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震南听了余沧海说的两大仇恨,不由感叹,这人真是恬不知耻,实乃正道高手中,最没德行的一个!
林震南正色道:“当初,是令师尊主动找我祖远图公比武的,胜败乃兵家常事,怎么就成了仇恨?况且,令师尊是比武后过了几年才去世的,与我祖远图公绝无干系。
“再者,那蒋沧溟做了青龙帮帮主后,在鄂西奸淫掳掠,无恶不作,江湖正道人人得而诛之。他还杀了我镖局的十位弟兄。我杀了他,江湖上谁人不称快?
“余观主乃正道领袖之一,还请明察才是!”
余沧海冷哼一声道:“尊师临终前还叮嘱我要勤练武功,一雪败于林远图手中的耻辱,怎么与你们没有干系?
“蒋沧溟终究是出自我青城派,他作了恶事,你们抓住他,送上青城山来,贫道自会料理。林总镖头动手杀他,却是越俎代庖,大削我青城派之颜面。
“林总镖头还是回镖局去,早做准备,贫道明日自会带众弟子登门拜会。”
林震南叹了口气,道:“既然余观主一心要找我福威镖局的麻烦,在下便恭候余观主之大驾。告辞!”
说罢,便带着众人回了福威镖局。
青城派来找福威镖局的麻烦了!
这道消息迅速在福州武林之中传播开来,江湖人都议论纷纷。
一家饭店里,有许多人在这里吃饭喝酒。
一个人道:“你听说了吗?四川青城派余观主率领四十多个弟子,来找福威镖局报仇呢!”
另一个人道:“报什么仇?”
“听说,几十年前,余观主的师父被远图公杀了。几个月前,林总镖头还把余沧海的一个师弟杀了。”
旁边一人道:“诶,这位弟兄,你这话不能乱说。这事情,码头上的排帮兄弟们听得清清楚楚。余观主的师父是和远图公比武输了,回去后过了几年才死的。余观主的师弟是个无恶不作的匪徒,林总镖头是为江湖除害呢!”
另一个人道:“那青城派所谓的仇恨完全立不住脚啊。”
旁边那人道:“那可不。这余观主,气量也太狭小了。”
一个人道:“你知道他气量狭小还敢说他坏话?小心他找你麻烦。”
旁边那人道:“我不是说坏话,而是就事论事。再说了,他青城派来我们福州,难道敢滥杀无辜吗?”
就在这时,一个头缠白巾的汉子从门外冲了进来,猛地一剑就劈在旁边那人的饭桌上,把桌子直接劈成了两半,碗筷盘勺、饭菜汤汁溅得满地都是。
头缠白巾的汉子道:“格老子的,你再胡说八道,老子像劈这桌子一样,把你脑壳也劈成两半。”
旁边那人身上被汤汁浇得满身都是,也怒了:“你娘的!”
他抽出一把长刀,就朝头缠白巾的汉子砍去。
不料,那头缠白巾的汉子轻功了得,闪身避过一刀,长剑迅捷地一刺,就刺进了旁边那人的胸口,然后扫了饭店里的众人一眼,转身离开了。
饭店里的众人忙上前去查看倒在地上的那人,还有气,慌忙按住他胸口,把他送去找大夫。
……
镖局正厅里,林震南吩咐众位弟兄们,从即刻起,吃住都在镖局里,要严加防范青城派偷袭,尤其要加强夜晚的巡逻。
所有弟兄随时准备好弓箭,只要有贼人摸进了福威镖局的范围,立刻鸣锣示警,并用弓箭射杀。
是夜,林平之正卧在床上浅睡,忽然听到“锵锵锵”的铜锣声,忙一个翻身跳了起来,拿起旁边的长剑,跑出了房间。
只见后院里,有十几个镖师朝着北边正房的屋顶上射箭。林平之抬头看去,却不见人影。
他纵身一跃,跳上了西厢房,就要往正房屋顶跳去。
忽听得北屋哗啦啦一声响,原来是贼人使了个千斤坠踏破了屋顶,跳进了下面的房中。
——那是林震南夫妇的房屋。
霎时间,房间里响起了叮叮当当的斗剑之声。
那贼人和林震南夫妇斗起来了!
林平之忙又跳回院中,朝父母的房屋冲去。
院中的镖师们也拉弓搭箭,瞄准正房;前院的镖师也都赶来了,爬上了周围的屋顶,拉开弓箭,居高临下。
倘若贼人出来,几十根利箭射来,看他能不能抵挡。
林平之冲进了正房的客厅里,就见房间里青光闪闪,剑路纵横。
林震南夫妇正联合施展双剑合璧,与一位身材矮小的蒙面黑衣人恶斗。
那黑衣人绕着林震南夫妇快速无伦地旋转,手中长剑疾刺,每绕一个圈子,便刺出十余剑。
林震南夫妇手中长剑配合密切,互相补足破绽,防守得天衣无缝,时不时还有厉害杀招反攻那黑衣人。
黑衣人久攻二人不下,却见一个俊秀少年冲了进来,心中大喜,以为可以抓住一个人质。
他一个转身,长剑如电光一般朝林平之右肩刺来。
林平之一凛,只觉来剑迅疾异常,窥得对方空隙,当即横剑一削,削向对方小腹。
黑衣人发现自己只要继续往前刺,小腹就要被人开膛破肚了,忙往旁边一闪,同时调转手中长剑,刺向林平之右手臂的曲池穴。
林平之一瞥之下,就已把这黑衣人的破绽了然于胸,剑锋一转,就削向他的手掌。
黑衣人大惊,撤剑收手,正要再刺,却见身后的林震南夫妇已经提剑来攻。他猛地转身,“铮铮”两声,劈开林震南夫妇的长剑。
正在此时,林平之的第三剑已经朝黑衣人后背刺来。
黑衣人来不及回剑格挡,居然如一枝箭般向侧面平飞丈余远,但速度终究没有剑速快,嗤的一声,他后背被划开了一道伤口,当即鲜血直流。
黑衣人后背剧痛,自忖打不过三个人,便撞开窗户,跳出了房屋。
院中的镖师们见那黑衣人破窗而出,当即松开弓弦,几十根箭矢极速地射向黑衣人。
黑衣人心中惊骇,提起手中长剑,以迅疾无比的速度上下左右翻飞,把长剑舞得像网一般,射来的箭都被一一劈开。
他维持着护身的剑网,纵身一跃,跳上了屋顶,双足连连轻点,身形几个闪动,就冒着箭雨,冲入了夜色之中。
等林平之跳上屋顶,那黑衣人已经不见了身影,只得回到了院子里。
林震南已经从房屋中出来,对各位镖师连连拱手:“各位弟兄辛苦了!”
镖头史成柱问道:“总镖头,你们有没有伤到?”
“我们都没事。”
史成柱哈哈一笑,道:“那黑衣人胆子也够大,竟然敢独闯福威镖局,却一点好处也没讨到。”
吴静石道:“看那身形,应该就是余沧海吧。”
林平之点了点头,道:“就是他。我最后一剑划开了他的后背,可惜他轻功太厉害,逃走了。”
林震南道:“余沧海毕竟是江湖闻名的大高手,哪那么容易就拿下。他今晚应该不敢再来了,我们且等他明天上门来拜会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