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月中旬,岳不群带着令狐冲、林平之、梁发等六名男弟子,李寒烟、焦雅、岳灵珊等三名女弟子下了华山,去往衡山。
十余日后,一行人乘船沿湘江南下抵达衡阳城。见已是日暮时分,他们便找了一家客栈住宿。
第二天,华山众人吃完早餐,继续出发,往衡山城走去。便看见一群人围在一户人家的大门口,议论纷纷。
“云姐太可怜了,怎么就遭遇了采花贼!”
“唉,谁说不是呢。那么漂亮善良的一个女孩,还没成亲呢,就被糟蹋了。”
“她怎么非得吊自杀呢?我觉得呀,好死不如赖活着。”
“赖活着也不容易,名声都坏了,不知道要被人怎么嚼舌头呢!”
“那采花贼是谁?衙役查出来了吗?”
“听说是个叫‘万里独行’田伯光的,会武功呢,飞檐走壁的。这三天,他在衡阳城已经犯下了三起案子,每天糟蹋一个女孩。”
“衡山派的侠客们不管这事吗?”
“谁知道呢,说不定他们打不过田伯光呢!”
华山众人听到这些话,都止住了脚步。
他们往这户人家里面望了望,可以看到院子里站了两个衙役,还听到二楼里传来妇人凄厉的嚎哭声,边哭边喊着“云姐”。
三名华山女弟子听到这哭声,眼圈也红了。
岳灵珊问道:“爹,这‘万里独行’田伯光是什么人?”
岳不群道:“一个采花大盗。轻功卓越,刀法出众,是个武功一流的高手。”
岳灵珊恨恨地道:“武功好,就可以这么欺辱平民百姓吗?”
岳不群叹气道:“总有一些武人,自恃武功高,就以强凌弱,无恶不作。”
他看向旁边的令狐冲和林平之,道:“我们遇到了此事就不能不管。冲儿,平之,你们武功高,去里面询问衙役,帮忙除掉田伯光。我带着其他人先去衡山城。
“你们办完事,就来衡山城刘府找我们。若一时抓不到田伯光,也要在六月初一前赶到刘府。”
令狐冲和林平之道:“是。弟子一定会除掉这恶贼。”
岳灵珊拉住令狐冲的手,道:“大师哥,你们一定要除掉这个田伯光!”
令狐冲笑道:“放心,我定要让他尝尝‘独孤九剑’的厉害。”
岳不群带着其他弟子先行离去,令狐冲和林平之挤进人群,走进了这户人家的院子。
门口的衙役拦住了二人:“里面正在查案,闲杂人等不得入内。”
令狐冲拱手道:“我们是华山派的武人,与衡山派交好。听闻‘万里独行’田伯光在此犯下案子,特来帮忙抓捕。”
一位衙役把他们二人扫了一眼,道:“你们年纪轻轻,能打得过田伯光?”
林平之道:“公差放心,我们打得过他。衡山派莫掌门也夸赞过我们的武艺。”
这衙役是听说过衡山派莫掌门之威名的,便带着他们二人进去。
令狐冲和林平之跟着衙役走进了房子,登上楼梯,来到二楼的过道里。
班头和衙役正在询问一位中年书生。
旁边的房间里,一个妇人正抱着床上躺着的少女嚎哭,一个少年正泪流满面地安慰着母亲。
班头见到令狐冲和林平之,用询问的目光看向那位衙役。
那衙役道:“头儿,这两位是华山派的少侠,与衡山派交好,衡山派莫掌门夸他们武功了得。他们想帮忙抓捕田伯光。”
班头听了,大喜,道:“二位少侠能来帮忙,实在是太好了!”
林平之道:“班头可有田伯光的样貌画像?”
班头从怀里掏出了一张画像,递给林平之,道:“这是前天被祸害的女孩根据记忆画下的。”
那画像上的男子三十来岁,身材高大,面容清瘦,鼻子下面留着八字胡。
林平之又问道:“班头可知晓田伯光经常出没在何处?”
班头道:“那恶贼喜欢住宿在妓院。他若看上某一漂亮女子,就会在夜晚越窗进入人家的闺房。那恶贼飞檐走壁,轻功十分厉害,一般人家根本防不住他。”
“你们在妓院搜查过他吗?”
“昨天就在丽春院找到了他,却被他逃走了,还伤了我们几个弟兄。”
林平之道:“好,我们也在这衡阳城里搜寻一番。若没有找到,便去县衙里找你们。你们如果再找到他,别轻举妄动,可以等我们来出手。”
班头拱手道:“谢过二位少侠。你们到了县衙,就跟门口衙役说找李班头,他们会带你们进去的。”
旁边那位中年书生也对令狐冲和林平之长揖道:“感谢二位少侠。若二位少侠能为小女报仇,范某必有重谢!”
林平之和令狐冲忙扶起了中年书生,只见他脸色苍白,眼中充满了悲伤和愤怒。
令狐冲道:“我们华山派历来行侠仗义,不求回报。范先生且等我们消息。”
说罢,林平之和令狐冲便离开了这户人家。
来到大街上,令狐冲笑道:“我们要去逛妓院了吗?”
林平之扬了扬手中的田伯光画像,笑道:“不得不去啊。”
于是,两人便跟路人打听起了各处妓院,拿着田伯光的画像询问妓院的老鸨。
有的老鸨闭口不说,林平之送上一块碎银子,便很笑容满面地开口了。
可是,两人走了六七家妓院,都没有打听到田伯光的下落。
眼见时间已是正午,两人来到一家酒楼吃饭。令狐冲好酒,特地点了一壶衡州有名的醽醁酒。
令狐冲一口饮下一大碗,神色舒爽地道:“好酒,香味浓郁,口感柔和!林师弟,你也尝尝。”
林平之也倒了一碗,尝了尝,确实味道不错。
令狐冲道:“现在是大白天,那田伯光也不一定在妓院里,他说不定在哪里物色漂亮姑娘呢。咱们晚上再去妓院打听打听。”
林平之叹道:“也不知晚上有哪个女孩要被他祸害。”
令狐冲道:“衡山派的师伯和师兄们在干什么,都不管管这事!”
林平之道:“也许在忙着搞金盆洗手,招待江湖同道吧。”
两人正吃着酒,聊着天。
林平之看见酒楼下面走过一群尼姑,每人手中都握着一把细长的佩剑。最前头的是一位老尼姑,身材甚高。
“快看,那应该是恒山派的师伯和师姐们吧。不知最前面的是定静师伯,还是定逸师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