”
云轻舟道:“好。”走出去寻了个水桶,到水缸处打来水,打扫了起来。
白露出去拿了锄头,又在屋檐下挂着的香袋中拿出了些菜种子,走去把菜地翻新了一遍,撒上了种子。
将近傍晚,白露寻了野菜来,做好了饭菜,等云轻舟打扫完,一起用了饭,再由云轻舟收拾干净。
入夜,寒风悄起,万籁俱静,云轻舟在另一间房里睡着忽觉有些害怕,也有些无聊,他这一生从未出过远门,期间跟白露风餐露宿,因为能跟白露一块说说话,倒也觉如常,可这次一个人睡一处,到底还是辗转反侧,难以入眠。
他想了想,抱着席子,走过去推开了白露的房间,问道:“师父,你睡了吗?”
白露此时正在打坐静修,听见他叫,便问道:“何事?”
云轻舟忽觉有一丝不好意思,道:“我能进来跟师父同睡一间屋子吗?那边太安静了,我不太习惯。”
白露一路上带着他,知他话稍多,不然不能解闷,便道:“进来吧。”
云轻舟欢喜地走了进去,掩好了门,往空阔的地上将席子铺开,睡了下去。
他侧睡着身子,看着白露打坐,道:“师父,这蓬山真安静啊!若是我一个人在这里,定然害怕得不得了。”
白露道:“你现下不也害怕了吗?”
云轻舟嘻嘻一笑,道:“原来师父早看穿我了。”
白露道:“师父初带我来这里时,我也如你这般害怕,后来师父便在自己的房里设了一张小床给我,睡了一年后,我才搬过来这边。”
云轻舟恍然大悟,道:“哦,我知道了,原来师爷房间里的屏风隔着的那张床,是师父睡的啊。”
白露道:“嗯。”
云轻舟来了兴趣,好奇地问道:“师父,师爷在世时的武功怎么样?厉害的吗?”
白露道:“自然是厉害的!”
云轻舟接问道:“是天下第一吗?”
白露道:“是不是天下第一我不晓得,但师父说,当今天下武功能与他比较的,有三人,少林的愚木大师,武当山的陈传道人,还有岭南的飞尘大师。”
云轻舟道:“那师爷和这三人比试过吗?”
白露道:“自然是有的,比过不下数十场,最后谁也赢不了谁。”
云轻舟夸赞道:“师爷可真是厉害!他这般厉害,是哪里的人?”
白露道:“师父来自东海蓬莱岛,叫席言真。”
云轻舟道:“蓬莱岛,听倒听过,只是十分的神秘,说书人说那里住着神仙。师爷那般厉害,莫不是得了神仙的指点?”
白露听了,莞尔一笑,道:“这世上哪有神仙,你师爷也不是得了神仙指点,你可莫要胡诌啦。”
云轻舟笑道:“好的,师父。那师父现在的武功,可都得到了师爷的真传了吗?”
白露道:“自然是没有的。”
云轻舟道:“那师父应该没跟愚木大师、陈传道人和飞尘大师三人打过吧。”
白露道:“还没交过手。”
云轻舟道:“好吧,但我相信,以师父的武功,做个天下第二也不难。”
白露问道:“为何?”云轻舟道:“因为师父每次都能让我大开眼界啊!”
白露笑了一笑,道:“那是你见识甚少了,日后你学了武功,再去蓬山下芙蓉镇上看看,就知世间无奇不有了。”
云轻舟笑道:“好。那我就跟着师父好生学武功!”
二人再聊了会,也感乏了。白露道:“嗯,睡吧。”随即躺下。云轻舟也跟着合眼睡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