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顿了半晌,晃了晃杯子。
拧开盖子后,看着从杯口缓缓升腾起的热气,于辞眨了眨眼睛。
这是专门买了个杯子,给她装了杯热水?
这是什么个意思?
这天气虽说没太回暖,但她这个年纪好像还不至于抱着保温杯行天下。
抬眸看了眼站在车前不远处的人。
举着手机微颔首,电话那头不知说了什么让他锁了眉。
须臾,他忽然拿出了烟盒,单手顶开封盖,食指推出一支递到唇边,轻轻衔住。
烟雾从口中吐出时,他抬首看了眼。
在触碰到于辞的目光后,稍顿了片刻,看了眼她那侧尚洞开的窗户,又往远点的地方站了些。
须臾,电话接完,他在风里站了会儿才回来,侧身坐进车里,顺手将手中的烟盒放在扶手箱上。
车里霎时多了股雅淡的烟草气,不浓,和于辞平日闻见的家中叔伯长辈抽烟时的味道不同。
于是她有些好奇地看了眼扶手箱上的烟盒。
烟盒是纯白色的,很简约,带着点雅气,上面的字迹都是英文,盒盖上印了名字「parliament」。
百乐门?
不是国内产的,她没见过。
正打算拿起来看看,身旁的人忽然问了声:“味道很浓吗?”
她愣了愣,抬头看向他,思忖了片刻,才意识到他大概是说烟味。
赶忙摇了摇头,“没有,不浓。”
程则奕点了点头,但还是打开了他那一侧的车窗。
听见车子启动声,于辞急忙说:“我来开吧,你都开一上午了。”
程则奕闻声侧头看了她一眼,忽然勾了勾唇,没拒绝,只说了句:“好,下个服务区。”
然后,于辞就真当到下一个服务区就让她开了。
可是接下来就没停过。
直到她在高速指示牌上看见了“海州方向”。
都快到了。
“……”
于是暗暗回眸看了眼驾驶座上的人,叫了他一声:“小叔!”
他抬眸看了眼后视镜,才忽然发现上面挂了那只小猪,几秒后才定睛看向后视镜里的人,“嗯?”
于辞一脸狐疑地眯了眯眼睛,“你是不是不敢坐我开的车?”
程则奕被问得顿了半晌,而后再次笑了,偏头看了眼后视镜,打了方向盘和转向灯,拐进了“海州方向”。
他答:“没有。”
于辞不信,眼睛眯得更狐疑了,“真的不是吗?”
他扭头看了她一眼。
天幕已经黑了,车内只有氛围灯和电子显示屏的光,他的眼眸在这般映衬下很亮。
嘴角勾着浅笑,再次答:“没有。”
见他这般认真作答,于辞努了努嘴,“好吧。”
进入海州市区时已经近七点了。
虽同属于南方,但和苏陵比起来海州商业气息更浓些,也少些“烟雨濛濛”与“乌篷画桥”。
到学校时,于辞本想叫程则奕在一起吃个晚饭的,但看了眼他倦意明显的眉眼,终是将到了嘴边的话咽了下去。
临下车前,问了声:“小叔,你今晚不走吧?”
她真怕他脑子一热,又连夜开回去。
程则奕这会儿的确有些疲惫,闻言看向她,答:“不回,明天再走。”
于辞“哦”了一声,抿着唇顿了几秒,还是解了安全,“那我走咯,小叔晚安。”
程则奕顿了片刻,点了点头,应了声:“好。”
于辞下了车,在进校门前又回头看了眼。
程则奕的车还停在校门口,隔着挡风玻璃,他微微偏了偏头,应该是问她怎么了。
她抿了抿唇,而后笑着挥了挥手。
程则奕微顿,轻轻点了点头。
*
于辞到宿舍时,里面没人,这个点舍友应该都去体育馆自主练舞了。
收拾完东西,她准备去洗澡。
将换洗的衣服丢进洗衣机前,她挨个摸了摸口袋。
最后在上衣兜里摸出了那个金纹小布袋。
还好摸了摸,不然就一起洗掉了。
又看了小布袋几秒,扯开了拉绳,将里面的东西倒了出来。
一阵碰撞声“叮叮当当”作响,东西落入了掌心。
而后倏地愣了愣。
玉扣还是她那个玉扣,可是挂绳不是原配的样式了。
红色丝帛的编织绳。在靠近玉扣处的两端各串了个白色的珠子。
她顿了顿,将两枚珠子捏在指尖看了看。
上面刻了好些金灿灿梵文,像是经书上的字,在那些梵文的包裹下,每颗珠子上各刻了个汉字。
她挨个念了出来:“长、生。”
长生。
而后倏的微微一怔。
平安
程则奕的金锁于辞没见过。
虽说程家小辈的习俗是男金女玉,婚嫁后才离身,但在她的记忆里,好像程则奕从不把金锁戴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