轻颤了颤，垂眸看向杯中的茶水，“您言重了，父亲不会记怪您，我自然也不会。”
文老重重叹了声，眼眶已湿，“你大哥，其实也是命苦的孩子。”
说完，似是如释重负地轻轻一叹，“罢了，操了一辈子心，到头来，膝下还是无儿无女，小辞的母亲到逝世也都没能原谅我。”
说着，笑了两声：“我这来日去下面，还真是个彻头彻尾的罪人。”
而后，抬眸看来，定定看了程则奕几秒，而后低低叫了他一声：“则奕。”
程则奕没应声，静静看过去。
“我相信，你会和父亲一样，护住程氏，护主程家所有的祖宗基业的。”
声落，程则奕倏地一顿。
“好好对小辞，携手同行，切莫辜负彼此。”
他滞怔了片刻，微微扬了唇，点头应：“好。”
*
于辞下午无事，屋外的天灰蒙蒙的，像是随时要继续落雪一般。
她趴在床上玩了会儿手机，也不知道程则奕几点会回来，但也不敢催他，只能玩会儿手机就看看时间。
最后觉得眼睛实在受不了了，才放下手机，打算眯一会儿。
这一眯，就彻底让她忘记了时间。
程则奕结束同文老的饭局后又回了趟公司，而后才去找于辞。
今日雪停了，但看预报今晚还是会有小雪。
开车回去时，看到路边有卖花的小姑娘。
今天是圣诞，又下了雪，节日气氛很是浓郁。
他看了会儿路边的花摊。
以前在国外生活了十余载，每逢西洋节日最想念的都是国内的传统佳节，想念阖家团圆，后来回国后，他以为这种想念就会消失，可没想到依旧伴随着他每时每刻。
于是他才明白，他所想念的，大概不是节日，而是团圆的温情，久而久之，他也渐渐习惯了。
可就在刚刚，如果不是看到花摊上摆放着的圣诞花束，他甚至都没意识到今天是圣诞。
想到这，他笑了一声，降下车窗，点了支烟，夹在指尖，伸出窗外，静静抽了半支，而后开门下车。
卖花的小姑娘蹲在花摊旁，戴着手套搓手，见他来立刻笑眯眯地站了起来，问他：“先生，买花吗？”
他笑着点了点头，“是。”
小姑娘笑着指了指身旁的花摊，“您看您想买什么，选好了我可以帮您免费包起来。”
他扫了圈花摊上的花，视线在一个花桶上顿了下来，低声问：“那是什么花？”
“马蹄莲。”小姑娘答，而后又紧跟着介绍，“是送给女朋友吗？马蹄莲的话语是坚贞不渝的爱，象征虔诚和纯洁无暇的爱情哦。”
程则奕微顿。
“女朋友”这个词他还是第一次听见，而后微微弯了弯唇，点了点头，应了声：“是。”
小姑娘笑了起来，“好的，我帮您包起来。”
他笑着点了点头，“好，谢谢。”
小姑娘的视线在他嘴角的笑意上停顿片刻，脸颊微微泛红了一瞬，赶忙低头去拿花。
程则奕到公寓时于辞还没醒，他输了密码进屋，发现屋内还是昏黑一片，窗帘严实得拉着。
猜到于辞大概是在睡觉，便没急着开灯。
视线一时适应不了黑暗，他站在门口顿了片刻才往室内走去。
但尽管再三小心，还是在途中撞到了椅子。
“嘎吱”一声响动，他的动作顿了下来，床榻上也传来翻身的响动。
怕会吓到她，于是抢先开口，语调放得很轻很柔：“是我。”
于辞睡得迷迷糊糊，嘟囔了声：“你回来啦。”
软软糯糯的一声。
他忽地感觉心房一阵柔软，低声应：“嗯。”
而后缓步走过去，在床边蹲下，单手伸过去捂住她的眼睛，另一只手去拧开了床头的台灯，“刺眼，等会儿再睁眼睛。”
床上的人轻轻点了点头。
逐渐恢复了意识，于辞忽然闻见了一股淡雅的花香，凑着鼻子闻了几下，将遮在眼前的手拿下来，转头看了眼。
而后就看见了他怀中的那捧马蹄莲，笑了起来，往床边滚了滚，伸手抱着他。
他刚从外面回来，大衣上还沾着些许凉气。
脸在他怀中蹭了蹭，“你怎么买花了？”
程则奕微微弯了弯唇，“路于卖花的小姑娘——”
“看天太冷了，不想让人家再外受冻，所以给她兜圆了，买回来了，是吧？”
话还没说完，于辞就从他怀中掀眸看来，接了话。
他笑了声，“不是。”亲了亲她的额头，“是说送给女朋友。”
于辞闻声顿了一下，抬眸看他，而后也笑了起来，“哦，女朋友。”
第一次听他说这个词，有种很奇妙的感觉。
他垂眸看她，弯唇道：“嗯，女朋友。”
演唱会
出门时夜幕已经降临，