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人从思过崖上下来,来到风清扬的小院里。
莫大先生、定闲师太、天门道长见到风清扬,都上前拜见。
风清扬见到三位掌门,也有些唏嘘。二十多年前,华山派还是五岳联盟盟主的时候,这三位师侄都曾随其师父来华山。因而风清扬对他们都认识。
如今一晃二十多年过去,华山派风光不再,三位师侄也都成了五六十岁的老人了。
风清扬微笑道:“我知道你们在讨论嵩山之事。那左冷禅野心勃勃,所谓合并五派,不过是要侵夺各派的基业和武学传承。想应对左冷禅,还是要靠你们自己坚持不受他的威逼利诱。
“我隐居二十多年,没管江湖之事。如今回到华山,也只想好好教导华山弟子,以求光大华山门派。我能帮到你们的并不多。”
定闲师太双手合十说道:“只要风师叔在,就能稳住华山。华山派不动摇,左掌门想吞并四派就不会那么容易。”
天门道长说:“风师叔能教导出令狐师侄、林师侄这样优秀的华山弟子,就是对我们的极大帮助了。”
风清扬摆摆手道:“你们把我夸得太过了。主要还是靠你们自己。你们一定要团结一心,遇到什么事情,都及时联络,互相支援。”
岳不群和三位掌门齐声应是。
风清扬又指了指林平之,说:“我这徒孙,杀了青城派的掌门人,江湖上恐怕有些人要出来指责。他年纪轻轻,三位师侄在江湖上声望素著,还请你们多帮他说话。”
莫大先生道:“青城派余观主阴谋害人性命,贪图人家武功,乃是自作孽不可活。林师侄所作所为,没有违背江湖道义,无可指摘。”
定闲师太也道:“林师侄是五岳剑派年轻一辈中的佼佼者,我们这些师长自然要维护好他。”
三位掌门和风清扬交谈了许久,才同岳不群回到剑气冲霄堂中。
四位掌门共同约定,若有事情,及时用信鸽联络。
福威镖局和泰平镖局的各省分号之间都有信鸽送信;恒山派与天下诸多尼庵也有信鸽联系;这些信鸽可以联合起来为四派传递书信。
最后,三位掌门再次向岳不群表示感谢,便带着拓印了剑招的纸张离开了华山。
……
此后的数月里,华山众弟子们都在师长的督促下勤练武艺。
内功需要经年累月的积累,短时间内是不容易看见成效的。并不是人人都能像林平之一样,闭关三个月就能使内力上一个台阶。
见效最快的便是剑术了。
风清扬、岳不群、宁中则三人让华山弟子每学会一套剑法,就练习招式串连。一套剑法能活学活用了,才能学新的剑法。
令狐冲和林平之经常给华山弟子们喂招,加快他们的剑术进步。
令狐冲和林平之二人也时常用“独孤九剑”互相对战。
两人都把“破剑式”的变式和华山各路剑法都一一使出,挥洒如意。
每一招或进攻或防御,全是精微奥妙之极的剑法,却都因为被对方破解而立刻变换新招。
两人常常拆了几十招,长剑却始终没相碰一下。
有时候,令狐冲抓到林平之招式中的破绽所在,连连抢攻,便迫得林平之非回剑自保不可;有时候,林平之会使出一些不属于任何剑法的招式,以“无招”破除令狐冲的“有招”。
倘若林平之在剑招中灌注内力,再配合上“养吾剑法”,剑锋上还能发出一股劲气,逼得令狐冲连连后退。
令狐冲是个遇强则强的性子。他内力虽然不及林平之,却也渐渐能在林平之的强攻下,把“独孤九剑”的剑法精义领悟得越发透彻,在劣势中寻得反击的机会。
两人在剑法上势均力敌,往往会斗到数百招之外。
在多次这样的比拼下,两人迅速都熟练掌握了“破剑式”。
江湖上有不少擅长使用拳掌功夫的高手。为了训练两人的“破掌式”,岳不群也经常用华山派的“劈石破玉拳”与他们对战。
“劈石破玉拳”是一种刚猛拳法,具有破坚摧锋的特点。
岳不群以浑厚的“紫霞真气”使出来,更是威力无匹。一拳打出,猛烈的拳劲能凌空冲至一尺之外。
岳不群的拳劲若击中了对方剑身,能把钢铁锻造的长剑都击碎。
令狐冲和林平之面对这种拳法,都会先避闪开拳劲,再用“破掌式”刺向岳不群拳掌和手臂上的要穴。
如此训练多次后,他们二人再遇到拳掌功夫的高手,也能从容应对。
风清扬对他们的剑法进展十分满意。
……
时光匆匆,转眼就到了端午节,华山众弟子在师娘宁中则的带领下包粽子吃。
有一名衡山弟子登上华山来,给岳不群送来了一张请帖。
原来是衡山刘正风邀请岳不群到衡山城刘府,参加他的金盆洗手大会。
岳不群见了请帖,不禁皱眉。
莫大先生曾说,刘正风拒绝了嵩山派的拉拢。他怎么好端端的就要金盆洗手呢?
衡山派就三个高手,刘正风退隐,鲁连荣投靠嵩山派,那衡山派就只剩下莫大先生一人支撑了。
岳不群朝那名衡山弟子问道:“你是刘师弟的弟子?”
那衡山弟子道:“正是,在下是师父座下三弟子吕仲柏。”
“你师父好端端的为何要金盆洗手?”
吕仲柏道:“师父说,他醉心音律,不喜江湖争斗,因而封剑归隐,寄情山水,一心钻研音律。”
岳不群心想,这刘正风素来醉心音律,但也不至于抛下衡山派不顾,此番金盆洗手,必定有别的什么缘由,得写信问问莫师兄才是。
岳不群道:“你回去跟令师说,我六月初一会到衡山参加他的金盆洗手大会。”
打发走了吕仲柏,岳不群便写了一封信,让一名弟子送到山下的福威镖局华阴分店,通过信鸽,送往了衡山。
过了几日,便收到莫大先生的回信。他说,刘正风金盆洗手另有原因,不方便在信中说明。
莫大先生让岳不群到衡山后,与他面谈此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