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人这才将视线转移过来。
只见江清婉浑身发抖,手从腰下缓缓移到胸口,一额头的冷汗。
“嬷嬷,别,别打了,王爷只是气话,嬷嬷怎么能当真呢,同为女子,看着王妃新婚之际受刑,婉儿简直心如刀割!”
她说的情真意切,让一旁的下人都忍不住纷纷感叹:
“江小姐真是太心善了,王妃不知好歹的倒打一耙,小姐竟也不动怒,还一直的为她求情。”
“是啊,江小姐虽是将门出身,却不失怜悯之心,性情也是温柔婉约,知书达理。”
“不仅如此,素日里对我们这些下人也是从不苛责,真是比这个王妃强百倍千倍!”
江清婉闻言干笑一声,抬眸间见月涟漪安然无恙,隐藏在袖子间紧紧握住的手,已经关节泛白。
眼神也逐渐变得凌厉起来。
今日真是邪门了!
这板子明明是打在那贱人身上,怎么疼的反而是她!
江清婉浑身一寒。
难道…
是王府招惹了什么不干净的东西?
苏嬷嬷见江清婉面色苍白,急忙放下板子,走到她身边,“小姐,可是身子不适?”
江清婉抬手扶了扶额头,急忙掩饰住锋利的眸光,暗自朝苏嬷嬷摇了摇头。
苏嬷嬷立马会意,转身朝顾聿珩俯身一礼。
“王爷,小姐她身子还未痊愈,一早上,又是水米未进,便拖着病怏怏的身子来拜见王妃,规矩礼数是全都做齐了,可王妃她不但不领情,还无端构陷小姐,小姐当真冤枉啊…”
话音还未落,江清婉便上前对着顾聿珩俯身一礼。
“王爷,饶了王妃姐姐吧,婉儿求情也是有私心的,若是王妃进府第一日,便因婉儿遭受责罚,日后传出去了,还不知道会如何非议,我与王妃姐姐也再难共处了。”
说完,便是一个踉跄,险些跌倒在地。
顾聿珩见状,心头一紧,急忙滑动轮椅,来到江清婉身边,将她稳稳扶住,“婉儿!你没事吧?”
“来人,去请大夫!”
江清婉摇摇头,“王爷,婉儿没事,只是有些虚弱罢了。”
见几人要转身离去,月涟漪却挑了挑眉,故作愁容的喊道:“王爷,臣妾还不知错呢,说好的二十板,这才两板便不打了吗?王爷可不能言而无信啊!”
顾聿珩回头。
厌恶的看了她一眼。
正色道:“今日本王便看在婉儿为你求情的份上,暂且饶了你,赤影,将她关到梨云院禁足自省,没本王的允许,不得走出半步!”
江清婉听了此话,神色一惊,“王爷,怎么能让王妃住在梨云院呢,那个院子可是……”
她故意顿了顿。
赤影也跟着说道:“是啊王爷,况且梨云院已经废弃很久,怕是不能住人。”
江清婉抬手掩面,轻声咳了一下。
“其实,婉儿本是觉得王妃嫁进来了,我再住在王爷的寝院隔壁,怕是有些不妥,所以前几日已经偷偷将梨云院打扫干净,本想自己住进去的。”
“不如,就让王妃住进我的院子吧,婉儿去梨云院住即可。”
说完,她又是咳了几声。
顾聿珩缓缓转头看向月涟漪,眼里愠色渐浓,薄唇抿成一条直线。
“不必,你身子娇弱,怎么能住那个院子,赤影,即刻将王妃带去梨云院。”
赤影拱手应了一声。
有些惊异的看了月涟漪一眼。
方才苏嬷嬷那两板子可不轻,王妃看起来怎么像个没事人一样?
当真是奇怪。
随后,他将月涟漪放开,待到了梨云院后便自行离去,只留下两个黑甲卫远远守在院子门口。
从方才走到这里的距离推算,这间院子离顾聿珩的寝室十分远,处在王府最偏的角落。
月涟漪在此竟然连半丝紫气也感受不到。
她叹了口气,缓缓踏入院子。
这里确实如江清婉所言,一切都像是精心打扫过的。
院内青石铺路,几株桂花树摇曳生姿,飘的满院子都是一股清新好闻的桂花香。
室内家具虽然有些陈旧,可擦拭的也算干净整洁。
只是这陈设实在是有些古怪。
江清婉连那种魅惑人心的邪符都知道,怎么会不知道这最基础的风水。
门前特意修成有反弓形的小路,弓对着住宅,弦对着外面,可是典型的反弓煞,主疾病缠身。
屋内的铜镜有裂痕且对着床头而放。
墙上对门挂着一把宝剑,宝剑下是一尊面目狰狞的凶兽。
都是最容易招惹邪祟的。
月涟漪冷笑一声。
这个江清婉还真够狠毒的,若是旁人住了进来,怕是不出三日便会暴毙而亡,死因都查不出来的那种。
思落。
她重新摆放了几个物件的位置。
随后便躺在柔软的床上沉思起来。
她还要借顾聿珩身上的紫气,可不能一直被困在这。
顾聿珩的腿不是天生便残,自古玄医不分家,好在她也东邪岐黄之术,或许能将他的腿治好。
若是以此为条件换个在王府的自由之身,顾聿珩应该没有理由拒绝。
当务之急,是想办法跟顾聿珩见个面。
思落,月涟漪倏然起身,步出门外看着守在院子外的黑甲卫喊道:“这房间也太简陋了,你们去禀报一声,本王妃想要些东西,不知道王爷给不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