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中则道:“师兄,我觉得林少镖头说得对!我们不能再固守剑气之分了!我们华山的教训已经够沉重了!
“我们不也在练剑宗的‘夺命连环三仙剑’吗?!当年剑宗的弟子们不也要勤修内功吗?!大家都是华山人,何必争个你死我活?
“倘若我们的弟子中,有人更适合练剑,难道我们也要扼杀他的天赋吗?倘若再因此惹出剑气之争来,我们如何对得起华山的历代祖师?”
岳不群转头看她。她眼睛里虽然还噙着泪水,但说话的语气却十分坚决。
岳不群沉思良久,毅然起身对林平之拱手行了一礼,道:“林少镖头的话实在是振聋发聩,岳某感激不尽!”
林平之忙起身还礼,道:“岳先生客气了。在下刚才说话多有冒犯,也请岳先生恕罪!”
岳不群道:“岳某绝无怪罪之意。林少镖头的话,对于我华山派来说,大有益处。我反倒是被林少镖头说服了。我华山派若再固守剑气之分,又如何能够振兴?”
他又转向林震南道:“林总镖头,令郎年纪轻轻,就有如此见解,真是不同凡响。岳某愿意收他为徒,必尽心指导他武学!”
林震南大喜,道:“谢过岳先生!平之,快拜师,敬茶!”
林平之道:“岳先生,小子还有一言。林家只我一个儿子,我终究需要继承福威镖局的家业;我林家也有不少武学需要传承。可否让我做一个外门弟子,不用时常待在华山上,能够多下山帮父母照料镖局事务?”
岳不群笑道:“林少镖头天资出众,只做一个外门弟子,实在可惜了。你要继承家业和家学,也是一片孝心,我答应你便是。”
王夫人从外面端来两杯茶。
林平之分别对岳不群和宁中则跪下叩了三个头,并一一奉上茶水,口称师父、师娘。
宁中则笑吟吟地道:“平之,你是个好孩子。刚才若你师父不收你为徒,那我就要自己收了。以后有什么不懂的,也可以来问师娘。”
“谢过师娘!”
岳不群哈哈一笑:“师妹,我刚才若不收平之,你岂不是要怪我有眼无珠了?”
他对林平之道:“我共有九个内门弟子,八个外门弟子。现在加上你,外门弟子也正好是九个了。算上小女岳灵珊,你师娘座下共有七个女弟子。
“外门对内门都要称师兄师姐。再以入门先后为序,你在外门之中也是小师弟了。”
宁中则命人去叫令狐冲和岳灵珊前来。
林平之对他们一一见礼,口称大师兄、岳师姐。
令狐冲和岳灵珊都称他林师弟。
岳灵珊喜道:“大师哥,我终于不是小师妹了!”
令狐冲笑道:“你这么喜欢当师姐,要不要我也叫你一声岳师姐?”
“好啊,你说来听听!”
岳不群骂道:“灵珊,没大没小的!”
岳灵珊吐了个舌头。
林震南道:“岳先生,你们在武昌还要住多久?”
岳不群道:“我们明日就回华山了。弟子们大多还在山上呢。平之,你明日也跟我们上华山吗?”
林平之道:“我们在湖北的的事情大多已经办好了,目前还在等候去蜀中追索银两的镖师回来。弟子明日可以随师父去华山。”
岳不群道:“好,你明天早上来客栈找我们。”
说罢,他们就和林震南夫妇告别,回了客栈去。
王夫人道:“平之,你这次上华山要去多久?”
林平之道:“大概半年吧,我腊月就回去。估计青城派明年春季就会来福州。”
“你从来没跟爹娘分开这么久过,娘如何舍得啊!”王夫人说罢,眼圈有些红了。
林平之看着母亲的神色,心下感动,笑道:“娘,孩儿上华山学武呢,就像那些读书人外出求学一样。你不要担心孩儿。倒是你们二老要保重身体才是。”
王夫人知道儿子将要远行,连忙去帮他收拾东西,又担心儿子衣服不够穿,便跑去外面给他买衣服鞋袜。
林平之又跟林震南说:“爹爹,可否让西安分局在华阴开一家分店?在那里可以布置信鸽,方便我们联系。
林震南点头道:“我正有此意。有重要的事情我们都会给你去信的。”
林平之道:“等吴镖头追索银两回来后,你跟我说说那边情况。
“还有,应该要派人去成都府,盯住青城派的动向。如果他们大举东来,我们也可以提前知道消息,我就尽早下华山赶回福建去。
“你们二老还要多练内功和双剑合璧,两人要常在一起,尽量多待在镖局里。那余沧海是个卑鄙无耻的,万一他不顾脸面对你们搞偷袭绑架,你们两人在一起,也能敌得过他。
“孩儿拜入华山派的事情,也可以宣扬出去。借华山派的名头,震慑那些宵小之辈……”
林平之啰啰嗦嗦说了许多,林震南都一一答应了。
林平之自从得了神仙托梦以后,就成熟了许多,跟个成人一样。林震南有许多事情都会找他拿主意。
陈、白两位长随听说林平之要去华山,忙跑来问:“少镖头,我们俩可以跟你上华山吗?”
林平之道:“那怎么行?华山上的师兄师姐们都没有长随,我带长随上去成什么话?”
白云飞嘟哝道:“少爷不要我们了!”
林平之思忖片刻,道:“西安分局要在华阴开一家分店,你们俩去那里守店如何?”
陈、白二人拍拍胸膛,道:“没问题,少镖头去哪里,我们就去哪里。”
第二天一早,林震南夫妇陪着林平之来到客栈。
岳灵珊见林平之背着的一大包行李,乐道:“林师弟要搬家到华山了吗?”
林平之笑道:“我也不想带这么多的行李,可是我娘非给我准备。”
一旁的令狐冲见林平之身上还带着弓箭和长剑,问道:“林师弟会用弓箭?”
“会呢。我家传承有一门银羽箭术。我现在能拉开八力强弓,百步之外就能射中一只兔子。”
令狐冲眼神一亮,弓箭好啊。
“林师弟,你可以教我射箭吗?”
“没问题。”
岳灵珊叫道:“林师弟,我也要学。”
林平之想了想,从身旁的镖师和趟子手那里各要来一副弓箭,递给令狐冲和岳灵珊,道:“送你们了,以后我带你们练。”
令狐冲笑道:“林师弟好豪富啊!”
另一边,林震南跟岳不群奉送了五百两银子,并跟他说了福威镖局会在华阴开分店的事情。
一行人走到江边码头,林平之和随师父师娘登上了船,朝汉江驶去。
林平之站在船尾,朝父母挥手告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