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三人刀阵新创不久,依仗萧彦奇用口令指挥二人。
三人将一些简单的招数编成了序号,虽说人配合时间不长,但是代号中的招数都是刀法中最基础的,三人早就练得熟了。这一式“劈刀”使出来,立时将前方好大一片都拢在了刀锋之下。
淮南二鬼见虽久历江湖,却也没见过这等打法,见眼前白光烁烁,势不可挡,只能向后退去。
萧彦奇迈步向前,左右的刘、胡二人立时跟上,三人排得笔直。只听萧彦奇喊了声:“二!”三人又使出一招“横劈”。
淮南二鬼见来势汹汹,不可力敌,一左一右朝着两边跃开。这二人是同胞兄弟,又一起闯荡多年,打起架来颇有默契,闪过刀锋后,一左一右从侧面攻了上去。
萧彦奇见状,喊了声:“合!”
刘远石和胡常亮一转身,三人便背靠着背,站成了个“品”字型。刘、胡二人举刀,分别架住了淮南二鬼的招数。
萧彦奇知道胡常亮在三人中最弱,喊了声:
“转!”
三人使了个横劈,二鬼又只好避开。三人却顺着刀势转了半步,顿时变成了萧彦奇和刘远石面对二鬼,将胡常亮藏在了背后。
二鬼见这阵法奇特,围着三人缓步绕了几圈。
只见萧彦奇催动阵法,喊“转”的时候向左,喊“旋”的时候向右,始终教自己和刘远石对着二鬼,不露一丝破绽,让他们一时间不敢冒进。
眼见着营中接应的辽兵灯火迫近,二鬼再无战心,张连彪恨恨地看了刘远石一眼,喊了声:
“哥!扯呼!”
说罢转身便跑,张连虎随后跟去。此处离军营太远,三人知道深浅,见二鬼退去,也不追赶。
直到他们跑得远了,胡常亮收刀还鞘,满脸兴奋地说道:
“这阵法真的使得......”
阵法颇具成效,萧彦奇和刘远石也很是欣喜,连连点头。三人与接应的辽兵汇合,边走边谈,返回了营中。
途中刘远石将淮南二鬼的底细与萧彦奇说了,萧彦奇皱起眉头思量了一番,叹了口气:
“战事吃紧,刺客只会越来越多。这刀阵虽然粗糙,却也顾不得了,明日咱们便开始给虎卫营的兄弟们传授吧。”
刘、胡二人点了点头,当即回到营中睡下了。
......
睡不多时,便听见帐外隆隆战鼓声响。
萧彦奇一个咕噜爬了起来:
“这是聚将鼓!”
言罢飞身从床铺中跳了下来。
“要开战了!赶紧起来,随我去中军帐。”
说着话,伸手取了皮帽往头上一扣,拽过大氅,边穿边催道:
“快快!三通鼓不到中军帐便是死罪!”
刘、胡二人不敢怠慢,也连忙收拾停当,随着萧彦奇跑出了营帐。
虎卫营的营帐距离中军切近,三人刚到,便见数匹快马从中军处奔了出来,手持令旗,口中喊着:
“聚将鼓响,各营将军,中军听令!”
一边喊,一边如飞星一般散入各营而去。所到之处人喊马嘶,顿时热闹了起来。
萧彦奇三人进了中军帐,虎卫营的几个百夫长也随后赶到。
萧彦奇便在帐外安排了中军防务,交代他们维持中军秩序,虎卫营训练有素,聚将时如何应对早演练精熟,几句话便安排妥当,各百夫长领命布置去了。
萧彦奇便带着刘、胡二人在中军大帐门外,随时准备听令。
再过一阵,一队兵马奔入中军。
只见为首一人中等身材,身穿大红袍,头戴紫金冠,一张国字脸,留着两撇重须,骑着匹高头白马。
身后一人,生得高大威猛,一身黑裘,阔口方脸一副钢髯,与耶律安奴倒有几分相似,胯下一匹黑马。
两人带着一队辽兵,“呼啦啦”地奔到大帐门前才翻身下马。
红袍人吩咐了一声:
“鸣第二遍聚将鼓!”
便与那黑裘大汉一起进了中军帐。
传令兵应了一声,转身离去。不多时便听见营中响起了“咚咚咚”的第二遍聚将鼓声。
胡常亮见一时无事,低声向萧彦奇询问道:
“刚刚进去的便是耶律元帅吧。”
萧彦奇点了点头:
“穿红袍的便是元帅,黑袍的是他的胞弟耶律厮不。”
胡常亮恍然,喃喃地道:
“这兄弟俩长得也不像啊......”
刘远石轻声道:
“莫胡说......”
随即向萧彦奇询问道:
“元帅击鼓聚将,今天便要开战了吧?”
萧彦奇点了点头:
“不错,已经击了第二遍鼓,诸营将领片刻便会来了。”
话音刚落,营外一阵喧闹,却是耶律安奴飞马进营。到得帐前,急火火地跳下马,大踏步地进了大帐。
果然如萧彦奇所言,不多时各营的将军也都陆陆续续地赶到,不待第三通鼓响起,各营将领便均已到齐。
那耶律留哥中气十足,在帐中给诸将分派任务声如洪钟,刘远石三人在帐外都听得真真切切。
只可惜他对排兵布阵一窍不通,对诸将也不熟悉,大多听不明白。只知道耶律安奴得了个先锋,第一个风风火火地从大帐中冲了出来,骑马回营准备去了。
其他诸将一一领命,陆续从帐中出来,骑马回营。
最后,耶律厮不也得了个总督各路军马的衔,从大帐中走了出来。
十万大军,一炷香的功夫便安排妥当。耶律留哥这才在辽兵簇拥下,走出了大帐。一眼瞥见了帐门口的萧彦奇:
“哎?萧统领!”
萧彦奇见留哥唤他,疾步上前,单膝跪地:
“元帅。”
刘远石与胡常亮见状,也跟了上来,单膝跪在了萧彦奇身后。
耶律留哥连忙伸手将萧彦奇搀扶了起来:
“萧统领不必多礼,这几日多有刺客滋扰,辛苦你啦。”
说话间,看了看刘远石和胡常亮:
“这两位瞧着眼生......是虎卫营的新兵?”
萧彦奇连忙答道:
“回元帅,这两个确是新兵,刚刚入营几日。”
耶律留哥轻轻拍了拍脑门:
“哦......我想起来了。安奴说前几日来了两个年轻人,和你打得有来有回的,是这两个么?”
刘远石暗道:军中事务如此繁杂,耶律留哥还能记住这般细微之事,真非常人所及。
只见萧彦奇低头回道:
“正是。”
耶律留哥点了点头:
“不错,不错,你们两个,站起来回话吧。”
刘远石和胡常亮这才站起身,耶律留哥上下打量了他们一番,叹道:
“看起来年纪不大嘛......”
胡常亮闻听,大声答道:
“回将军,我今年十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