珅伯瞧着那棵晚樱,笑了起来,“一转眼,小辞丫头都好大了,还记得她百日那天,她爸爸亲自封的一坛花雕,埋的时候,那土还是你父亲帮着挖的呢。”
程则奕闻言步子微顿,也看了眼楼下那棵长势喜人的晚樱。
那里埋着于辞的花雕酒。
真要算起来,那棵树的年纪同她一般大,她出生时种在这的,百日在树下埋了酒。
“哎哟,这时间过得可真快,一下子你们都长大了,再晃一下,就都该成家了。”珅伯似是怅然,喟叹道。
说完,珅伯又似是想起了什么,“对咯,小辞丫头该毕业了吧?怎么说,她是回苏陵来还是留在海州?”
程则奕闻言顿了须臾,才道:“她是想回苏陵。”
珅伯一听,神色明亮起来,“那好呀,这样老太太有伴儿了!”
说完,瞧了程则奕一眼,微微笑了起来:“你这儿啊,也不冷清了。”
程则奕没说话,静静看了会儿在风中摆动着花枝的那株松月樱。
珅伯见他这般神情,嘴角弧度敛去,不解道:“怎么,你不愿意让她回来?”
程则奕又默了几秒,才动了动唇。
时近月中,空中月已近圆,月色皎洁如水,风中带着春日的馨香,一旁花架上的蔷薇在风中簌簌作响。
他说:“她不该和我一样,不该和我一样困在这里。”
……
*
五月初时古典舞系完成了毕业汇报演出,海艺每年毕业季都会比其他学校早一些。
于辞想赶在月末前回苏陵,陪老太太过生日。
那天芭蕾舞系的姚颖加她微信,问过她几次毕业去向,也约过她几次出去玩,但都被她拒绝了。
倒是余琪和她讲过几次,让她不要跟芭蕾系那边的几个女生走太近,而姚颖就是其中之一。
说就是一群大小姐,基本能被她们看上,进入她们那个圈子的,都是有所图的,一个个现实得不行。
那天让余琪叫于辞一起玩大抵也是看见送她来学校的车是豪车,加上于辞的二叔又是大学教授,说白了也就是看中了这些外在条件,站在制高点上觉着“配”和她们一起玩。
不过说来也是奇怪,自从上次三人一起吃过饭,余琪跟涂萌萌的关系就破冰了,终于不再针尖对麦芒了。
但听余琪这么说,涂萌萌还是不忘阴阳了句:“那你不还跟她们玩儿挺起劲?”
余琪瞥了她一眼,“我那不是有求于人?”
余琪那会儿有好几个兼职项目都跟那些大小姐家的企业有关,人家倒也不是想跟她玩,就找一跑腿或者消遣对象。
这会儿要毕业了,那些兼职她也不需要了,前几天几个大小姐大晚上喊她帮忙买宵夜,她给拒绝了,然后就彻底闹掰了。
涂萌萌也不甘示弱,“那你不还跟她们一起说过我坏话?”
这下余琪被点着了,“涂萌萌,你有完没完!”
“干嘛!想吵架啊!”
“你简直不可理喻!”
“那你报警吧!”
忽然而来的战火给站在一旁的于辞看呆了,来回看俩人你一句我一句的谁也不让谁。
最终的结果是,两人再次冷战了。
给于辞整得哭笑不得。
几天后,乔阳给于辞发消息,告诉她聚会的地点,她想了想还是找理由推辞了。
她也不傻,不是看不出乔阳的意思。
大学四年,追她的男生不少,还不至于看不出人家的真实意图,那天答应也就是看程则奕在,她又觉得当着他的面和别的男生太过熟稔有些不自然。
涂萌萌走过来瞧了眼她的手机,而后咂了咂嘴,“大学四年了,楼下表白的牺牲了一波又一波,我很好奇,你到底喜欢什么样的啊?”
于辞被问得怔了几秒。
涂萌萌看了她几眼,“学长追你你不喜欢,学弟追你你也不喜欢,而且也都是校草级别的,再不济也是系草级的,我真的很好奇啊,究竟什么样的才能把你拿下?”
那会儿两人正站在阳台上。
女生宿舍楼下有几棵樱花树,已经接近花期末尾,枝头的花落了七八成。
她看了看那几株樱花树,一时无言。
*
拍完毕业照的那天,于辞就订好了第二天回苏陵的机票,毕业证和学位证到时候让涂萌萌帮她寄回去。
这趟归程她谁也没告诉,打算回去给老太太一个惊喜。
临走前一晚,宿舍三人又一起吃了顿饭。
此后真的是山高路远,顶峰相见了。
涂萌萌哭唧唧地和于辞说:“等你结婚,我十万八千里也得去,我倒要看看对方是何方神圣!”
余琪也红着眼圈,“那不得去做伴娘?省了礼钱,还能蹭吃蹭喝。”
被她俩带动,于辞也感觉有些伤感,但还是被逗笑了,应了声:“行。”
最终,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