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清晨,云轻舟睡得正香,一阵婉转悠扬的笛声,轻轻柔柔地传入屋中,在他的耳根萦绕,将他叫醒了过来。他双手撑起了身子,眼睛迷糊,用右手轻揉了下眼睛,听着笛音,过了片刻才振奋起精神,站了起来,整理好衣服,这才去推开门,只感受到一阵清凉晨风迎面抚来,甚是舒服。
他看见白露坐在树下的大石头上,凝神吹奏着笛音,便笑着问道:“师父莫不是不好意思喊我起床,便用笛音来叫我吗?”
白露停了吹奏,道:“你起来了,快看看那块菜地。”
云轻舟点点头,走近菜地一看,只见菜地里昨日埋下的种子,已然破土冒芽,极是惊讶,问道:“师父,这些是什么菜种子啊?一夜间全部都发芽了!”
白露跳下石头,走过来站在云轻舟的身旁,看着发了芽的种子,道:“都是些普通的菜种子,我用笛音的法子催它们发了芽。”
云轻舟听了,更为惊讶,他虽知白露武功卓越,想做什么自然就能做成,但仍想知道个究竟,问道:“音乐能让种子提早发芽?”
白露点点头,道:“笛音贯穿了真气,真气催动着周围的能量,慢慢地让种子得到了充足的力量,转眼间发生了变化。”
云轻舟竖起了大拇指赞道:“果然是大千世界,无奇不有!师父可真是厉害至极!”
白露道:“你快去洗漱吃东西吧,从今日起,我便开始传授你武功。”
云轻舟喜道:“好咧!我这就去!”跑出两步,回头又道:“师父,我还要学你这吹笛子的本事。”
白露道:“好!”
云轻舟欢喜地去了。白露又开始吹奏了起来。
不到半个时辰,云轻舟洗漱吃完早饭,又收拾完后,便从厨房走出来,走到白露旁边,道:“师父,我吃完了。”
白露停了吹奏,跳下石头,道:“那便开始吧,双腿打开,下蹲成马步,双手握拳在腰两侧。”边说边做出了动作。
云轻舟照着白露那样子做,蹲了下去。
白露见云轻舟所做无差别,便站直了身子,道:“蹲好了,可不许松懈。”说完,沿着菜地细瞧了一遍发了芽的种子,心下甚是满意。她转身看向云轻舟,只见云轻舟的身子站得快要直了,便板起脸,道:“阿舟,身子可不许站直,腿要弯下去!”
云轻舟苦着脸问道:“师父,这蹲马步实在是太累,有没有那种速成的武功?就跟你吹笛子让这些菜种子一夜间发芽的那种快。”
白露道:“有是有的,但是不能教!”
云轻舟听了,犹如中了晴天霹雳,故意换了哭脸,求道:“别啊!师父,蹲马步很累的!”
白露道:“这马步才蹲半刻,便喊累了,这般不能坚持,那这武功不学也罢。”云轻舟听了,咬着牙,苦着脸,拌作委屈的样子,不说话。
白露看着他不说话的样子,继续道:“你若想学,哭没有用,求也没有用,你便这样蹲着,可莫要给我直起来,不然有你更苦的。”
云轻舟故意哼了一声,道:“师父你真狠!”
白露道:“世人皆想要速成的武功,殊不知最上乘的武功修的是日复一日的基本功。”
这一句让云轻舟颇为受教,他没了脾气,道:“好吧……”双腿抖动了起来,摇摇欲直。
白露身子翩然飞起,若蝶般重新落在石头上,伸腿坐着,看向双腿发抖的云轻舟,玉笛贴唇,轻轻吹奏了起来。
这一段笛音传入云轻舟的耳中,全身顿觉舒畅,双脚更觉轻飘飘的,毫无痛楚,自己佛若在云端,极是自在。
他于快乐中忽然悟道:“是了,定是师父用笛音散去了我的痛觉,换来了舒服感。师父就是师父,嘴上严厉,心里倒是十分善解人意的嘛!”
