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
其实按照常理，同学之间互相称呼彼此的长辈没什么问题，但对方换成程则奕，她就觉得很奇怪。
暗戳戳瞄了他一眼。
程则奕的表情倒是没什么异样，视线落在乔阳的身上，微微点了点头。
乔阳笑了一下，又偏头看于辞，“你不进去吗？我送你回宿舍。”
其实于辞和乔阳算不得特别熟悉，平时几乎没什么交集，偶尔全校大汇演会碰到。
不过乔阳的性格一直这样，阳光大男孩，又比较热忱。
“不用了，我暂时不回去，你先回去吧，谢谢。”
乔阳笑着看向她，点了点头，“下周我请客，好几个系的同学都来，你也一起来吧。”
临近毕业，几乎全都是这些聚会，但不熟的局于辞一般都会拒绝。
但她现在管不了那么多了。
总觉得当着程则奕的面和男生交际有点不自在，点点头，“好。”
得到应答，乔阳嘴角的笑意更大了，“那就说定了。”
说完，又对着程则奕说了声：“小叔再见！”
就倒退着颠了几步，笑着对于辞挥了挥手，而后转身跑远。
程则奕看了眼乔阳离开的方向。
男孩儿的身影一点点消失在夜色里，进入校门后又回身笑着对这边挥了挥手。
周身洋溢着青春活力的阳光气息。
直到乔阳小跑着消失在校门后，他才回眸看向于辞。
才发现她一直在看着他，神色看起来有些不自然。
他顿了片刻，低声道：“我不会告诉二哥的，不过——这个年纪恋爱也正常，无妨。”
于辞闻言狠狠一愣。
他以为她是害怕他会告诉于海城，她谈恋爱。
反应过来后，于辞急忙解释：“不——不是的，只是普通同学。”
她忽然有些莫名的紧张，害怕自己解释不好，顿了片刻，忽然想起之前在裕园，他看见涂萌萌给她打电话时的备注。
又赶紧道：“上次那个电话是舍友打给我的，我只是输了游戏，改备注是惩罚。”
她的表情实在是太过不安。
程则奕默了片刻，视线在她微蹙着的眉头上停留了片刻，而后看向她不安又委屈的眼睛。
微微勾了唇，低声应：“嗯。”
随后又问了声：“怎么这么紧张？”
他的语气里带了点浅薄的笑意，像是问得漫不经心。
于辞一时哑然，张了张嘴，发现这个问题好像无解，她自己也不知道为什么这样。
程则奕的目光又在她微茫怔的脸上停顿片刻，才道：“走吧。”
于辞微微回神，抬眸看了他一眼，抿了抿唇，点头应：“好。”
*
两人就在附近大学城吃的饭。
于辞吃过了，但还是陪着程则奕吃了点，不过他也没吃多少。
吃完，服务员看见他们带了蛋糕，来问需不需要帮忙放生日歌和点蜡烛。
于辞谢绝了，转手将蛋糕提到桌子上来，拆开彩带，在看到底座上印着的那个金色的店名logo时，她愣了愣。
这是苏陵的一家甜品店，以前她很喜欢去他们家买甜品。
后来有一回程则奕生日，她在他们家定过一回蛋糕。
见她顿住，程则奕低声道：“来之前让沈旻帮忙订的，你先前好像很喜欢吃这家的甜品。”
没想到，他竟记住了。
于辞微微顿了片刻，拿起切刀，分了两小块。
蛋糕做的很精致，夹层中果酱也很足，她将其中一块递给程则奕。
他不喜欢吃甜食。
她笑着道：“下次再吃生日蛋糕就得到年底啦！”
他的生辰近年关，因他不喜甜食，家里基本不会准备蛋糕，但于辞住在裕园的那几年，却是每年都会给他买个蛋糕。
后来她从裕园离开，他的生辰日也没再出现过蛋糕。
程则奕闻言顿了片刻，须臾，抬眸看向坐在对面的人，唇动了动，终是没说话。
垂眸看了眼她递过来的蛋糕，拿起小勺，浅浅尝了口。
奶油不算腻，也不是很甜，口感还不错。
“小叔。”
对面的人却忽然低低叫了他一声。
他抬眸看去。
于辞微微扬起唇角，“我毕业后回苏陵，可以吗？”
奶油裹着果香在舌尖化开，程则奕顿了须臾，却忽然问了句无关紧要的话：“在外面受欺负了吗？”
于辞摇了摇头，“我想回去，想帮祖奶奶晒经，想吃东园的枇杷，想给小阁楼下的蔷薇剪枝。”
还想，陪着你。
最后一句她终是没说出口。
尽管未来也许程家跟于家不会再有任何关联，也或许在很久很久的未来，程家和于家渐行渐远，祖辈交好成为古时佳话。
但这一刻，她只想回去，回去陪着他。
就如那日她和祖奶奶说的，他不会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