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我我,我也回去了,你你你早点休息。”
“你——”程则奕刚准备开口,身前的人就忽然掀开遮帘,溜了出去。
紧跟着传来房门被打开的声音,而后又“咯噔”一声被关上。
他顿了顿,看着尚在微微晃动着的遮帘,弯唇低笑了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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于辞是一路跑回住月阁的,捂着胸口喘了好一会儿,而后又茫茫怔怔出了会儿神。
直到门外传来两声轻轻敲门板的声音,“小辞,你睡了吗?”
珅伯本已经从南园出去了,想了想还是回来看看,住月阁这边的灯也一直没熄。
于辞顿了一下,才应了声:‘“嗯!我马上就睡了!”
“好,别再忘记熄灯了哦,回头睡不安稳!”珅伯又叮嘱了声。
她应了声:“好!”
珅伯走后,于辞又在门前站了会儿,指腹轻轻抚了抚唇,停顿了片刻,微微弯了弯唇,从门前离开,往内室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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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日,程则奕没留在裕园吃早餐就走了。
于辞今日没等珅伯来叫就提前下楼了。
苏陵开始正式入夏,园中的植被也愈加葱郁起来,天朗气清,今日早膳便摆在了东园的水榭里。
秦姨正帮着老太太摆碗筷,就瞧见于辞从园门走进来,穿过树木花荫踏上了游廊,步调看起来有些轻盈雀跃。
人还没走近呢,就站在游廊那头笑嘻嘻喊了声:“祖奶奶,秦姨早上好!”
秦姨笑呵呵应了声:“哎!早上好。”
老太太也笑着对她点了点头。
而后她就继续笑嘻嘻地继续往这边走过来。
秦姨在箸枕上摆下筷子,笑着低声道:“这丫头昨天看还蔫蔫的,今儿倒是又跟个小太阳似的了。”
老太太瞧着那么蹦蹦跳跳,俏皮活泼的身影,笑了声,没作答。
随后抬首环顾了圈园内的景致,最终看了眼园中那株玉兰古树,微微弯了弯嘴角,拿起筷子。
问了声:“则奕走了?”
秦姨应了声:“嗯,一早就走了。”说完笑了声:“也是孝心难得,赶回来陪您吃个晚饭,忙得自个儿早饭都来不及吃,就得走了。”
老太太闻言笑了声,“我可不想他赶回来是专程陪我吃饭来了。”
秦姨也跟着笑了两声,“那不是为您,还能——”
话没说完,秦姨忽地顿了一下,瞧了眼老太太嘴角的笑意,而后缓缓抬眸看了眼那抹在朝阳下,像只欢欣雀跃得小鸟一般,穿梭在游廊间的身影。
神色顿了片刻,而后也忽然了然地笑了起来。
半晌后怅然地道了声:“哎哟,家里许久没这么有生气了。”
夏日已至,万物锦绣繁茂,朝阳初升。
老太太也跟着瞧了眼沐浴在阳光下的小人一眼,微微扬了唇,“是啊,这园子有好久没这么有生气了。”
*
七月初的时候文团考试结果公布,于辞要进团培训两个月。
培训的地点离裕园有些远,得搬过去住。
虽然只是两个月,秦姨和珅伯还是好一番舍不得,给她送行李出门的时候就差两眼泪汪汪了。
她笑嘻嘻地一人抱了一下,“我又不是不回来啦!中秋我就回来了。”
而后老太太又是好一番叮嘱,才给她放行。
文团里参与培训的除了和她同一批进来的,还有一些前辈。
宿舍是双人宿舍,和她分在一起的是一个去年考进来的女生,叫吴宁,长了一张很可爱的娃娃脸,笑起来还有两颗小虎牙。
培训的第一天,吴宁就告诉她不要招惹这次的编舞代教,她的原话是“简直就是灭绝师太一般的存在”。
而在当天下午,于辞就见识到这个“灭绝师太”的威力。
有人头发梳得不符合标准,一下午都没让进舞室,在化妆室梳了一下午的头发。
吴宁因为偷偷和她说了句话,被罚做了一百个波比跳。
看着一脸悲催地在教室你一圈圈跳波比跳的吴宁,于辞连大气都不敢出了。
几天下来,一群人跟霜打的茄子似的,本以为离开校园就能轻松些,没想到直接进入地狱模式了。
中间有一天培训安排结束的时间挺早,于辞本打算那天下午培训结束就回裕园一趟的,都跟珅伯说好了,但没成想,那天培训拖班了,结束时都过了时间,只得放弃了。
晚上的时候,吴宁忽然鬼鬼祟祟地凑过来问:“于辞,你有男朋友吗?”
于辞当时正在给老太太写信。
老太太不用新型科技产品,也比较喜欢这种传统的书信,程家和于家的长辈大多都是这般。
大抵是为了传习“车马、邮件都慢”的那种老式温情,只不过如今邮件也不慢了,当天就能送到。
这次没能回去,她就写个信。
笔下写信的动作顿了顿,才微微笑了起来,“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