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门禁,从公交站台下来,于辞慢悠悠往校门口晃。
在快走至校门口时,她倏地顿住了脚步。
海艺的门面很气派,刻有“海州艺术学院”的六块石头排列开,将门前广场拉得很宽阔。
门牌前有块用石头路牙圈起来的花坛,深桃色的郁金香开满了花圃,晚风拂过轻轻晃动。
花海前的石墩上,坐着一抹身影。
许是来时匆忙,身上依旧穿着商务正装,海州早春天寒,他便在正装外加了件黑色大衣。
左手的指尖夹了烟,薄烟飘渺,额发在风中微微浮动,眉眼隐在温和的光影里。
身旁的另一石墩上累放着两个盒子。
垫在底下的那个粉蓝色正方体式的盒子,外圈缠了同色系的丝带,顶部蝴蝶结上系了个小袋子。
袋子里的东西——生日帽,以及一些杯盘刀叉。
是蛋糕。
她愣了愣,脚步生生顿在距离他五十米开外的地方。
烟燃至末尾,程则奕忽然缓缓抬了眸子,在看见不远处站立的身影后也是微微一怔。
晚风有些大,她站在一片灯火通明处,长发微微纷扬。
程则奕顿了片刻,两手撑在腿上,缓缓扬了唇。
于辞脚下像是灌了铅,大脑发懵,许久后才缓缓挪动步子朝他走过去。
见于辞往这边来,程则奕也撑着腿站了起来。
“小叔,你——怎么来了?”于辞走至他跟前,仰头看他。
他提起蛋糕盒上的另一个略小一些的盒子,“东园的枇杷熟了,珅伯给你摘了许多。”
于辞看了眼他手里的盒子,张了张嘴,“给我寄来就好了,你——”
“会坏。”
今早珅伯是打算寄的,快递员说是能送到,但不保证不坏。
这一路颠簸,大概率到这里就不剩几个好的了。
于是珅伯想了想还是作罢。
当时程则奕正打算出门,见珅伯又提着枇杷回来,问:“寄不了吗?”
珅伯摇了摇头,“能寄,就是寄过去都得坏了,难不成给丫头吃坏果子不成?”
程则奕闻言默了片刻,道了声:“给我吧。”
今日公司其实有些忙,结束最后一场会议时已是夜幕时分,沈旻本给他订了明天的航班,他思忖了片刻,还是踏上了今日的行程。
因为——
“今日也恰好是你生辰,我来的应该不算晚。”
晚风轻拂,花香裹在风里,他低眸看她。
于辞也定定抬眸看他,一时失言。
而他看向她眼眸像是夜空的繁星,璀璨耀眼。
半晌后,他弯起唇,低声道:“二十岁生辰快乐。”
虔诚
于辞顿了顿,低低应了声:“谢谢小叔。”而后伸手去接他手里的盒子。
程则奕应了声,将装着枇杷的盒子递了过来。
两人的指尖在交接扣绳时轻轻触碰了一下。
他的手有些凉。
于辞微微滞了一瞬,瞧了眼他的穿着。
夜风有些大,海州的天气比苏陵要冷些,他应该在风里等了有一会儿。
抿了抿唇,抬眸看他,“你直接给我打电话就好了。”
还在风里等着么久。
程则奕闻言浅浅扬唇,答道:“手机没电了,下飞机才发现。”
晚风微凉,卷动他的发与衣角。
于辞无声望了他片刻,风钻进鼻腔,有些干涩,她吸了吸鼻子,“沈旻呢,没和你一起来吗?”
“没有。”程则奕看了眼姑娘微微泛红的鼻尖,将蛋糕的盒子也递过来,“回去吧,外面冷。”
于辞闻言怔了怔,没接蛋糕,神色微微讶然,“你是要走了?”
程则奕点头,“嗯,十二点的回程飞机。”
今天过来本就是艰难抽出的时间,明日公司要开董事会,他不能不回。
于辞顿了片刻,急忙拿出手机看了眼时间,快要九点半。
“小叔,你吃晚饭了吗?”
程则奕闻言顿了顿,“没有,回去在飞机上——”
“我请你吃饭!”
话还没说完,于辞就急忙打断了他,明润的眼眸含着笑意看着他。
姑娘的神情真挚又热切,须臾,程则奕点了点头,应了声:“好。”
话音刚落,身侧不远处忽然传来一声:“于辞!”
于辞闻声偏头看过去。
校门口的一盏路灯下远远走来一个男生,米灰色的连帽卫衣,黑色运动裤、运动鞋,背了个斜挎包,俊气阳光的脸上扬着笑容。
于辞定睛看了阵。
音乐系的一个男生,叫乔阳,之前在学生会的时候,两人是一个任务小组的。
乔阳走近,先是看了于辞一眼,又缓缓看向程则奕,“这是?”
于辞愣了愣,回答:“我——小叔。”
闻言,乔阳再次笑了起来,跟着唤了声:“小叔好。”
于辞愣了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