部小孔中串了金丝线。
她顿了一下,才意识到这是什么。
挂在精玉坊里刻每任坊主姓名的竹牌。
“精玉坊的产权移交会和礼单一齐送去于家的,而后挑个日子我带你再去一次玉珩山。”程则奕抬手提她理了理耳边的碎发,柔声道。
于辞笑了一下,缓缓将盒盖重新推上,甜甜地应了声:“好。”
程则奕也跟着弯了弯唇,正欲继续往前走,于辞忽然想起刚刚文老给她的东西,“对了,刚刚姨祖给了我这个。”
说着,将手中的红色锦缎布包递了过来。
布包不大,用红绳束口,躺在她的手心。
程则奕偏眸看了眼,顿了片刻,缓缓抬手拢住她的指尖,将她的五指拢回了掌心,扣住了布包。
“不必给我,这是文老给你的。”
于辞有些茫然,“这是什么?”
程则奕抬眸看她,“你自己拆开看看就知道了。”
于辞蹙了蹙眉,拿着小布包在手中晃了晃。
里面像是装了个不太大的东西,会跟着一起晃动。
于是她低头撑开了红绳,摊开掌心将里面的东西倒了出来。
是一枚长条型的金印,印柄是个“文”字,整个印体不大,但从已被磨损的边角能看出应该有年代了。
她顿了顿,将金印拿起来,翻了个面,刻有字的那一面也很简单,就两字“文氏”。
“这是——”
“程氏百分之三十股份的掌权金印。”
话未完,程则奕就接了声。
于辞狠狠一愣,倏地抬头看向他。
程则奕微微弯唇,低声道:“这是程家祖上对文家的承诺,救于危难,定不忘恩义。”
文家祖上在程家祖上于为难时伸出过援手,这百分之三十的股份算是程家对文家的承诺,无论后代如何发展,都不能薄待文家。
程氏的百分之五十的股份是掌握在长房手里,百分之四十在文家手里,余下百分之十分散在程家各方宗亲手中。
所以文家当之无愧是程氏的第二大掌权者。
于辞愣了一下,“那为什么——给我?”
程则奕看着她,“因为你母亲。”
“我母亲?”
程则奕微微颔首,“文老膝下无子,有一女早夭,后来将你母亲过继到了膝下养了几年,这个你应该知道。”
于辞点了点头。
这个她有听家中长辈提起过,“那为什么后来又还回去了呢?”
她记忆里她是有自己的外公外婆的,所以对文老并没有什么印象。
“你母亲十二岁那年生了场大病,文老夫人去庙里烧香,有算命的僧人说他本就是膝下无后的命格,让他万事莫强求,后来便将你母亲送还了回去。”
于辞有些惊讶,缓缓点了点头。
她第一次知道还有这段往事。
程则奕看了她片刻,又接着道:“你母亲本是要嫁进程家的。”
于辞又是一愣,两眼睛瞪得乌圆,有些不可置信,“嫁给——你父亲?”
程则奕笑了一下,摇了摇头,“我大哥。”
程城。
“文老与我大哥的母亲是故交,大哥幼年丧父母后被我爷爷接回程家,文老也一直对他颇为照顾。”
难怪之前她一直觉得文老好像总是替程城谋算。
“这也是为什么,他想为你和云铮订婚约的原因。”程则奕缓声道:“你母亲当年因为定亲的事情和文老闹得十分不愉快,和你父亲算是私定终生,最终成婚时你已经在你母亲腹中五个月了。”
于辞更加惊讶了,在她的记忆里母亲一直都是温婉柔和的,这么大胆的事情实在是太不像她能做出来的。
那就是说,文老当初想将母亲嫁给程城,其实也是想将文氏掌权引交给程城的,那现在——
于辞顿了一下,抬头看向程则奕。
程则奕看着她弯了弯唇,“不必给我,这是你的。”
于辞眨了眨眼睛,“那就说精玉坊和程氏百分之四十的股份都是我的了?”
程则奕点头,“是。”
于辞静几秒,倏地叫了声:“那我就是小富婆啦!”
程则奕跟着笑了起来,微微倾身,吻了一下她的额头,柔声应:“嗯,小富婆。”
院中冬日的水仙正逢花期,素洁幽香。
……
初雪
冬至后苏陵的气温连降了许多度,圣诞将至,天气预报直接在平安夜以及圣诞当天的日期底下标上了有雪的小标。
苏陵同城的贴子里全是讨论这场十几年来第一场雪的言论。
但于辞这几天在考虑的不是圣诞是不是真的会下雪,而是程则奕的生日。
他今年的阴历生辰恰好跟平安夜重合了。
程家不过阳历生日,只过阴历,他们小辈都是如此。
只是今年有些不一样,那日冬至后程则奕又出差了,归期不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