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平之和风清扬看着令狐冲快步飞奔的身影,不由一笑。
风清扬笑道:“林小子,你嘴巴子真厉害!既能说服你师父师娘,又能说服我。”
林平之也面露微笑:“弟子的话说得有道理,你们自然能够心领神会。大家都是为华山考虑嘛。”
“倘若你没能说服岳不群,是不是就不会拜入华山了?”
“是的。华山派如果一直执着剑气之争,难免要遭覆灭之祸。拜师进来,就太危险了。”
风清扬在林平之头上敲了一下:“小子,那你就学不到《独孤九剑》这门绝世武功了。”
林平之洒然一笑:“我林家传承的武功也不差的,我只是想要找明师指点,早一些练成武功。”
风清扬笑道:“你找岳不群指点武功,岳不群却也被你指点了。”
两人哈哈大笑起来。
林平之道:“太师叔,我是华山外门弟子,将来要下山继承福威镖局,这《独孤九剑》可以传授给我的子孙徒弟吗?”
风清扬道:“《独孤九剑》不是华山派的武功,你传授给别人也无妨。但你未必能再找到剑术天赋那么好的人。”
林平之道:“我把《独孤九剑》写成书册,子孙后辈照着修炼,即使资质差一些,总能练成其中两三剑,就足以行走江湖了。”
“哪有那么容易。资质差一些的人,连‘活用剑招’都练不好,更不用说学《独孤九剑》。写成书册,流传后世,倒是可行。武功就是要这么传承下去。”
两人正在思过崖上聊着,却见三个人迅速异常的奔上崖来。
前面二人轻身功夫好高,在危崖峭壁之间行走如履平地,正是岳不群和宁中则;缀在后面的自然是令狐冲了。
片刻之间,岳不群和宁中则双双纵上崖来。
两人看见石头上坐着的老人,满脸惊喜地走上前来,跪地拜道:“弟子拜见风师叔!”
“你们快起来吧。”风清扬看着他们二人,感慨万千。
岳不群和宁中则站起身来,见风清扬笑盈盈的面容,心中十分激动。
多少年了,他们夫妇二人殚精竭虑,力图光大华山派。眼见江湖形势越来越严峻,他们二人也越来越感到无力。
令狐冲今天跑来说,他们二人学了风太师叔的绝学,还把风太师叔劝回了门中!真是莫大的惊喜。
岳不群道:“风师叔,二十多年来,弟子竟不知您独自一人住在后山,实在是万万不该!”
风清扬摆了摆手,道:“是我躲着不想见你们。”
岳不群道:“弟子已经把祖师堂的匾额重新换成了‘剑气冲霄’,今后我们华山派再也没有剑气之争。”
风清扬点点头,说:“剑气之争的教训,我们都要铭记在心。你作为掌门,要调和门人弟子间的关系,不能让华山重蹈覆辙。”
岳不群躬身道:“是,弟子谨记。”
风清扬道:“这几十年,我经常在崖上看你教徒弟,简直狗屁不通,教出来的都是一群蠢牛木马。没想到,你竟然能找来这两个材质绝佳的徒弟,倒也是个能耐。”
岳不群赧然道:“弟子此前囿于一己之见,不能明了上乘剑法之奥妙。近日已经想明白了许多,还请师叔今后不吝赐教。”
风清扬道:“我这些天常常看林小子与你那些徒弟切磋,他们对‘活用剑招’领悟得太差了。你们夫妇要好好教他们。有什么不懂的,可以来问我。”
风清扬指了指林平之、令狐冲二人,又道:“我已经把《独孤九剑》教给了他们。你们若能完全领悟‘活用剑招’,也可以来找我学;若一直领悟不深,就好好练气,走以气御剑的路子。”
岳不群和宁中则拱手称是。
宁中则道:“师叔能回到山门中来,令我们亲近侍奉,是一件大喜事。我已经命弟子们收拾一个小院出来,给师叔居住。你在后山住的洞中可有什么东西要搬下去的?我去帮你收拾。”
风清扬摆摆手:“我自己去收拾就行。你们等我一会儿。”
说罢,风清扬起身下崖而去。
岳不群对林平之、令狐冲二人道:“你们能把风师叔请回来,对我华山乃是大功一件。”
令狐冲道:“我们只是不愿太师叔一直郁郁寡欢,独自一人生活。”
岳不群道:“风师叔当年一直反对剑气相争,在我们这一辈人中,颇受敬重。他那《独孤九剑》在江湖上威名赫赫,我却不曾见过到底是怎样的剑法。你们施展给我们见识一二吧。”
令狐冲道:“林师弟,我来施展华山剑法,你用独孤九剑来破解。”
于是两人在平台斗起剑来。
令狐冲一剑斜刺而出,剑光隐隐,势道甚为凌厉。
林平之当即用独孤九剑“破剑式”的变式予以破解,一剑指向他的破绽之处。
哪知令狐冲的剑法变化极快,林平之甫欲出剑,对方剑法就已转变,终于慢了一步。
令狐冲剑法越来越快,把华山剑法、养吾剑法、希夷剑法、玉女十九式、淑女剑法等剑招一一使出,各种招式浑然一体,剑光闪烁不定。
林平之的“破剑式”变式也越来越快,一剑快似一剑,连绵不绝。每一剑全是攻向令狐冲的要害之处。
岳不群和宁中则在一旁看得汗水涔涔,仿佛是自己在用华山剑法,却全被对手克制。
令狐冲被林平之逼得连连倒退,眼见就要退到崖边,林平之向后跃开,停下了攻势。
两人收剑,令狐冲道:“师父,师娘,刚才我们斗了一百余招,林师弟有四次可以刺中我,只是为了演绎独孤九剑,并没有真正刺到我身上。”
岳不群点点头,道:“这独孤九剑招招攻敌破绽,当得上绝世武功之名。”
宁中则笑道:“你们二人有了独孤九剑,我已经不是对手了。”
岳不群捋了捋胡须,颔首道:“有了你们二人,还有风师叔,我华山派就可以不用怕任何江湖风雨了。”
正说话间,却见风清扬提着一柄长剑,背着一个包袱走了过来。
令狐冲忙跑过去,帮他拿包袱。
宁中则朝林平之道:“平之,再过两日就是中秋节,正好风师叔也回了门中,你就下山来过节如何?”
林平之摇头道:“弟子内力已经积蓄得越发浑厚了,还要继续闭关。”
风清扬和岳不群听了,都含笑点头。
于是,岳不群、宁中则和令狐冲陪着风清扬一起下了思过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