他嘴角弧笑了一下,干脆闭起了眼睛,舒舒服服地享受起来。
不知不觉,已到中午,白露停了笛音,跳下了石头,道:“阿舟,上午便到这吧,吃过午饭歇息了再来。”
云轻舟尚沉浸在笛音的享受中,听见白露说话,方才回神,还没开口答话,一阵酸麻的疼痛便从大腿膝盖上直冲大脑,“啊”地一声跪落在地上,索性趴了下去,苦叫道:“痛死我了,师父,中午的饭能加块野鸡肉吗?”
白露头也不回,边走去厨房边道:“依你。”
云轻舟翻了身子,躺在草地上,由着蓬山温和的太阳照着,风一吹,心里大是喜悦。
白露给云轻舟做了野鸡腿,云轻舟大为欢喜,满嘴夸着“师父真好!”
白露由他夸着,待吃完午饭,收拾干净后,便去歇息了。
一个时辰后,云轻舟又跟着白露来到了那片草地上。
白露右手执刀,向着不远处的竹林飞去,认准一根好竹,长刀出手,对着竹子从上往下挥舞,修掉了竹枝,只剩竹竿,落地后,一刀从竹根处砍断长竹,带着它飞了回来。
白露将长竹用力插入了地上,长刀连挥,再将长竹砍出了两节,一节长,一节短,短的那节插入在了另一边地上,取来绳子,将长的一节绑在了两节短竹上,得了一条与云轻舟腰同高的横杆。
云轻舟在旁看得新奇,猜想白露是不是要教一些稀奇的动作。
白露一只腿站在地上,一只腿伸直了放在横杆上,面正对着横竹,弯腰压了下去,对云轻舟道:“这是正压腿。”接着侧了身子和站着的腿,又压了下去,道:“这是侧压腿。”收回了腿,问道:“你看明白了吗?”
云轻舟心想就这么简单,比起蹲马步,简直不要太舒服了,笑道:“看明白了,师父。”
白露道:“看明白了便把一只腿放竹竿上去吧。”
云轻舟点点头,抬起一条腿,弯曲得不能伸直,一碰到竹竿,还未放稳,抬起的腿便传来撕裂般疼痛,艰难地试了好几下,又放下了腿,心里苦道:“完了,这动作竟这般难!”
白露摇摇头,一手托住他的腰,一手快速地抓起他的脚腕,将他的一只腿抬放在了竹竿上。
云轻舟痛得登时双手捉紧了白露的手,叫出声来,道:“师父,痛痛痛!痛痛痛!轻点,轻点!”
白露才不理会他叫,托着他的手,慢慢地按着他的后背往前送。
云轻舟大腿这下真的是撕裂感加重来了,叫得更惨更大声了:“师父,不要!痛!痛!痛!腿!腿!腿!腿要断了!师父!手下留情,手下留情!”眼角渗出了泪。
白露知道这种刚开筋的痛,也没有了再推,而是托着他停在了那里。
云轻舟得了片刻缓息,放在竹竿上的腿慢慢弯曲了起来,欲找回舒服。
白露手往他那条腿一按,道:“可不能弯腿。”
云轻舟又痛得“哇”地一声叫了起来,道:“是是是,师父手下留情,手下留情。”脸上全是在换着被疼痛刺激着的奇奇怪怪的表情。
白露看见,去了严肃的表情,心里生了几分偷乐。
过了半盏茶的功夫,白露道:“换另一只腿来。”
云轻舟如得了赦令,急忙缩下放在竹竿上的那只疼痛的腿,只因太过于疼痛,把持不住,跌坐在了地上,又笑着站起来,道:“太痛了,师父,没站稳。”
白露微笑道:“无妨,自然是要痛些的,你忍忍便好。”
云轻舟苦脸道:“好的,师父。”说完,换另一只腿放上去。白露再次帮忙着,他自然又是一番鬼哭狼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