略深邃，额发蓬松，搭在眉上，一副懒洋洋又漫不经心模样。
程城回头瞧了眼，预料之中地皱起了眉头，“快点！祖奶奶在这看不见？”
于是，那抹身影才快走了几步，纯白的运动鞋连踩了几下台阶，走了过来，唤了声：“祖奶奶。”
于辞也有好几年没见程云铮了，上次还是她搬来苏陵前。
那会儿他个子没长开，眉眼也带着稚气，和面前这个高高大大，清俊的少年完全不一样。
她还记得那会儿他上蹿下跳，爬树偷鸟蛋。
想到这，于辞没忍住低头笑了一下。
程云铮闻声偏头看了眼，一脸无语地撇了下嘴角，但顾念着长辈在，终是没说什么。
转头看了眼站在一旁的程则奕，稍稍敛了先前的散漫与慵懒，正色唤了声：“小叔。”
程则奕微颔首，低低应了声。
苏岚瞧了程云铮一眼，又笑着道：“赶紧进去吧，我们来晚了，都耽误开席了！”
说着，就主动扶起老太太，往会宾楼走过去。
程城和程则奕紧跟其后，于是于辞就被落下和程云铮一道。
“豆芽菜，你怎么好像长高了啊！”
长辈刚一走远，身边就传来十分欠扁的一声。
于辞倏然回眸，递了个杀气腾腾的白眼过去，“你不要逼我在这么快乐的时候起杀心。”
本来她还想着这么多年没见，是不是要改一改以前的相处模式。
他一开口，她就瞬间觉得没必要了。
这人一如既往地嘴坏、讨厌！
以前她从小就比较瘦，个子没他高，于是他就给她起了“豆芽菜”这个绰号。
程云铮嗤笑了声，微微仰了仰头，眼神多了点对她身高的不屑，一脸“就你？”的神情。
而后“啧啧”了两声，摇了摇头，俩手插兜，往会宾楼走。
于辞“切”了一声，快走几步超过了他。
前方，老太太和程则奕几人已经进了门帘里，瞧不见了身影。
程云铮个子高，腿也长，缓缓跨了几步就追了上来，“啧！别挣扎了，你现在已经打不过我了。”
在海州那会儿，两人年纪小，个子相差不太大，于辞稍微垫些脚就能拍到他头顶。
现在，应该是要蹦起来了。
似是猜到她在想什么，程云铮挑了挑眉，“听没听过一个笑话？”
于辞将信将疑地偏头看了他一眼，“什么？”
他故作沉思了片刻，而后一脸为难地看着她：“就——”他拧了拧眉，“你跳起来打了下我的膝盖。”
“……”
说完，程云铮看了眼于辞插在发间的玉簪，忽然伸手过来将之抽走，而后忽地跑远。
于辞愣了一瞬，头发失去约束，骤然散落，她抬手摸了摸脑后，而后抬首看去。
程云铮倒退着颠了几步，晃了晃手里的簪子，继而转身钻进了一旁的回廊里。
于辞一时气结，“你还给我！”
廊里的人当作没听见，还十分欠扁地摇了摇头。
她无奈地叹了声，只得去追。
程云铮没停步子，扬着唇角笑。
两人就这样一前一后，在前庭的小院绕了好几圈，全然忘了要进会宾楼。
从庭前的小回廊下来，程云铮跑进了一截死路，于是将拿着簪子的手举过头顶。
于辞追过去，伸手抢，一脸气鼓鼓地道：“程云铮，你幼不幼稚！”
欺负她的手段还和小时候一样，抢了她的东西就满院子跑，惹她生气。
稍稍蹦了一下，指尖触碰到了他的手腕。
程云铮举着手，往后仰了仰身子，“哎哟，豆芽菜，你居然能够到。”
“我本来就不矮好不好？就你长，别人不长的吗？”于辞不服气。
两人这样打打闹闹，姿势挨得有些近。
于辞换了旗袍，上好的锦锻，勾勒出少女的曲线，前胸稍稍贴在少年的胸膛，举高的手臂，玉润般的肌肤若有似无地擦过他的胳膊。
程云铮愣了一瞬，垂眸看了眼身前的人。
距离有些近，她气得双颊绯红，眼睛瞪得乌圆，像是林中的小鹿。
春末的衣衫单薄，体温熨贴，程云铮下意识地滚了滚喉结。
“程云铮！”少女含着愠怒的嗓音响起。
他怔了一下，回过了神。
微微一个抬眸，正欲开口，就瞥见从不远处会宾楼走出来的程则奕。
“小叔！”他匆忙叫了声。
程则奕闻声往这边看来，目光微顿，看了眼贴在他胸前的于辞一眼，才点了点头，“进来。”
宾客都落座了，就差这俩小鬼。
于辞听见程云铮的这一声呼唤愣了一下，也扭头看去。
程则奕站在会宾楼门前，目光同她交汇了一瞬。
于辞怔了怔，忽然意识到自己和程云铮贴得有些近，急忙往后退了几步，与他拉开了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