辞算过命,说是二十岁生日不宜大办,也不宜太过宣扬,于是今年也就没人提起这事。
程则奕踩台阶的脚步顿了顿,微微偏眸看了眼楼下那株松月樱。
须臾,收回视线,继续往楼上踏去,低低应了声:“嗯。”
珅伯将人送上楼便走了。
程则奕回房,走至书桌旁,瞧了眼桌面上放着的那个装有金锁的紫檀木的小盒子。
而后从兜中拿出昨晚于辞还给他的那根挂绳。
刻满佛偈梵文的两颗菩提子,鎏金的两个正楷小字——“长生”。
他顿了顿,微微掀眸,终是没再将挂绳扣回金锁,轻轻握在掌心,偏过头——
书桌旁的指摘窗撑了半扇,他的视线静静看向那边于月色中静立的小阁,须臾缓缓收回视线,起步往内饰走去。
*
今年的四月公历年与阴历年刚好重逢。
于辞的生日是阴历三月初九,公历四月九日,恰好又是十九年一个轮回,于是两日子刚好撞到一起了。
初九那天恰好是周六,于海城和乔月影提前两日便给小丫头打了电话,让她初九回家吃饭。
虽不能大办,但一家子一起吃个团圆饭还是要的。
于辞应了“好”。
但周五晚上,她还是决定先请个客,涂萌萌神神叨叨一个星期了,不用猜就知道,肯定是帮她准备礼物了,大学四年,都没变过。
余琪依旧是老样子,不同她们一道,早出晚归的。
于辞想了想,还是决定问她一下。
周五下午最后一节课上完,涂萌萌回宿舍换衣服,余琪回来时,于辞和涂萌萌正打算出门。
她瞧了两人一眼,没作声。
于辞偏头问她:“余琪,我们今晚出去吃饭,你一起吗?”
余琪正坐在桌子前准备卸妆,闻言顿了一下,反问了句:“是有什么事么?”
涂萌萌最看不惯她这假模假样的做派,抱臂靠在门框上,淡淡回了句:“于辞生日,她请吃饭,你来不来?”
要不是于辞主动喊,她根本不想和余琪说话。
趋炎附势,一群大小姐的小跟班,瞅着她就烦。
当初大一开学,涂萌萌帮辅导员统计过班级同学的家庭情况表,余琪家境一般,家里还有个弟弟,一直坚持学舞蹈的费用还是她自己勤工俭学挣来的。
所以当初刚进宿舍的时候,涂萌萌还挺照顾她。
好吃的好玩的都带她一起分享,但人家根本不领情,天天顶着张趾高气昂的脸,跟芭蕾舞系的那群大小姐混在一起。
涂萌萌这人从小就直肠子,你不待见我,那我还不乐意跟你玩呢!
于是后来俩人的关系就一直处于冰冻状态。
于辞跟余琪没什么矛盾,但也是不尴不尬的相处模式。
听涂萌萌这么说,余琪手下卸妆的动作顿了顿,瞥了两人一眼,清了清嗓子,“我可没准备礼物。”
涂萌萌翻了个大大的白眼,“于辞稀罕!你去不去?”
余琪放下卸妆液,转过身来,“那下次补给你。”
说完,拿起一旁的包,走过来,神色有些不自然地说了声:“走吧。”
涂萌萌“切” 了声,站直了身子。
于辞笑了笑,“嗯,走吧。”
*
吃饭的地点选了一家中菜馆,靠护城河。
雕梁画阁,装修得很有江南特色。
涂萌萌是东北人,余琪是海南人,担心她俩吃不惯,选的菜色大多以淮阳口味为主,比较折中。
等餐的间隙,余琪去了趟卫生间,涂萌萌笑嘻嘻地递过来一个礼品盒。
于辞接过笑着说了声:“谢谢。”
涂萌萌瞧了眼余琪空着的位置,撇了撇嘴:“你说你叫她来干嘛?回头不高兴了又甩脸子。”
于辞笑了声,“快毕业了,一起吃个饭也没什么,你们这都暗暗较劲四年了,还没闹够?”
涂萌萌努嘴,“切”了声:“是她自己作,请她吃饭觉得是人看不起她,出去聚餐给她打包好吃的,说是人吃剩下不要的,她可真是好大的脸啊!”
这也就是涂萌萌跟余琪有矛盾的主要原因。
本来起初俩人关系还可以,直到余琪跟芭蕾舞系的几个女一起玩,聊天的时候被涂萌萌听到了。
聊天的内容大意也是说涂萌萌瞧不起她之类的。
自那以后两人关系一落千丈。
余琪也不是没主动破过冰,当那时涂萌萌在气头上,也没搭理,两人还吵了一架。
后来就一直这样,互相阴阳怪气地说话。
于辞笑了笑,没说话。
涂萌萌往她身后瞥了眼,而后忽然挑了挑眉,“哟,开窍了!”
龄差
于辞闻言也回首看去。
余琪提着盒蛋糕,走了过来。
蛋糕包装的还挺精美。
走近后,将蛋糕盒放到桌子上,淡淡说了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